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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枕着光的她

  李浅墨刚到医院大门口,他的远房伯伯就打来了电话。

  “我们已经到了,爷爷怎么样了?”他一边拉着霉霉的手往病房赶,一边问他的大伯。

  “二叔状态很不好,医生看了直摇头,”李远重也有点急了,“你快点过来吧!”

  医院的人很多,病人家属和医院的工作人员在病房间的过道上来去匆匆,可能死神都在忙碌,不远处的其他病房已经传来家属的哭声。

  别离到来的时候,任你才华横溢,任你权势滔天,任你富甲天下也毫无办法。

  李浅墨推开病房首先看到的是焦急的李远重。

  “终于回来了,快过去吧!”他不认识霉霉,只以为这是他侄子的女朋友。

  “爷爷…”李浅墨拉着霉霉走到病床前。

  霉霉拿下了眼眶上的墨镜。

  她第一次见到李浅墨的爷爷,也是最后一次了。

  “真好……”爷爷费尽力气睁开眼,他只能勉强看清自己孙儿和他的女朋友,甚至没有力气问她的名字。

  但是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终于还是等到了,他撑得很累。

  现在再无遗憾了!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是艰苦的年代,可也是朝气蓬勃的时代。

  他就是在支援国家建设,挖运河的时候认识的他的妻子,李浅墨的奶奶。

  她负责给挖河的劳工做饭送水。

  那时候他出力大,不知道疲倦,她看在眼里,常常会偷偷塞给他一个鸡蛋。

  每天一个鸡蛋成了他们感情的催化剂。

  “我终于来找你了……”

  这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丝意识。

  李浅墨抓着爷爷的手,儿时的记忆汹涌而来。

  他记得自己和爷爷奶奶去县城卖西瓜,记得爷爷每次从集市卖东西回来都会给他带一个烧饼夹牛肉,记得他六岁那年,奶奶去世之后,爷爷整晚都会坐在院子里看着奶奶墓碑的方向发呆。

  这些记忆如同亲身经历一般,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个李浅墨。

  亲人离世的痛苦,让他的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不要难过,爷爷是带着笑容走的,”霉霉蹲下身安慰他。

  “我知道,每个人终究都有这么一天,”李浅墨深吸口气想缓解心情,可是那些死灰复燃的记忆让他的心脏一阵阵绞痛。

  记忆就是经历,而经历就是走过的每一段人生。

  他没有哭,但是泪水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后悔,不该三年不回家。

  霉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抱着他,轻轻地拍他的背。

  不远处的李远重叹了口气,打电话通知近门的宗族,准备他二叔的后事。

  几分钟后,李浅墨站起身,开始和李远重商议爷爷后事。

  他想按照爷爷的想法,一切从简。

  但他也知道,在老家或者说在任何地方,越是风光大葬越有面子,越显得他在外面混得有多好。

  世俗人间就是这样的。

  “这么办会不会让别人觉得我们姓李的抠搜,背后估计还会议论你在老美那混的不咋地。”李远重是不建议这么做的。

  “那这样吧!请人唱三天大戏,找最有名的剧团,爷爷生前喜欢听戏,当是给爷爷送行,其他的一切从简,”李浅墨不懂白事具体有那些讲究,但他希望爷爷可以安静地去找奶奶。

  他对奶奶的印象不深,但他清晰地记得,爷爷在奶奶去世后一下子苍老了特别多,从那之后感觉就没有缓过来。

  冀、鲁、豫、皖和苏北都流行豫剧,在乡下一旦有豫剧团表演,十里八乡的老人都会赶过来。

  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去看过。

  剧目还记得好像叫七郎八虎闯幽州,是关于杨家将的故事。

  “这样也行,你是二叔的独孙,你来做主,有什么需要帮忙,你说一声就行。”李远重觉得面子上的事能过去,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近门的宗族还有乡里乡亲的街坊,怎么都能把老人的后事办利索。

