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春木一开始倒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但是随后又意识到的这番话说的确实好,不知不觉之间他开始同情起自家主编了。
似乎关于那个首婚姻的诗歌也是刚刚敲定下来不久的事情吧,然后等到他们按部就班的把流程准备搞完再告诉他们有这么一首诗会更好,应春木觉得他们的反应应该会比自己大很多。
“你不会以为这是一首诗吧?”田守义似乎看出了应老师的不对劲,他略微耳闻最近诗歌部一直企图在找场子的事情,难道这次正好踩到他们雷点上了?
“你不是冲着电子期刊来的吗?”应老师无所谓了,他不在乎了,反正要丢脸也是全部一起丢脸。
“这不是诗啊。”老田不太理解这么大的反应是干什么,他无非就是为了他的好朋友分享一下这首金句而已。
“不是诗?”应春木大概是缓过神来了,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根本不是现代诗该有的模样,大体上是上次被老田弄得有点后怕所以主动代入进去了?
而后他又狐疑的看向田守义:“那你为什么又会提到婚姻?”
“没说婚姻。我什么时候说婚姻了。”
“你刚才不是?”
“那只是举个例子而已,这样解释起来,你不就知道围城是一个什么概念了吗?”
应春木点点头,他承认田守义说的是有点道理。既然不是来霍霍自己的诗歌部就好,至于是要去霍霍谁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谁被霍霍那就是谁倒霉。
想到这一层,他就不得不开始好奇起来这句围城是哪里来的,虽然知道是解释说的,但问题是这句话总归要有个出处。
“这句话啊,出处还没有出来。”田守义找应春木的理由就在这里,他需要一个人来发问,问他这句话是哪里来的。
比起那些吹嘘自己多么有钱之类的,老田更喜欢通过这种思想高度来达到自我的成就感。而在出版界或者是文坛当中,炫耀自己的文字终归要比炫耀自己手上带着的表要来的更流行。
“什么叫做出处还没有出来。”
“就是这本书还没有彻底问世。”
应春木有点急了,搞了半天甚至连一个半成品都没有,这已经不是说为了吊胃口之类的事情了,纯纯的恶心人。
他没有接着去理会田守义,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留下老田一个人在原地显得有点兴致阑。
雨果觉得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陈清了,在它的视角当中,那个房门一直都关着。陈学功也从来都不允许它靠近那块地方。
其实不单单是雨果,陈学功和宋涟都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见到儿子出现过。
这种分明知道自己儿子在房间里面但是不能说话的感觉很奇怪,甚至有点折磨人。
这段时间他们在房子当中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甚至包括做饭之类会产生一些比较大噪音的事情,宋涟改掉了她的大嗓门,而陈学功则是一直压制着雨果生怕它有事没事嚎两嗓子。
一时间他们感觉仿佛是回到了陈清高考期间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蹑手蹑脚的,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呼吸导致少掉一分。
小区的树木并不是常青树,从郁郁葱葱到逐渐变得枯黄。小区内部的保安也从夏装换上了略微保暖的防寒服装。一些的事物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冬天而严阵以待。
这一天,天空和往常比起来没什么区别,可能是因为云层又少了一层之后显得更为的辽阔,凉爽的风垂落掉几片枯黄的叶子后推开了陈清的房门。
陈清半眯着眼睛,试着让自己的眼睛更加适应一下外面的阳光。他的身体因为这一段时间一直都窝在房间当中,关节多了一些酸涩的感觉,总觉得像是关节许久没有上润滑,走起路来有点磕磕碰碰。
雨果激动的叫唤了一声,而后便是让陈学功从房间当中一路追出来。
老陈同志正要教训雨果,扭头看到陈清后脸上的怒意瞬间转为笑意,而后就开始喊宋涟。
宋涟并不需要老陈同志喊,当她听到客厅里面传来响声的时候,就已经捏着一把西瓜刀冲出来了,而后就和老陈同志一样,怒气荡然无存,转而就是一脸的笑。
“出关了?”宋涟收起了西瓜刀,试着打破客厅当中尴尬无比的气氛:“有什么想吃的,妈给你做。”大概是觉得西瓜刀这样的东西显得过于突兀,她又解释了一下自己正在切西瓜。
说这话的时候,陈学功和雨果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大概率如果陈清没有出来而他们大喊大叫的话,那就应该不是切西瓜了吧,没准就是自己被切了。
家人的意义应该就是能够消减掉这个季节很多附带着的萧瑟还有落寞,比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陌生城市看着门外的霓虹闪烁和车水马龙,还是一家人围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吃着简简单单的家常菜要来的温馨的多。
这顿饭吃的很慢,也很隆重,甚至都要超过了当时陈清从山区回来的时候吃的。饭桌上一贯强势的宋涟看着瘦削的陈清都险些落泪,总觉得自己儿子这段时间瘦了很多,人硬生生被熬成了一根棍子。
就是田守义见到陈清的时候,也是不由得来了一句这段时间受苦了。
“不过真的变白了很多。”田守义回忆着他第一次遇到陈清的时候,整个人黑的像是国际友人一样,不过人家刚出关就追着人家要稿件似乎不太好。
田守义有些为难,他虽然很喜欢催稿,但是这样催的话,是不是太没有人情味了。
陈清并没有理会这些,虽然他精神很是萎靡但是眼神很亮,他拍了拍怀里装着手稿的档案袋说了一句:“幸不辱命。”
“出来了?”这其实是一句废话,毕竟已经拿到了他的面前了。但是想到这里面装着的东西,田守义内心就莫名的泛起了一阵激动。
“对的,稿件全在这里面。”
“那书名?”
“围城。”
当然是这个名字。不会错的。田守义记得很清楚,这段时间以来他无时不刻不在琢磨着那句话的含义,当然更多的则是会想着这本书到底会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