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西边的太阳快要堕下来,惹出晚霞的一片绮丽,那万丈的红霞和余晖照着顾衍的归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名往。
夏溪月看着顾衍走在这条熙熙攘攘的名利街头,
夏溪月当然不是闲的,她今天是被派来监视萧斯靖府邸的,看见顾衍出来,就盯着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猫腻。
西风吹着矗立的酒旗,炊烟一阵阵升起,羊牛下来,暮色徘徊在大地。夏溪月的耳边此起彼伏着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
“糖葫芦,糖葫芦。”
“老张,你怎么样?”
“妈妈的,这玩意不错,你吃吃看。”
“顾衍,你到底还是来了。“
听见这个声音,夏溪月猛地张开眼睛,却看见一群小孩围着自己,闹着要糖吃。
然后一堆闲人围着自己,她看得出来,其中有色狼的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夏溪月恼了,一脚踹开面前的小孩,然后抽出茉莉剑来,喊道:“赶紧让了!”
那些人哪儿见过这种情况,立马散开了,那些小孩登时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夏溪月也不恼,但是顾衍却消失了,她要去找。
无名小巷内,顾衍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袍的男子道:“为什么是你?”他当然认出眼前的这个人,萧炎,他们从前算是同村。
萧炎道:“不愧是顾草包,怎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顾衍道:“为什么从快活林出来?”
萧炎撑腰道:“我乐意。”
“听说你跟他们的大小姐有染,被发现了。“
知道了,还问?萧炎道:“你那儿听来的?”
“江湖传闻了,你很有名的,有很多追杀令要杀你。”
萧炎吼道:“不要东拉西扯了。”
看见萧炎生气了,顾衍道:“你本不该来。”
“可我已经来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杀人。”
“杀什么人。”
“杀该杀的人。”
“什么人该杀,难道是我?”
“对不起,我收钱了。”萧炎的这句话结束了这场对话,随后他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伴着西风总让人觉得冷。
顾衍很讨厌萧炎的笑声,从小到大,他总是那么笑,很吓人,虽然顾衍已经活了三百六十七年了,但他听到这样的笑声,总是会想起那天萧炎带他去偷鸡蛋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萧炎,不要这样笑了,上次你这样笑了以后,你记得这么样了吗?吴大妈把你吊起来打。”
这话语一下子激起了萧炎脑海里面的往事,他道:“草包,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当时是不是你出卖的我!”
“你可别诬陷人,我也被打了,明明是你自己笨蛋,非说自己可以把小鸡孵出来,结果蛋在床上碎了,你妈当时还打你了呢。”
萧炎一下子就觉得屁股有点疼,想起了妈妈,他的眼神忽然就湿润了,嘀咕道:“妈妈,儿再干几票大的,就回去看您,给您老人家上坟。”
萧炎正悲伤呢,忽然听见了一声咳嗽,他知道是时候了,金主在看着自己。
“啊,受死吧。”萧炎大喝一声,丹田生出一团火,手中离火之气显出,举起剑来,冲着顾衍刺去。
“来得好!”顾衍抽出终焉刀来,迎来上去。
盯——盯——盯,只见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刀剑碰撞间火星四射。
萧炎发出桀桀嘿嘿的笑声:“顾衍,看上去你还不错,但是你还差得很远。”
他又大喝一声,灵台中燃起一股火来,他是要出杀招了。
轰——轰只听得两声,萧炎手中剑所到之处到处,两边的墙壁,那青灰色的石头,像是岩浆一样流了下来。
恐怖如斯!顾衍心中赞叹,不亏是天才。
萧炎手中的剑好像一团火气,变幻无穷,但是顾衍的刀法却精妙异常,总是在危机四伏的地方从缝隙间钻出,萧炎一时也没有办法。
乓——刀剑又是一碰撞,萧炎在漫天的剑舞里面犹可以好整以暇,道:“好刀。”
顾衍的终焉刀自然是好刀,在没有灵气的加持下,还这么有战斗力,顾衍回道:“好剑。”
“骂谁贱!”萧炎又是一声暴喝,五条红线从手指间飞出,在空中凝成朱雀神鸟的形状来。浑身的红色,只是夹杂着些黑色,好像是胡豆地里面种芝麻——是个混血儿。
顾衍笑道:“萧炎,你这鸟是烧了煤,还是烧了炭了?”
“找死!”萧炎身上的骨骼如同抄豆一般的响起,那剑挥出的影子如同一道长虹来。
顾衍朝着萧炎的侧身迅猛一避,躲过了萧炎这致命的一击,萧炎气喘喘吁吁道:“好身法!”
顾衍却不给萧炎机会,拿着刀明晃晃地朝着萧炎冲去,那萧炎却不见了身影。
原来这萧炎施展了一招青云梯,左脚踩着右脚,朝天升起,到顾衍的头顶去了,看着顾衍傻愣愣的往前冲,萧炎轻轻一落,落到了顾衍的身后,这一剑,便要了顾衍的命!
萧炎念动法诀,要施展一个飞剑术,刚好可以穿了顾衍的心胸,管叫他倒地而亡。
却见顾衍猛得一回头,目光与那刀光一起飞来。
霎时间,天地都静了,萧炎听到了那好似竹子断裂的声音,还有一丝丝的风声。
他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顾衍,他的眼神里面有大恐怖:“怎么可能,你才只是个二境,为什么打的过我?”
顾衍缓缓说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把终焉刀放回了刀鞘中。
“谢谢。”萧炎的身体旋即分作了两半,两个膝盖关节隔着一滩灿烂如火焰般的血,互相对弯着,好像两只对弯的弓。
他的那个心脏还跳动着,一阵又一阵的西风中,在地上一动一动的冒着热气。
夏溪月早看到了这一切,她没有想到顾衍竟然有这么厉害,看着顾衍离开,她又看到一个老人在萧炎的尸体旁边写了四个字,远远看去,是【血债血偿】这四个现在很敏感的字眼,接着夏溪月一路跟着这个老人,亲眼眼着,他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