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安
见师傅肯定了杨师弟的做法,赵慕晴这也放下心来。
“好了,最近你就多加修炼吧!”
凛冬真人继续说道,“眼下本门之中,还要处理副宗主陈霸象的案子,而近在咫尺的血月湖秘境又因为杨岩的此番举动,就要提早开放。”
“抓住时机,早点进入灵慧期也好!”
说完凛冬真人从袍袖之中,飞出来一道蓝光。
这光束里面,稳稳地封存着一颗散发着药香的紫色丹药。
“这是为师替你准备的一品丹药,为你冲击瓶颈所用。”
“去吧!”
赵慕晴心中一阵激动,这等一品丹药,足以让她冲击灵慧期了!
“弟子谢过师傅!”
说完赵慕晴便离开了。
凛冬真人看着赵慕晴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浮现起了赵芷涵的身影。
这两个女弟子,和杨岩之间关系,很是微妙啊。
不过对于她这个师傅而言,自然是希望自家的弟子,有着杨岩这样不错的关系。
至少杨岩这等气运之子在身边,能带来不少助力。
别的不说,这次赵慕晴这个弟子,随着杨岩出去一趟。
没有得到什么法宝或者别的好处,但起码一身的修为,看上去凝练了不少。
这样一来,凛冬真人才愿意将珍贵的一品丹药,赐予赵慕晴,好帮助她冲击境界瓶颈。
“杨岩……有趣!”
“一个月之后的血月湖秘境,怕是此子要大放光彩吧!”
……
执法堂
作为武侯仙府独立的执法部门,此地远离九峰,专一在一处僻静之地。
孤零零的一座山头上,寸草不生。
甚至连灵脉都十分稀薄。
因此这里一般修行的弟子,是不愿意靠近的。
而走进了一点,便能听到很多弟子的哀嚎。
这些,都是触犯了门规,正在受刑的弟子。
有那犯了淫邪之罪,抽上三十鞭子的年轻男修士。
也有那犯了欺压同门之罪,抽上十鞭子以儆效尤的。
更有那触犯了罪大恶极的门规,要废除修为,正在刺破丹田,毁去经脉的家伙。
但这所有的刑具和刑罚,都没有加在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上。
别的不说,光是他身上的那件还未脱去的副宗主道袍,足以让一般的执法堂弟子望而退却!
“黄友德,你带本副宗主来此地,是欣赏你们执法堂的杰作么?”
陈霸象朝着眼前这些受罚的弟子,抬了抬下巴,颇为轻蔑地说道,“就算是你们用刑具禁锢了陈某的真气,陈某的肉体,是你们这些刑具可以撼动的么?”
陈霸象朗声的言论,让黄友德皱起了眉头。
他沉声道,“副宗主,让你看着这些受罚的弟子,也不是要威胁你什么。”
“而是希望你能知道,这些,是我武侯仙府震慑弟子的基础。”
“也只有震慑弟子,才能约束他们的行径。”
“不然,和魔道无异!”
魔道?哼!
陈霸象从鼻孔里面重重地出了口气,他颐指气使地抬起自己的下巴。
几乎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自己最讨厌的黄友德,然后还是朗声喝道,“黄长老不会以为自己突破了化神期,就可以和我谈论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魔道了吧?”
“正魔两道之分,我这个指虚中期的修士都不敢说什么。”
“阁下刚刚才突破了化神期,还是多修炼几百年再来和陈某讨论吧!”
黄友德身后的执法堂弟子,纷纷露出了不忿的神色。
副宗主如此无礼,还言语之间,讥讽自家长老修为低微。
黄友德扫了这些弟子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才继续说道,“论修为,我是很难追得上副宗主你。”
“哼!你知道就好!”
陈霸象居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黄友德的话,然后不耐烦地喝道,“我陈霸象也不是欺负你的主,只是想要用修为来提醒你一下。”
“你接下来想要说的什么正魔之分,什么武侯仙府的门规,这些都是要依靠修为来实现的。”
“没有我们这些高阶修士的存在,怕是武侯仙府都不复存在了!”
陈霸象的话掷地有声,也似乎为了配和他的言论,他只是轻轻地跺了跺脚,整个执法堂的山头就颤抖了起来。
“什么事?”
“发生什么了!?”
那些正在挥动着鞭子执行门规的执法堂弟子,纷纷停下了手中活,四下打量着。
“继续!”
黄友德对着这些停下来的弟子厉声喝道,“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要停手!”
“天塌下来?哼哼!”
陈霸象双手背负在身后,如果不是宗主大人让他起来执法堂听候审讯,自己也不会在这里浪费宝贵的三天了。
“好了!黄长老,这些废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
“你想要整肃门规,让执法堂威严起来。我可以理解!”
