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怀疑软动力公司的动机，看似荒谬，其实还真猜中了，现实比想象还出人意料。

　　此时软动力公司最大那间办公室，总经理董安生正跟人打电话。

　　“我已经照做，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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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乱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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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往日面对员工的威势，好像古时候伺候主子的管家。

　　挂了电话，董安生满脸严肃，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分号码。

　　哒哒！

　　一分钟后，有人轻轻敲门。

　　“进来！”

　　董安生语调淡漠。

　　“董总！”

　　杨文秀推门进来，满脸期盼看向董安生：“链想那边……”

　　“你反应的问题，我关注到了。”

　　董安生阴沉着脸：“就算冯安是项目经理，也不能肆意妄为。”

　　“外包项目交给方南负责，冯安给他打下手。”

　　“再发现有人欺压员工，你还可以来找我汇报。”

　　“我跟财务说了，这个月奖励你两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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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杨文秀嘴边微张，满脸惊讶。

　　她是下午验证新音频器件兼容软件时，听说方南还在链想的事情。

　　方南明明辞职了，怎么可能再回去？

　　她认定是冯安逼迫，想着向公司高层反应，就找了董安生。

　　董安生‘秉公处理’，远远超出杨文秀期望。

　　要知道冯安可是项目总监罗春华的心腹，罗春华又是董安生的老婆。

　　有枕头风吹，能做到这个程度，她小瞧了董安生的胸怀。

　　“好好做！”

　　目光微不可查从她身上掠过，董安生暗暗感慨尤物天成，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公司不会辜负你的忠诚。”

　　“谢谢董总！”

　　杨文秀若有所感，急忙站起离开。

　　董安生看她出门，盯门半响，喃喃自语：“公司唯一能按时下班的人，比我这个创始人之一都准时。”

　　“杨文秀啊杨文秀，觉得真是你不加工资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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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罗春华，都五十岁了，还跟别人学坐瓢，心里没点儿谱吗？”

　　“不是还要维持公司，老子早就让你净身出户了。”

　　“现在借方南的手，敲打敲打你的至交冯安，顺便出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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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冯安老婆长得很不错，便宜那个叫方南的小子了。”

　　他轻蔑一笑：“80万买个爽利，和链想客户搭上关系，到底是谁占便宜？谁有我的格局大？”

　　董安生早知头发变绿，不但不在乎，还很得意。

　　从这方面来讲，方南说软动力公司BT，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这边自娱自乐，杨文秀那边到6点，交待手下测试任务，准时下班。

　　她平素都这样，大家不觉得奇怪。

　　到了停车场最远的角落，杨文秀坐上宝妈7系的驾驶位，犹豫不决。

　　要不要去链想公司看看？

　　董安生说了会处理，她还是有点儿担心方南。

　　他得了绝症，脾气不好捉摸，千万别吃亏。

　　嘟嘟！

　　手机来电，惊醒沉思的她。

　　是卢三姐？

　　“三姐？”

　　“蔓蔓从幼儿园回来，练字帖时老发呆。”

　　卢三姐声音低沉：“我觉得她有心思，问她也不说，你还是早点儿回来吧。”

　　“好！”

　　杨文秀毫不犹豫点头。

　　世上她最在意的两个人，就是方南和女儿蔓蔓。

　　卢三姐从蔓蔓出生就在照顾她，对女儿同样呵护，杨文秀还是相信她能观察到异常的。

　　回家！

　　杨文秀启动车子，导航到润府小区。

　　链想总部和润府都在大充片区，距离不太远，看了女儿，再考虑要不要去方南那里。

　　“蔓蔓！”

　　回了润府5102，她喊女儿的名字。

　　“妈妈？”

　　蔓蔓声音里透着期盼，急忙从卧室里跑出来：“爸爸？”

　　“爸爸呢？”

　　没瞅见方南，她满脸失落。

　　“爸爸加班。”

　　杨文秀蹲在女儿身前，试探着问蔓蔓：“你想他了？”

　　“嗯！”

　　蔓蔓点点头：“爸爸老加班！”

　　“好好写字！”

　　杨文秀循循善诱：“爸爸回来会夸蔓蔓的。”

　　“嗯！”

　　蔓蔓任杨文秀拉着，回到桌前，再次描字帖。

　　她坐得笔直端正，握手姿势也中规中矩。

　　但杨文秀能看出来，蔓蔓有心思，因为她写出的字有点儿歪。

　　“蔓蔓？”

　　“嗯！”

　　“不开心？可以告诉妈妈的。”

　　“不！”

　　蔓蔓摇了摇头：“跟爸爸讲。”

　　这是真的不开心？

　　杨文秀啼笑皆非，甚至有点儿嫉妒。

　　方南只在家呆了一个晚上，外加早上送蔓蔓去幼儿园，在女儿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快超过自己了？

　　唉！

　　他今晚会回来吗？

　　“你不乖。”

　　她提醒蔓蔓：“爸爸可能还会出差。”

　　“不会的。”

　　蔓蔓眨了眨眼，露出她这个年龄少有的狡黠：“爸爸包在家。”

　　哎呦！

　　她这个小人儿，还挺会观察的。

　　杨文秀欣慰蔓蔓的聪慧，心里也有些酸楚。

　　女儿这么依恋方南，叫方南扮蔓蔓的爸爸，到底是对是错？

　　“妈妈不开心？”

　　蔓蔓抬头看看杨文秀，摆了摆手，示意她蹲下来，凑近后脸贴脸：“我爱妈妈。”

　　这个小棉袄！

　　杨文秀搂住她，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呵！

　　下一秒蔓蔓突然开口：“给爸爸打个电话？”

　　小人儿很会来事儿啊！

　　杨文秀心中一动。

　　对啊！

　　看方南对蔓蔓的态度，比自己要好。

　　女儿打电话过去，他总不能冷言冷语吧？

　　“好！”

　　她拿出手机，拨了方南的号码。

　　链想的外包办公区域，在方南的要求下，又叫来链想的刘金泉和高志祥，签了一份补充说明。

　　有了这份文件，链想客户打来的30%资金，直接划入方南账号，不再经手软动力。

　　罗春华和冯安恨得牙痒痒，请示董安生，最后同意了。

　　刘金泉更无所谓。

　　他要的是客户满意，钱给谁都行！

　　嘟嘟！

　　刚刚签完字，方南的电话开始震动。

　　他看了来电显示，立即挂断。

　　杨文秀打来的？

　　方南没想好和她说什么，不想跟她通话。

　　挂断的意思很明确，他相信她能懂。

　　出乎预料，电话再次打过来。

　　嘟嘟！

　　听得心烦意乱！

　　方南又挂断。

　　嘟嘟！

　　见鬼了！

　　杨文秀还坚持拨打！

　　感应到屋内其他人的目光注视，方南霍然站起，走到外面，接通电话。

　　“打什么打？你……”

　　“爸爸？”

　　羞辱人的话还没出口，电话那边有人怯怯发问。

　　蔓蔓？

　　方南软了，语气温柔，甚至脸上的不耐烦也消失了。

　　屋内盯着他的吴凤枝，觉得不妙。

　　方南和谁打电话？

　　是他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