  “有很多规矩、禁忌我都不懂,还有剧团的事,这都需要大伯帮忙操办一下,”李浅墨知道即便一切从简,有很多流程也避免不了。

  他只能请李远重帮忙。

  “没事,交给我就行了,”李远重满口答应。

  一切从简后的葬礼,仍然是在病故后的第三天才正式下葬,亲朋故友奔丧,接受来自各方的吊唁是对死者离世最后的尊重。

  这在民间就如同新生儿的满月酒一样。

  只不过前者是告知离世。

  后者是宣布降生。

  它们就像是一个轮回。

  李浅墨耐心细致地操办这些,因为要招呼很多不怎么谋面的亲戚、故旧,他有时候照顾不到霉霉。

  他本来希望霉霉可以呆在房子里不出来。

  结果事与愿违。

  她对这个陌生的地方相当好奇,第一天她稍微还有些拘谨,不敢离开院子。

  到了第二天,她感觉村里的人其实都很和蔼,对她也都很客气,也就不怕了。

  下午的时候就到村头的空地去看豫剧团的演出。

  李浅墨在屋里没见到她,电话也没打通,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赶忙让李远重帮忙照看着,他出门寻找。

  最后,他在人挤人的观众堆里找到了她。

  那时候她正坐在一对老夫妇的电动三轮车上,看着台上的豫剧表演摇头晃脑。

  李浅墨挤过去,跟认识的人打过招呼,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听得懂么?”他有些无奈。

  “听不懂,”霉霉摇了摇头。

  “那你还看得这么起劲?”李浅墨看向四周,就安全角度来说,好像属实是他多虑了。

  这里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不知道坐了多少人。

  但是,除了他们俩所有人都在认真看戏,他们可能会在刚见到霉霉时多看两眼,但不过都以为是他的外国女朋友。

  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

  在他们眼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台上的戏剧演员更完美。

  “你看这么多人都在沉浸式观看,还有不少人在抹眼泪,我觉得一定是有独到之处的,我想来学习一下。”

  这是霉霉来看戏的初衷。

  然后,她听了一会,发现台上的乐器有很多她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那些音乐节奏非常新奇。

  所以就跟着音乐节奏摇头晃脑。

  李浅墨看向台上,台上表演的是剧目《花木兰》,这段戏在山河四省、安徽、苏北地区广为传唱。

  他甚至都能哼两句。

  “我给你翻译一下,”他用英语给霉霉翻译台上的唱词,“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一点儿不如儿男?”

  “啊?”霉霉相当意外,看台的服饰装扮应该是古时候,“那个时代都有这种进步思想了?”

  “讲得是古时候的一位女将军,离现在大概一千五六百年吧!”李浅墨大致把花木兰的故事给她讲了一下。

  “原来如此,”霉霉点了点头。

  一千五百年前,这段历史是美利坚建国史的五倍还要多,而那个时候居然都有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了。

  这下她更感兴趣了。

  “你是跟我回去,还是在这里再看一会?”

  这里人山人海,李浅墨暂时不那么担心她的安全了。

  “你先回去吧!我再听一会,”霉霉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忙,推了一下他,让他先回去。

  没有李浅墨的翻译,她在这里也不过只能看个热闹。

  但是,她感觉这个露天的“剧场”非常神奇,她不知道台上的豫剧演员到底有什么魔力,在如此简陋的场地居然可以完全牵动观众的情绪。

  他们看戏看得比什么都认真,在动情处,一眼望去,相当比例的观众都在抹眼泪。

  她认为这种感染力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到了第三天,随着爷爷的下葬,整个村子热闹的三天的“大戏”表演也落下帷幕。

  霉霉看着一批批的观众带着意犹未尽,相当不舍的情绪离开这片空地,尽管她其实听不懂,大多数时候只能看个热闹,还是对剧团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她到还在收拾东西的剧团幕后想要和剧组成员合影。

