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报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于……”田守义瞅了一眼诗歌编辑部的众人,目光落在了他们办公室的那块白板上,上面写着电子期刊的字样,随后话锋一转:“其实吧,这种诗歌主要就是要走的急,走的快,最好就是要打的人家措手不及比较好。”
“你在说什么?”应春木完全不能理解田守义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甚至有一种胡言乱语的感觉:“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现在正好活着很火热,如果说要是走一圈流程下来岂不是早就已经过了这个热度。”
“但是我们是月刊,而且这个月的排版已经结束了,印刷都已经完全交付。”应春木显得有点急躁:“想要插队是不可能,最快最快也只能等下个月了。”
“这不是有电子期刊吗?”老田朝着白板努努嘴,他听说过诗歌编辑部最近在筹备电子期刊,不过主要是用来去主推一些大拿的诗作。但是对于陈清未来的道路,田守义早就规划好了,用低调一点的话来讲就是文坛的后起之秀,当然这句话纯粹是骗人的,说直白点,十年之后他陈清就是文坛的扛鼎之人。
既然是扛鼎的人,这种版面怎么能够少的了他呢。老田是一个很会抓住机会的人,当然这也一大程度上来源于他的脸皮够厚。
应春木就没有田守义这般的“老实本分”,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位挚友,整天打着老实人的名义招摇撞骗,其实背地里坏的流脓。
“这个电子期刊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应老师有点为难。
“要知道现在正是做文章的好时间啊。”田守义循循善诱:“错过了这家店,下面还想再找就没有机会了,而且我听说电子期刊一直都没有起得来,眼下不正好赶在风头之上?很多时候传统行业还是要朝着互联网多靠拢靠拢的,更何况都定位在电子期刊上了,就得学学人家做新闻的,快。”
说实话,老田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应老师的眼中,田守义的脸上写满了“坏心眼子”四个大字,格外的分明。
“你能做主?”应春木被说动了,只不过他觉得有必要和这首诗的作者好好聊一下。
田守义二话不说直接打通了陈清的电话。
“您好,陈清老师,哦不,应该是解释老师。”应春木接过电话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不过陈清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问起了田守义在哪里。
“我就在旁边,应老师是诗歌编辑部的,你之前发给我的那篇短诗我拿给应老师看了,应老师十分的满意。所以就过来找你洽谈相关事宜。”田守义解释了一遍。
而后田守义满脸红光,看着应春木就是不断的挑眉。表情无比在透露着这是我的作者,对我毫无保留,没有我不会理睬其他人之类的意味。应春木很恰当的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会。
陈清并没有和应春木谈很多的事情,只是答应了这首诗只会交给北湾出版社的诗歌编辑部,其他的就全部委托给了老田代办。
这也是老田喜闻乐见的,他觉得作为陈清他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安安稳稳写书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大可全部都交给他去办。而他也甘愿以一个类似于经纪人的身份帮陈清做事,因为老田觉得未来的不久,他必定能够跟着陈清一起青史留名。
最后是田守义拉着应春木进了诗歌主编的办公室然后嘎嘎乱杀,当然应春木大体上只需要负责嘎嘎,而“坏的流脓”田守义就是负责乱杀的那个。诗歌的主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路数,人家做长文出版物的编辑跑到自己地盘上和自己讲述未来诗歌发展趋势云云。
不过说到底,最后还是败在了陈清的这四行短诗上。
无他,太强。
大体上就是老田把陈清的诗甩在主编的面前,然后主编就开始抖动起来,抖的同时老田做着思想工作。做着做着,抖着抖着,这件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一首诗,四行字,连带着标签符号在一共四十个字,稿酬一千元。算下来一个字二十五元。
看着确定下来的稿酬,田守义觉得自己算是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诗歌的版面确定下来很快,尤其是电子版更快。加急走流程也不过是一个工作日的时间,诗歌部的主编亲自操刀,期刊的背景选定了陈清发过来视频当中的一个截图,同时又把诗歌放入视频最后的天空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这首由解释亲手创作的短诗就狠狠地丢入了互联网当中。
就像是石头落入水潭一样,更别提现在一碰就爆炸的互联网,这一篇无比具有杀伤力的短诗似乎并不是石头,而是一个核弹一样,把互联网轰炸的沉寂了好几秒钟。
这个世界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体裁的诗歌,正要去驳斥一番不守规矩,乱出体裁的时候,视线就牢牢的被最后的那句话给抓住了。
事实上,从来都没有人甚至都不会有人会用这种语句去形容,他们追求的华丽辞藻例如了却残生亦或者是黄昏当中拉长生命的影子,窸窸窣窣藏入稻田,与虫蝇一起腐烂发臭之类的,都没有这句话来的惊艳。
这首短诗前面的所有铺垫以及意象无非就是为了最后那一句,与暮色平分。
他们不由得看到李大爷的背影,想到了《活着》当中的文字,整个世界把李大爷独立开来,他是孤寂的,是落寞的,所以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这样的李大爷,自然而然就变成了与暮色平分世界的那个人。
最后,所有的言论全部都结合在一句话上:好强。
然而貌似并没有就此结束,正如田守义说的那样,一切关于“解释”这个人的文字正当时。
娱乐圈的新晋小天后齐巧公开转发了这份电子期刊,为“解释”占场子。
一时间,关于“解释”的一切在网络上被烘的沸沸扬扬。正如之前所有人都说齐巧的那句话,这个叫做解释的家伙,红透了半边天。
当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裹挟着“解释”这个比较奇怪的作家名字横冲直撞的来到真正舞台上的那一刻,对于陈清来讲,他真真正正的进入到了公众的视野当中。
田守义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文豪,要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