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试淘汰不了品行不好的人
鬼晓得老李怎么想的,让陈可欣当上班长了??!!
虽然吧,她学习好,家里也有点背景,长得也像个好孩子,但她第一天就跟我逃学了哎!
正式开学第一天,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痛斥社会的不公与黑暗。
陈可欣在一旁憨笑:“因为我爷爷是校长啊。”
她白里透红的皮肤,大眼睛,笑起来两个酒窝超可爱;白T恤,牛仔裤,清清爽爽的,一看就是乖孩子。
反观推门进来的老何,啊不,雨生哥,像是被风霜雕刻过的面孔,一脸横肉,手上还滴着血一样的不明液体;也是白体恤,但是挂着好多链子,牛仔裤,破破烂烂的。
“哟,雨生哥,刚杀几个啊?”我打趣道。
老何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同学们脸上的惊恐比以往要强得多,他腼腆一笑,拿出纸巾擦了擦手:“莫,刚帮个嬢嬢杀了个鸡,忘了擦手了。”
陈可欣一副似信非信的小表情:“雨生哥,好好洗一下吧,待会儿有风纪风貌检查哇。”
我耷拉着眉毛,风纪风貌检查就是走个流程,没有谁会认真对待,越好的学校管的越松,向来如此。
在一定环境里面,比较貌似有能力的那么几个人,会被惯出毛病来,换句话说,叫做“个性”。
周围的同学,留长发的留长发,烫头的烫头,穿的花花绿绿,披金戴银的,想要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又在很多时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没有个性,寸板头,死鱼眼,衣服永远是简单和朴素的,黑色或白色,带了个手链,是我妈送的,他们离婚后我本来想丢掉的。
“发什么呆呢,叫几个男孩子去搬书。”陈可欣扯了扯我衣袖。
“是,大大怪将军!”我立正站好,以陈可欣班长的名义,招呼几个男孩子去搬书,几乎是一呼百应。
一摞一摞用塑料绳捆扎的新教材被我们搬进教室,我很开心。
虽然我现在学习不好,但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发新书这个环节。教材从第一排往后面传,我向来是坐在中间或者靠后的位置,特别羡慕前排的同学有更多选择权——剔除掉一些印有污点或者折痕的书,挑选出一本最新的留给自己,然后传给后桌——基本到我就没得挑了。
初三的时候,班里有个女孩子被分到一本破书,然后又重新挑了一本,破书传给了后面,被其他人打小报告了,老师当众就批评了她,这时候老何站了起来说:老师给我吧,反正我也不需要用书。
老何当然不要用书,他上课就没听过课,成绩一直是中下游,后来我在老何家里玩的时候,看到了那本书,被相框装饰起来了。
女孩子叫沐朵,大黑框眼镜,穿着白色长裙,素面朝天,在一众青春靓丽的女孩子里面有些扎眼;手里面捧着的不是书就是书,读书很努力,连吃饭都是小跑着去的食堂。
当时老何打听到小朵的中考志愿,是一中,本科率97%,小朵一直是全校第一第二,考上一中是板上钉钉的事,中下游的老何和我的话就属于异想天开了。
但是这钉子还真没钉上去,天还tmd开了,我中考那天像是请神上身了,请的是生病之前的“我”,状态特别好,老何也是第一次正常发挥,我俩都被录取了,但是不知道为啥小朵落榜了。
我胡思乱想,书发到了手里,爱不释手的翻着看,特别是语文书,先挑小说看,然后是文言文。
突然感觉到陈可欣很诧异的的目光。
“怎么了,我脸上有宝宝巴士啊?”
“你……不会是第一次看见高二的教材吧?”
我和老何对视一眼,差点忘了,好学生都会提前预习的,一中的学生更是,开学前会把所有的教材都先买掉,一个暑假的功夫就预习完了,陈可欣自然也不能免俗。
当书发完之后,已经堆的特别高了,我仔细核对了一下,还问了问老何和陈可欣他们的数量,虽然很多书以后都不一定会翻开,但我该有的,必须要有,不能少。
接下来就是大工程了,在自己的书上写名字,我感觉这是个很神圣的时刻,先拿出一张白纸练了练笔,可惜我的字还是很奇怪,拧巴得很。
“你是在练签名吗,”陈可欣忙完了,看到白纸上已经被歪歪扭扭的“许晋云”占满,脸上就差写上“嫌弃”二字,“这么好听的名字,写得这么难看还真有你的。”
“来,笔给你,你来写!”
