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季司机一路向东,先乘坐外观朴素的防弹车见证着刻有我名字的路碑消失在身后,到机场后再紧跟着司机坐在了前往海边的飞机商务舱里。张开嘴度过了起飞时的不适感后,一旁的司机开始说起海边城市的见闻,像个夜场常客一样说起了荤段子。
这个我倒是很能插一两句嘴,尽管只有几次屈指可数的酒吧经历,也算是见过了酒吧里的瘦鸡脚。
“和那位,嗯,认得大哥在她们彻底醉倒前提前离场后,好大哥尽管很沮丧,说着什么再来一波她们就能轻松被拿捏了,但还算很照顾我的钱包,没让我继续。”我又一次下意识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春季司机,眼神呈现出一种失焦的状态:“我们随后到了大哥的家里过了个年,在此之前还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了一晚,也就是在那一晚,梦见了一个刻骨铭心的禁欲系冥场景!”
这时我突然看着他,郑重的说:“在梦里,我一个人走在一条下坡的暗巷,右边是一整排拆了门窗后砌好了很久的老墙,左边是一整排光暗不一的足浴店。第一个灯最亮,一排门字形矮沙发上,几个穿旧衣服女的坐在那,她们笑着招呼我进去坐坐,这时我在梦里笑了笑,心里还想着货比三家;走到第二个店往里一看,看见了十几个难看的女的,眼里全是她们那又黄又少的头发和额头上面的皱纹,眼角附近也挤在一起。我记得我在梦里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再也笑不出来了。等走到第三个店门口,发现店门就像猪栏一样在外面上了把锁,里面还算通风,只是散发着一种冷空气和人体温度混合后的温热味道,香臭香臭的,瞬间把我拉回老中学里夕阳下正在训练的假小子身上,尽管是假小子,也知道自己考不过别人,早早的练起了体育专长,那时候,我们还要自己买球鞋什么的,我家买不起,跟我那父亲当年没去成兵营一样,有胆怯,也有自欺欺人的自暴自弃。这时候一个嘴脸奸险的胖男人突然从身后走了出来,问我遂意哪个档次,我说我好奇里面能不能开下灯,他看了下周围大刺刺的笑了笑,手伸进店铺内打开灯光,并表示这个档次,建议我带上两次防护。我顺着昏黄的灯光往里一看,一堆只穿破烂内衣的身上带伤的女的肉贴着肉坐在瓷板上,有个人嘴上吸了口手卷的散烟,吸完马上塞给了另一个嘴上,一只烟两口就没了,吸了烟的两人互相吐在对方脸上,眯着眼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发出一阵瘆人的低笑声。其他人突然看见灯光亮起,连滚带爬的把头伸了出来,说着来一下不,很舒服,很便宜,十块或者五块也行。我被吓的倒退几步,仔细一看,沙发上还坐着两三人,麻木的在那包着草烟,看也不看我一眼。在她们准备给自己点一支烟的时候,其中有个人假发滑了半路,被她自己很快的放回了原位,就那么会,我看到了她露出的头皮上有非常多疮口……”
听到这的春季司机脸色发白的把眼神挪向窗外,令人庆幸的是,飞机正在穿过云层。我也收获了从蓝天到一片云海的珍贵瞬景。尽管身后的身影映在窗户上的动作不太明显,我还是觉得这番梦话被人听走了
“我猜,先生你当时是加速跑过那段下坡路,在重新走上大街没一会,就醒了?”好一会,司机才看着云海肯定的说。
“嗯!身边那个胖男人听见了我不要服务,也没来追我。”我瞪着云海使劲的和可爱的东西凑一起,过了会揉揉眼睛失落的说:“所以我会让他们尽量少来看孩子的想法也是自然而然的。毕竟生活变化的太快了,太多不知道怎么活又没有深刻的他人批评的,终究是垮了不少。公司的图标包含着我这一生的愿景和最天真也是最强烈的期盼!”
