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不问你们两个什么情况……”陈胜明说道。

　　楚晓舟：冤枉啊老泰山……噢不，陈县长……我们……我们没有什么情况啊！

　　“我先问你，楚晓舟，我听说你被盛县机械厂开除了，什么原因？”

　　楚晓舟说道：“因为开了这家公司……”

　　“那最多一个严重警告，怎么会开除呢？”

　　“爸爸，晓舟是自己要求开除处分的……”陈玫说道。

　　“噢？是吗？”

　　“陈……陈叔叔……我感觉，辞职太麻烦了，申请了一个开除……”

　　陈胜明心想：这个理由真够新鲜的，不过……真的假的，回头问问监察局的同志就知道了……

　　他又问道：“你这个公司，能提供什么咨询？”

　　“管理咨询，管理制度方面，内部控制方面，当然，最主要的是提供销售渠道……”

　　陈玫见父亲的眼光少有的温和，问的问题也比较实际，便也稳下心来。

　　“你的销售渠道信息从哪儿来？”陈胜明问出来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楚晓舟指着对面的书架，报刊架，还有电脑说到：“陈叔叔，我们有一个团队，一个农机行业的销售专家，就是刚才的那个郑陆……一个兰峄大学图书情报学的研究生，还有四个本科生，国际贸易学、经济学、机械制造、会计学四个专业……

　　我们订购了五十多种期刊杂志和报纸，每个人配备了一台链接互联网的计算机，购买了十三个数据库的访问权限……”

　　陈胜明点了点头，他对楚晓舟目前的回复，还是比较满意的。

　　特别是他看到刚才公司内部的陈设摆放，几个员工确实都在认真的翻阅资料……

　　“那好，我问问你，你们对农产品的销售渠道熟悉吗？”

　　陈玫问道：“爸爸，你是要……有咨询业务找他吗？”

　　陈胜明瞪了陈玫一眼，但是眼神中透着三分严肃，七分带有亲昵的嫌弃——你这丫头，嘴怎么这么快！

　　楚晓舟调整了一下坐姿：“陈叔叔，您是想问哪方面？”

　　“苹果……”

　　陈玫恍然大悟：“您抓的那几个点儿……合庆、南务那几个镇……”

　　陈胜明又瞪了陈玫一眼。

　　楚晓舟问：“陈叔叔，品种，数量，预期售价……”

　　“金帅155，具体数量，大概……五万吨左右……售价……最好不要低于5毛！”

　　销售系统，模糊搜索，金帅苹果……

　　楚晓舟在电脑上敲击着查询结果……

　　不一会儿，楚晓舟把材料打印出来，楚晓舟推开门喊了一声：“小刘，来一下。”

　　“小刘，你给这几个农产品批发市场打电话，苹果，金帅155，售价5毛，噢，不，6毛，问问他们能吃进多少……”

　　陈胜明心道：这……这算什么？

　　从哪儿来的信息？

　　表演给我看吗？

　　开什么玩笑，打个电话就……

　　不一会儿，小刘敲门进来：“楚总，都打了，如果品相正常，他们总共能吃掉两万吨左右……平均价格6毛5，但是，卖方付运费……”

　　楚晓舟有些抱歉的说：“陈叔叔……不好意思……”

　　“楚……晓舟，两万吨……真的？”陈胜明有些激动。

　　陈玫说道：“爸，晓舟做事，您放心！”

　　楚晓舟说道：“陈叔叔，我听说，齐岚市有两个县，头几年也推广了苹果，品种是……”

　　陈胜明说道：“解放！”

　　“对，是解放，金帅口感偏甜，解放口感偏酸，这两种苹果，搭配在一起可以做苹果醋……”

　　“苹果醋？”

　　“对……苹果醋……就是一种苹果汁发酵成的饮料，口感酸甜，含有维生素C、有机酸……能促进消化、调节体内酸碱平衡……”

　　“没喝过……”

　　楚晓舟笑道：“咱们这边比较少见，京津沪销售的还可以……”

　　“你的意思是，做苹果的深加工？”

　　楚晓舟点了点头：“齐岚市还有咱们兰峄，最近几年苹果种植面积非常大，但是销售渠道……如果能有一家深加工的企业……本地就能消化掉，附加值还更高……”

　　“你说得对，如果能引进一家饮料企业……那可就解决大问题了……”

　　楚晓舟说道：“我试着联系一下……”

　　“晓舟，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爸爸！太好了，晓舟可以……”

　　陈胜明内心依然不是很相信，这个楚晓舟张口就说解决了两万吨苹果的销售……真的假的？

　　现在又说要想办法引进一家饮料加工厂……

　　怎么那么像是满嘴跑火车的皮包公司？

　　刚才那几个学生……

　　别不是被这个楚晓舟骗来的吧！

　　现在先不能表达自己的疑问，小玫在这儿，如果说的楚晓舟老羞成怒，我和小玫的父女关系……

　　如果楚晓舟真能做到他说的这些……

　　那我老陈给他作揖！替全县的果农，替齐岚的果农给他作揖！

　　“陈叔叔，你给我一个对接联系人的方式，回头苹果销售的事儿，我让公司的小刘跟进……落实了再给您答复！”

　　诶，这个楚晓舟是来真的？

　　还是在小玫面前演戏？

　　我这双眼睛见识过不少人，怎么这个楚晓舟，我有点看不透？

　　他的眼神，是有些真诚在里面，但是他搞的这个事情，怎么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子可以搞定的事情？

　　算了，按老孙说的，他们公司反正是“见效付款”，再看看！

　　……

　　一周后，临县农业局的局长打来电话。

　　“县长……成了，两万多吨苹果，都卖出去了！

　　采购的都是正规单位……核查过了，没问题……

　　款子很快就能打回来……

　　几个镇的老乡给咱们送锦旗呢！

　　剩下的三万吨，咱周边县市卖一卖，价格便宜点，今年老百姓，还是有得赚的！”

　　齐岚市分管农业的副市长打来电话：“陈县长啊，我们要去你那儿取取经啊，你们怎么找的销售渠道？哎呀，你老弟可不能藏私不教给我们……”

　　组织部的朋友打来电话：“老陈，这一仗打得漂亮啊，那几个憋着看你笑话的，都闭嘴不说话了……纪委的同志说，本来还有你老陈的举报信，说你乱作为……铺摊子……现在，你成了正面典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