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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醉了

  安以德回过头,再次与梵雅的目光相遇。

  她微笑瞧着他,似乎洞察一切。

  “哦,我想——”安以德期期艾艾,“出去透透气。”他临时改口。

  “我陪您去吧,”梵雅柔声说,“天太黑,院子里有些地方光线不好。”

  说着,她伸出手臂,轻轻挽住安以德的胳膊。那一刻,安以德受宠若惊。

  光线幽暗的院子里,他由着臂间那只软绵绵的小手引导着往前走,感觉到身体若有若无的碰撞,心中说不清的异样。

  夜风送来海棠花的香气,夹杂着梵雅身上香水的气息,似乎隐约还有一种淡淡的药香。

  她病了。他想,怪不得看上去脸色那么苍白。

  她流利地向他介绍海棠花的种类,相当专业。

  于是他知道来时路上,那扑面而来的姹紫嫣红,都是她请人栽植并精心培育的。她最爱海棠。爱它的妖娆妩媚。百花中,她认为唯有海棠最能代表女人,那清透醉人的美,摇摇欲坠的娇弱。

  在一棵海棠树下,她站住了,抬起头,望着夜空,沉思着。

  安以德几乎没怎么说话,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像个谜。

  先前在大厅里,明亮灯光下,她灿然妩媚。此刻在月光下近距离端详,他发现她相当憔悴,眼角眉梢漾着一种说不清的凄凉。

  安以德回顾整晚的情形,有种强烈的直觉:这对夫妻很可能貌合神离。他们很少彼此注视,总是分别望着别处。

  梵雅挽着柯鄞赫的手臂,身体却保持着距离,柯鄞赫也一样,仿佛都存着尽可能不去碰对方的心思似的。

  “看过福克纳的小说么?”梵雅忽然问。

  “福——什么?”安以德忙问,旋即感到尴尬。他从不买小说,上学时最头疼的就是语文课。

  “福克纳,”梵雅重复道,旋即宽容地笑笑,“算啦。”

  安以德脸发热。显然,她和他不在一个世界里。

  “他有句话,我很喜欢,‘人是各种不幸的总和’。你认为这句话对吗?”她问。

  “对吧。”安以德含混地回答。

  从她钦佩的表情判断,那个叫福克纳的家伙一定很了不起吧。安以德默默地想,心中升起一丝妒意。

  “您和您夫人是自由恋爱么?”她又问。

  “是的,我们是中学同学。”安以德坦然回答。

  “这么说,你们是初恋咯。”

  “嗯。”

  “你很爱她吧?”

  安以德腼腆地笑笑。

  “过去太久了,很多事情都忘了。”他含混道。

  “唉,男人就是这样,”梵雅叹息道,“明明爱过,转身就说忘了。”

  她的语气透出一丝幽怨,轻柔的声音在馥郁的海棠香海上飘着。

  安以德有些精神恍惚。

  “您认为什么样的女人是好女人?”梵雅说。

  安以德迟疑片刻,“贤惠,专一,……”

  他老老实实地列举了几种特征,话未说完,就听见她咯咯地笑了。

  “男人呢?”她饶有兴趣地瞧着他。

  “专一,沉默,坚韧,温柔。”这一回,安以德的回答是毫不犹豫的。

  梵雅凝视着他,漫不经心的笑意在嘴角渐渐消失,仿佛隐匿到黑夜中去了。

  “那您是吗?”过了儿,她轻声问。

  安以德不安地笑笑。

  “不是。”他憨厚地回答。“我做得不够好。”

  “不,您是。”梵雅喃喃地说,“看见您第一眼我就知道。您太太真幸福。”

  “哪里。”安以德胡乱客气道,脸颊滚烫。

  回到大厅,不少人在找樊雅。于是她撂下他,忙着应酬去了。

  不过在离开他之前,她严肃地提出要求,未经她允许之前,他不可以偷偷溜走。他答应了。于是她嫣然一笑,转身而去。

  安以德端了杯香槟慢慢啜着,忽然与柯鄞赫目光相遇。后者显然正在暗中观察他。安以德意识到机会来了,正欲过去,柯鄞赫已朝他走来。

  “德安公司?”柯鄞赫语气淡淡的。

  “是的,我姓安。”安以德忙回答。

  柯鄞赫点点头。

  “今年生意不好做啊。”柯鄞赫说。

  “是啊,越来越难。”安以德附和道,“外面的海棠花开得真好。”

  “是吗?”柯鄞赫注视着大厅里的客人们,“太多就显得廉价了。”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安以德没吭声。

  安以德听说过柯鄞赫当年白手起家的故事,知道这是个头脑灵敏,做事狠辣的男人。头脑灵敏安以德可以学习,做事狠辣他却效仿不来。他天生缺少王者气概。

  有人朝这边走来。安以德清楚,再不开口,今晚真的白来了。

  “柯总,有机会的话,我想和你合作。”

  柯鄞赫点点头。

  “回头你来公司谈谈看。”

  安以德大喜过望。

  柯鄞赫走了。

  安以德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浑身舒爽不已。有人过来主动和他说话。他知道这是沾了梵雅和柯鄞赫的光。

  那些人若不是看到他和梵雅一起出去,后来又和柯鄞赫聊天,是断断不可能理会他的。

  他客套着。过了会儿,那人走了,另一个人过来了。

  一时间,他简直有点应接不暇。好容易将那些人都应付走,放眼望去,他发现梵雅不在大厅,柯鄞赫也不知去向。

  他有些失落,内心仿佛缺少了有力的支撑似的。随后他感到头晕。香槟喝得太多了。

  他趔趄了一下,靠在墙上。

  侍者走了过来。

  “先生,您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晕。”安以德虚弱地回答,感到天旋地转。

  “我领您去客房躺会儿吧。”侍者说。

  安以德点点头,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跟在侍者身后,朝大厅后侧的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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