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非凡阴着脸不说话。

　　陆飞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顾自地捞了条板凳坐下来。

　　看样子他打算今天在这呆着不走了。

　　“对于我没有死成你们是不是很意外？”陆飞开口就让所有人的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哈哈哈，陆大人说什么呢？陆大人与半寸山土匪的约定我们也有所耳闻，陆大人干预将半寸山土匪收编实乃大手笔，陆大人果真是朝堂之中有勇有谋的人物啊！”

　　陆大人招安半寸山土匪的事情三天前就已经轰动了整个开封城，人们对此都是褒贬不一。不过大多都是不看好这件事的。

　　那些可是半寸山的土匪，在整个开封城都是臭名昭著的存在。这群人脱离了礼制那么久，会甘愿再被礼制束缚吗？

　　所有人都不确定，即使是那些支持路飞的老百姓门都觉得陆飞没必要招安他们。

　　朝堂上下更是如此！

　　“不过，陆大人，你收编半寸山的土匪，不怕会给倒嗓造成隐患吗？”

　　“哦？何患之有？”陆飞挑眉看着姜非凡，“难不成姜大人怕这些土匪造反不成？”

　　“当然，他们都是下等的暴民，根本不会为大宋考虑。除了打家劫舍这群人什么都不会。”姜非凡的语气里充满了傲慢。

　　“姜大人说的对，这群暴民和姜大人的手段比起来那确实差的太远了。不过，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大宋的子民啊。”

　　“夫国之有民，犹如水之有舟，停则已安，扰则已危。那半寸山草寇皆我大宋子民。将之招安可保一方百姓安宁。”

　　“但据吾所知，半寸山周边百姓并没有因为山上的个土匪而陷入贫困和慌乱之中，反而因为半寸山土匪的救济生活反而变好。而我在翻阅大理寺当朝的卷宗发现，这群人的身上所背的案件多为冤假错案。匡扶正义乃我之责任。倘不能为其伸张正义，陆某有愧于陛下有愧于大宋的子民。”

　　“哦？这么说来陆大人认为他们是好人咯？好人会杀人吗？好人会为祸一方吗？几位好人，他们为何部位大宋效力，在七王攻打开封城时他们来支援开封呢？这就是陆大人嘴里的好人吗？”

　　“那依姜大人所说何为好人？何为坏人？”

　　“子曰，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是故善者，性也！性之善，非后天之所能改也。那半寸山的草寇并非真的善人，而是伪装成善人的恶人。杀害县官的宋大彪几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倘若他们真的善良为何会杀死那县官！”

　　“哈哈哈哈！姜大人果真学富五车，好一句人性之善！殊不知那县令贪赃枉法，在饥荒年间私吞朝廷的救济粮款致使全县百姓流离失所。整个县城饿殍遍野，而那宋大彪因不忍百姓疾苦，故私通他人杀了县令。”

　　“人之善，非性也，观其行也。一人之行为若造福于一方百姓，拯救黎民与水火之中，故其行好也，其心善也！人之初，无性也！认知好坏，是后天之感染，非先天之品性。”

　　“书云：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以姜大人之学士应当知道这句话吧？”

　　本就苦苦思索的姜非凡此时仿佛抓住了攻击陆飞的机会。

　　“陆大人不愧为当世之大儒，陆大人的学问我等佩服。但，陆大人也曾说了，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那半寸山非纯良之地，据我所知，那曾是荒地，不生五谷，不长生灵。此乃善地？否也！以陆大人所言，此等凶险之地定产恶怖奸佞之人。那宋大彪几人在此等凶险之地落草为寇，怕是心性之使然吧！”

　　“人之初，性本恶。荀子有云：好恶、喜怒、哀乐，夫是之谓天情，又曰：性之好恶，乃天性也。是故，人之性恶乃天性也，非后天之所成也。夫子有云，食色性也！圣人尚且如簇，我等凡人亦如何不是乎？然则环境之好恶，非人性之好恶之准也。”

　　“故，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者焉。县令之贪是为其本性，内心作祟也。宋大彪之行亦是如此。故我大宋倘使此等恶人为官，是我大宋之危也！陆大人之举非救大宋于水火之中。”

　　陆飞忍不住在心里为姜非凡鼓掌了，看来这老东西有两把刷子啊。

　　姜非凡的一番强词夺理让周围的人一阵不满，特别是那个儒家代表，儒家先贤的语录警备拿来这样用！

　　“人之善恶并非天道使然。世人皆知天命无常，然上天掌管苍生，岂因人之本性琐碎之事而停滞乎。宋大彪悲乎百姓之疾苦，仁也；为百姓刺杀朝廷命官，勇也；开仓放粮以解民众燃眉之急，义也；败走半寸山，后劫富济贫救济一方百姓，慈也；为寇期间信守承诺，绝不打劫当地百姓，信也；战后，国家人才空缺，武将匮乏，宋大彪毫不犹豫率众归降大宋，忠也。”

　　“忠仁勇义慈，宋大彪俱乎，且半寸山半数之人有五品武者实力。六品实力者亦不在少数，忠心耿耿、勇武善战，此等人才何患乎祸乱大宋耶？陆不知姜大人所言人性之恶，恶在何处？”

　　“诸位可知晓为何宋大彪之人三日之后决定投诚吗？”陆飞环视四周，他准备扔炸弹了。

　　就像打斗地主一样，炸弹总是要最后一个放。现在的姜非凡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一点从他那江洪的面庞就能清晰的看出来。

　　在场的各界名流面面相觑，不知道陆飞接下来要干什么。

　　姜非凡此时拳头攥得咯吱咯吱想，一旦计划公之于众，很快全天下都会知道他姜家私通七王，妄图里应外合干掉赵清，彻底瓜分整个大宋。

　　姜家其他人得脸色也是瞬间不好起来，一些家丁在姜家人得暗示下准备对陆飞动手了。

　　这一幕陆飞当然是看在眼里。

　　他急了！他急了！

　　陆飞心里高兴坏了，姜家人在开封城手眼通天，其党羽遍布各个行业，更有太后也是姜家人，以至于连一些皇亲国戚也要畏惧姜家三分。

　　今天自己闹得这么一出，姜家人要是动手杀了自己，没有人敢拦，况且这里大半人都是姜家得心腹。

　　这波啊，这波必拿下！安排的妥妥的，想不死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