第7章 以后有这好事,记得还来找我
随着李荣发消失在门外,王明贵便使唤起大春来:“大春,去,把这些看热闹的都散了!别让这点破事成了村里人的笑柄!”
大春应声而动,带着几个民兵如驱散乌云般将围观的村民一一请离。
村民们边走边议论纷纷,有的同情张三一家的遭遇,有的则对王彩霞的手段摇头叹息。
待人群散尽,王彩霞迫不及待地发号施令:“阿贵,老二两口子留下,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咱们得把这事给解决了,不能让这污点留在咱家门上。”
客厅里,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王彩霞端坐在主位,眼神阴鸷;王明贵则坐在一旁,脸色阴沉,仿佛随时准备爆发。
二叔张大良和二婶黄兰华,一脸焦急,忐忑不安地坐着。
而孙小芳却显得格外从容,一脸的不在乎,仿佛这场风波与她无关。
“说好的来住一晚,现在这事闹得这么大,没有两百这事没完!”
孙小芳率先开口,仿佛是在试探王彩霞的底线。
“两百?你那13是镶了金边还是银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王彩霞的声音冰冷,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王明贵也恼了,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老子是民兵队队长!你信不信我把你关起来,让你知道厉害!”
孙小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有本事你就关!老娘可不是吓大的!”
见三人争执起来,二婶黄兰华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她可不想因为孙小芳的胡闹而毁了自己宝贝儿子的前途。
于是,她连忙出来打圆场:“妈,这……”
王彩霞却根本不给黄兰华开口的机会,她猛地一挥手,打断了黄兰华的话,然后盯着孙小芳,一字一句地吐出两个字:“一百!”
“加上之前应承的五十,两百!”孙小芳寸步不让,声音里透着坚定。
王彩霞脸色一沉,声音更加冰冷:“就一百!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小芳却毫不退缩:“两百!少一分都不行!你也不想张有德上不了大学吧!他的前途可都握在我手里。”
此言一出,仿佛捏住了蛇的七寸。
王明贵眉头紧皱,看了一眼王彩霞,权衡利弊一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各让一步,一百五!这是最后的底线了。”
孙小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作勉强地点了点头:“一百五就一百五,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毕竟,在这个年代,工人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赚个三五十块钱,而她自己做一次那种事,也不过才五块。这一百五十块,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见孙小芳终于退让,王彩霞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显得更加疲惫。
随后,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无形的重担,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房间挪去。
房间里昏暗而沉闷,王彩霞弯下腰,从床底下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十五张大团结,那是她多年的积蓄,此刻却不得不为了家族的颜面而割舍。
她的手颤巍巍地,将那些钱递给孙小芳,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
孙小芳接过钱,手指灵巧地数着,确认无误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得意也有释然。
“下次还有这好事,记得还来找我。”
听了这话,王彩霞脸色更加阴沉,她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对王明贵冷冷地吩咐:“阿贵,把这瘟神给我送走!我一秒钟也不愿意再看到她了!”
王明贵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孙小芳,又看了看王彩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走吧,我送你出去。”
孙小芳轻蔑地一笑,转身离开。
随着孙小芳的离去,客厅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波涛。王彩霞颓然地坐在板凳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五味杂陈。
越想越气不过,王彩霞忍不住站起身追了出去,只见孙小芳等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路。
见王彩霞出来,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饭香悄然钻入众人的鼻尖,肚子也随之咕咕作响,打破了这份沉寂。
张晓月吸了吸鼻子,咽了咽口水:“好香啊!他们竟然吃大米饭和肉!”
在那个年代,白米饭和肉是难得的奢侈,尤其在农村,更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
“你属狗的啊!这都能闻出来。”黄兰华话虽如此,但她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羡慕。
王彩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大中午就吃白米饭,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三闻言不乐意了,他挺直腰板,毫不示弱地回击:“我吃我家的大米,关你屁事!难不成你家连饭都吃不起了?”
张燕梅紧跟其后,声音清脆:“就是,我们吃得好,那是我们的本事!”
王彩霞被气得脸色铁青,她指了指张燕梅,尖声呵斥:“你一个丫头片子,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也吃那么好,真是不知羞耻!”
“你曾经不也是丫头片子吗?毛主席说了,妇女顶半边天!你别看不起人!”
张三一开口,就将王彩霞怼得哑口无言。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黄兰华在一旁帮腔,试图缓和气氛:“妈,你就让他们吃吧!也就分了30斤大米,等他们吃完了就知道错了,到时候还不得跪着来求你。”
王彩霞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道:“到时候我连半粒米都不会给他们!”
张三也不甘示弱:“我还有我爸的赔偿款,饿死你们也不会饿到我们!”
王彩霞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甩脸就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客厅,她还在骂骂咧咧:“这遭瘟的张三,明明安排得好好的,怎么就让这狼崽子躲过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