“我还以为,你会当场大叫着醒来,呵呵呵。”低沉的男性嗓音从同排左侧座位传来,那番话果然被他听去了。
我疑惑的望了过去。
男人中等身高,偏瘦,三角眼形,蒜头鼻子,毛孔大小正常,看起来并不怎么熬夜伤神。他摸了会自己的短发,挑着眉和绷着下巴的笑容才停下来,诚恳的说:“我叫林锦进,天宇伞老板,你要去的是我另一个小工厂,主营一些水裤还有其他皮革类产品。”说完左手拍了拍同坐女子的大腿,随后那女的就摘了眼罩打开了笔记本手进入了工作状态。
“听说你今天亲自过来,我也就急急忙忙过来看看你的真容了。”他像是追星那样语气感慨的说:“你比我想象中要更矮。不过确实剑眉星目,更显得你命途多舛了。”
“我又被调查了?”我躺在椅背上,笑着大胆的瞧了他一眼,又赶忙移开目光。
春季司机一动不动的看着白云,我于是领会到这个场景并不危险。
“那个水裤的外观设计我看了,不过内部构造你没有发给客服,所以……”他说着把手机页面打开后在手里晃了晃,“我想赶紧看看你带来的内部构造。”
我也打开微讯,正好那个网店老板发来了一个新的联系人,正是这位林锦进的头像。赶忙在手机文件找出构造图发送了过去,想了想,又把一些皮带的改良图发送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了键盘的打字声。我在靠背上伸伸懒腰,给春季司机打出一行字:除了他俩,其他人不会也是来找我的吧?想了想又把草稿删除了。也就还剩另外四人而已,说到底我作为刘文绪的招牌人物也不能太轻易的怯场。使全身用力紧绷闭气了半分钟,我揉压着眼睛缓解着紧张的情绪,虽然心跳还是很快,起码身体不抖了。
手机的微讯震动了几次,我打开一开,里面是一份生产皮革的工厂所有权转让证明,一共需要我花75万元,我看了看右手边的春季司机,发现他眯着眼趴在那,果断签字转账。然后接着又收到一份注资申请,主要是林锦进所提到的雨伞公司给存在与唯他银环风投第二股东也就是本人名下的,刚收过来的雨衣工厂注资一百万用于发展,内容太多也不好一条条看,拖动文件直接丢给了手机ai,问出了卖出一件产品自己能获得十分之二的纯利润后,就选择了同意。
这时候我和林锦进都笑了笑,一时没了话题。然后就看见他坐窗户边的女伴碰了碰他的手,然后林锦进起身让位,走出来一双粉色洁净运动鞋。我心说不愧是有钱人啊,很符合心里的印象,就是这个运动鞋有点意外。紧接着看见了清凉透气的深黄色丝绸长裤径直朝我走来。
“宽先生,”她抬手给我看了看她的手机,那上面果然有着四个联系方式,有邮箱,电话,聊天软件还有丁丁号,看见我及使用手机拍下来之后,朝着商务舱的其他人指了指,“他们需要你去主动联系,也有之后主动联系你的可能,等会下飞机后,是不会和我们一起的。”说完询问的眼神看了过来。
我看着她盘起来的长发,绣在长袖丝织面料上的假的小褂子,只有一个问题想问:“这身打扮是专门为了见我收拾的吗?以后想参考一下。顺便问下,你是他秘书还是他夫人?”
我座位前突然传来咳笑声,紧接着一个脑袋升了起来,两只手垂着也不抱拳,眼神看着座位上的我很是受惊和好奇。
我本来右手挡着嘴,感觉已经很小声了,可惜经不住人家耳朵厉害。对面这位把手机收回去按了按,我只好抬头看着眼前过于高壮的爷们,恭敬地说:“大佬你贵姓?”
寸头方脸的大佬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是戴眼镜人士的习惯动作,不过从那眼睛里晃动的反光来看也被他审视了一次。他放下手,在下面好像捏了捏旧运动服的裤头,睁开眼绷着脸看了我会,又憋不住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带着询问的目光。
“我蒋信方,化工的,也兼修材料学,听说给你干活,包吃住还有三千薪水,是真的嘛?”
“真的,你准备?”我的笑容一时半会没收回来,想了想,唱出了超炮原文第一句放て^没想到大佬立马把第一句完整的接唱了下去,而且眼神也变亮了。
“我想加入你的梦想!嘿嘿嘿……”他双手背在后面扭捏的晃了晃身子,就像一颗巨大的梧桐树被风吹响了所有的树叶。我立刻起身和他抱了一个,感觉到腹部有点异样,又不好立刻撒手闪开,只好四处乱看,口中大叫:“好!好哇!你想要什么材料都给你找来,只要不浪费,管够!”
说完承诺后我才礼貌的松开手,一脸灿烂的看着他。蒋信方同样一脸灿烂的指了指旁边座位上的人:“那你能不能让他也加入,他是我导师,也是我爹!”
“我不是你爹!”一个柔和的男声尴尬的笑着抬起头看了看我们,摇摇头站起来伸出了左手:“我叫元心涌,教他化学工程的,幸会幸会。”
“就是!就是!”一分钟前的大佬此刻像个顽童一样撅起嘴巴,忿闷地看着旁边的中年男人。
我倒是一直对左惯手人士怀抱着莫名的敬意,只见元心涌握手之后收起了笑意,目光柔和的看着边上突然变傻的大个子,若无其事的解释说:“大一那会,他家毁于家里的燃气爆炸,我出于惜才,包揽了他的学费。”
“他家的变故当时波及了其他人吗?”
“没有,父母都是大企业开拖头的,当天晚上在家里炖肉,不小心睡着了。”他停了会,又提到蒋信方的父母都是孤儿。
“你怎么决定?”我在心里做了个预设,凝重的看着元心涌说。
“只要你负责给他找个老婆,我就加入!不过先说明,我只会教书,创造方面并不擅长。”他接着又指了指左边的那两人,“那两个我们并不认识,不过倒是听说他们擅长设计机器人。”说完眼神示意我留下他们。
那俩人听见这边提到他们倒是不好意思不说话了,也解开安全带走了过来。他们一高一矮,都是匀称不胖的身材,高的这个走过来说一句,“叫我红”,矮的这个来一句,“叫我蓝,”
“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好搭档,好亲家!”
“真欢快啊你们哈哈。”我看着他俩严肃的表情越走越近,心想不会说错话了吧,两只手挠着自己的手心,耳朵旁边还有点痒痒的。
“其实并不是,”红看了看蓝,蓝看了看我:“既然坐上了同一个飞机,我们当然也想来,只是暂时没处理好自己的事物,需要三年,不然会被罚很多钱。”
红和蓝一样抬手拒绝了和我握手,认真的说:“很多很多钱。”
我只能问一句:“你们能安全的回来我身边吧?”
他们彼此看了眼,点点头:“那必须啊,自由,踏实,如果真的像刘先生说的那样,就很适合我们。”
我伸出两个大拇哥朝着他们举了会,说句有缘再见了。然后所有人都重新寄了安全带坐好。没一会,飞机就开始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