  双方语言沟通有相当大的障碍。

  一方只能简单的说一两句英文,一方只能简单的说一两句中文。

  不过,通过比划手势。

  豫剧团的演员还是明白了霉霉的想法。

  他们被追到后台合影的情况可不多见,何况还是外国人,他们都知道这位大概就是雇主的外国女朋友,几重因素叠加,演员们都比较配合。

  于是,一张大合影,几张小合影就诞生了。

  在爷爷下葬、剧组离去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李浅墨坐在爷爷生前经常坐的位置,看着他和奶奶合葬的方向发呆。

  “别难过了,这样的话,爷爷在天上看着也会不开心,”霉霉从后面抱住他。

  “我不是难过,”李浅墨侧转头看向她,“我是在想今天应该是爷爷和奶奶这么多年第一次相会,他们应该会很开心吧!”

  “肯定会的,”霉霉这两天听他提起过爷爷和奶奶的故事,在那个年代,每天一个鸡蛋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桥梁,通过这座桥梁最终成就一段至死不渝的感情。

  这应该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吧!

  最多加个之一。

  李浅墨抬头看向天际的星辰,灿烂的星空在漆黑的夜里是如此璀璨。

  这样的星空在遍布空气污染、光污染的大都市是根本见不到的。

  “我想起了一首歌,可能更能诠释爷爷和奶奶的感情,”他轻轻了哼了两句。

  不知道是不是感情到位了,居然不怎么跑调。

  “那你来唱给我听吧!”霉霉在此情此景下,何尝不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感情呢!

  “透过窗看一幕童话,枕着光芒的云下,晚风轻轻地吹过她的银发,他笑着等她一起慢慢走回家。幸福有时候不说话,总在平凡里发着芽……”

  李浅墨轻轻地唱,这首类似民谣的歌曲,曲调非常舒缓,但无论是歌词还是节奏,都满是淡淡却坚定的感情。

  “就算日子偶尔有伤疤,也能从里面长出新枝丫,对吗?

  “枕着光的她往前走,路上难免风吹雨打,叫上一声老伴啊便有人应答,她就晓得到了家。

  “等到岁月把皱纹缝成一朵花,他们挽着手把生活过成一幅画,可能她一千帧的芳华,都绣在了心里吧!

  “陪伴是回答!”

  霉霉听不懂这些歌词,但她并不急着让李浅墨翻译,而是静静地听音乐的节拍,感受他声音里倾注的感情。

  当一个人额外用心、沉浸式唱歌时,感情就不再是独属于个人的东西,它是可以感染、传递的。

  “他婚礼上对她说别哭,他病中对她说别哭。爱是两个小人儿遇上都在努力给对方照个亮。”

  “等到岁月把皱纹缝成一朵花,他们挽着手把生活过成一幅画。

  “可能她一千帧的芳华,都绣在了心里吧!枕着光的路上有个他,不怕。”

  李浅墨缓缓给这首歌结了个尾。

  坦白说,从专业的角度看他唱的并不好,好几处有转音错误,不过整体还是比较成调的。

  另外,他倾注了很深的感情,这就使得他的歌声是有感染力的。

  唱歌唱功了得不出错误确实了不起,但真正使歌声深入人心的永远是演唱者所赋予歌声的感情,而不是那些炫技的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实力唱将终究无法红起来的原因之一。

  成功的演出,必然有感情的投入。

  霉霉就被李浅墨的歌声感染到了,在听过他给自己解释的歌词含义后,她联想到爷爷、奶奶的感情经历,大受触动。

  青春期的爱总是懵懂的、热烈的、不受掌控的。

  而这种贯穿数十年时间的情感也许没有那么热烈,没有那么死去活来。

  可是,在第三人的视角看,又总会让人觉得…

  这才是真正的感情啊!

  “浅墨…”霉霉从身后抱紧她的恋人,脸颊贴着他的头发。

  “嗯…”李浅墨轻声地回应她。

  “我们以后也一定要像爷爷、奶奶一样好不好…”霉霉说到后面隐隐约约有一点哭腔。

  在这首歌的影响下,被爷爷奶奶的爱情深深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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