“写的不好不要怪我哦。”陈可欣接过钢笔。
根本不用老何提醒,我就知道我现在笑得很狗腿:“不怪不怪,快点快点。”
陈可欣翻开封面,郑重得写下——“语文”,空一行,“阳羡一中”,“二年一班班”,“陈可欣”。
我们俩面面相觑,她脸红了,手上把头发绕手指绕了两圈。
“对不起啊,一顺手不小心写成自己名字了……你要是不介意我涂掉重新写,哦对了,我还有修正带!”
我看了看,心里反而有点高兴,轻飘飘的。
“不用麻烦了,就这样。”
我递给她下一本:“继续,写谁的名字都可以。”
风貌风纪检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陈可欣差不多把校规背下来了,几乎把所有人都挑刺挑了个遍,奇装异服的、头发不过关的、指甲不过关的、戴配饰的,甚至把我也纠了——我带着我妈的送的手链。
一开始副班长还在一旁配合她演戏,演着演着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女娃来真的,直接上实战了,所有人的所有需要整改的点都被她记在本子上,还公告出来说,必须限定在一周之内解决,要不然就等着挨罚——做义工,为了不得罪人,副班长不干了。
我不禁为这妮子担忧,她这样下来真的会没朋友的,但很快我就要为我自己感到担忧了。
第二天我看见了老何的第二只眼——他把头发剪掉了,这使得很多选择观望的同学开始站队了——连这么难说话的何雨生同学(在他们眼里,老何很凶,当然不好说话)都妥协了,我们还反抗个什么,但群众里头还是出现了不好的声音。
“她凭什么那么拽?”
“学校她家的啊,管那么宽。”(这个还真是她家的)
“就当一班长,拿着鸡毛当令剑。”
“新官上任三把火,走着瞧。”
陈可欣这姑娘平常都挺好相处的,但是一碰上校规,就很难说话,她说:如果大家都不遵守规矩,那规矩立下来,还有什么用?你们说大家一直是这样的,向来如此,就对吗?
在她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我们班的风气焕然一新,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厌恶这个正直的,拿着女主角剧本的少女。
人们总是这样,当一个人高高在上时,所有人都捧杀他,但如果当他处于一种,看似和众人一样的高度,人们就开始大肆的吹毛求疵。
副班长不想落得失道寡助的下场,向老李辞职,然后悲催的来了,老李指定我当班副。
人小姑娘有背景,自然不怕得罪人,我哪行啊,毕业以后说不定就子承父业送外卖去了,以后还得靠着同学们帮扶,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我去找老李对峙。
“老师,我觉得我能力不够……”我还没说完,班主任老李就打断了我的话。
“小许啊,你上个学年表现分很低呀,经常旷课,可能要面临退学哎。”
“所以,老师,我想锻炼一下自己能力,感谢你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当副班长的。”
面对老李的威胁,我机智的把话一转,乖乖带上办公室门。还能怎么样,只能认命咯,谁叫你平常不学好。
当然,好好干活是不可能的,磨洋工,装样子,我可太在行不过了。
很多人,整改之后,其实还是达不到校规的标准,但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慢慢的,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跑到我这边“复查”。
马上,陈可欣就发现不对劲了,我正检查一哥们头发:“头发长了一点啊,都长了五六厘米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哎,算了算了,下次注意,我先把你名字划了。”
“许!晋!云!”
当我听到陈可欣喊我全名的时候,我就知道大势不妙。
只见陈可欣很生气,两边小嘴都鼓起来了,然后把我手里的本子一把夺过,把上面我化掉的名字又重新誊抄了一遍,甚至还宣布,以后不能在我这边“复查”,之前的都不算。
这算是真的引起众怒了,我和老何都想劝她,但这姑娘这时候特别轴,怎么说也不听。
群众里面有坏人。
中午午休后,陈可欣刚打开杯子,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别喝,是黄龙汤。”
小姑娘恶狠狠地看我一眼,好像是我给她搞的鬼,这几天我都属于一种躺平的状态,班级里的事务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但这已经不算恶作剧的范畴了,这tm是欺凌事件,我和老何都很气愤,但陈可欣什么也没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知道一昧的沉默只会让一些事情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