“但是那陈迟行,是死有余辜,他阴谋构陷我和我儿,死了也是活该!”
“所以这件事,希望你不要纠缠下去了!”
黄友德的两道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一旁记录在案的执法堂弟子,也颇为无奈地将这番话。
第六遍重新记录在玉简上面。
确实,这位副宗主大人,自从几日前来到了执法堂后,一直就用这般言论,从未改过。
这一次,还是一样。
眼看着一般审问弟子的三天时间就要到了,这些执法堂的人也颇为无奈地看着黄长老。
如果只能按照陈家父子如此交代,那只能无罪释放了。
黄友德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事已至此,他心中也是颇为无奈。
难道就这样放弃?
还是坚持要和副宗主周旋下去?
但那样耗费时日,只是会让人觉得,自己在逼着陈霸象就范罢了。
绝不能再拖下去了。
三日,已经是最后半天了。
必须要见真章!
黄友德在心中咬了咬牙,算是下定了决心。
但陈霸象没有丝毫的担心,那陈迟行的死,已经是天衣无缝了。
再怎么审讯,都只是一个结果,只要他们父子一口咬定就行了。
黄友德此刻心中,突然浮现了一道身影!
对了!还有他!
自己怎么将他给忘记了?
看到黄友德沉默不语,陈霸象知道这厮肯定是手中没有底牌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扫了一眼附近的日晷。
距离三日的最后时间,没有几个时辰了。
黄友德再耗下去,自己最多也就在这执法堂的驻地,待上几个时辰。
而后,这个案子,就只能定为陈氏父子无罪。
黄友德突然开口道,“先请副宗主稍作休息,本长老要外出一趟!”
说完便架起遁光离开了。
留下了原地狐疑的陈霸象。
不多时,黄友德的遁光来到了杨岩的洞府前面。
这是这位执法长老,第二次亲自莅临杨岩的洞府了。
第二峰上弟子虽然不多,但还是惹得一些杂役弟子评头论足了一番。
“黄友德长老这是对杨师兄颇为欣赏啊,这都两次了!”
“是啊,以一位长老的尊荣地位,亲自来找一名弟子,那可真是屈尊了!”
“你们懂什么,告诉你们,黄长老最近才突破了化神期,你们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么?”
自有那觉得自己消息灵通的弟子,洋洋得意地卖了个关子,惹得摆龙门阵的这些弟子,求了几句,这才将他的所谓“灵通消息”和盘托出。
“这就意味着,黄长老有生之年,还是有希望在修为上更进一步的!”
“只是这上三层境界修士的修炼,那是耗费不少时日的。”
“所以啊,黄长老这是要将自己执法长老的位置,传给咱们杨师兄呢!”
传位!
还是执法长老这等重要的位置!
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若是能成为执法长老,那怕是在武侯仙府,要成为历史上的第一人了。
从弟子一跃成为实权长老。
可当即就有人表示不服气了。
“就算黄长老有心,但在实力境界那一关,杨师兄现在才元婴后期啊!”
“能压制的了我们这些下三层的弟子,但中三层境界,元婴期才只是起步啊!”
这名弟子的担心,并没有打断众人猜测的热情。
“你们真是傻啊,咱们武侯仙府还差修炼资源么?”
“不能用资源堆出来一个化神期的修士,难道还不能让杨师兄更上一层楼,成为灵慧期甚至是洞玄期的修士么?”
“真是愚蠢!”
“榆木脑袋!”
这提出异议的修士弟子,当即被众人羞辱了一番。
他尴尬地扭过头去,看到了身穿粗布衣服的一名杂役弟子,正在愣愣地看着这里。
于是颇为不屑地喝道,“喂!兀那小子,跑第二峰干什么呢?”
“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
当即就有一名弟子,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道,“小声点,黄长老已经进去了,莫要吵闹,惹得长老不快。”
这些入门弟子这才散去了。
这名杂役弟子正是陆羽,他眼看着黄长老先自己一步,进入了杨师兄的洞府。
于是也不好抢上前去,只能在门口等着。
戒指里面的葛老确实啧啧称奇道,“这才是大门大派的底蕴啊,瞧瞧,说堆出来一个中三层境界的修士,就能堆出来。”
但他言语之中,更多的是讥讽道,“只是这些人未免也太自大了,这种用修炼资源堆出来的修士,战斗力孱弱。”
“只是纸面上的光鲜罢了,真正遇到修炼关卡和渡劫的时候,那只会被一戳就破!”
陆羽反驳道,“杨师兄道心坚定,绝不会选择走捷径的!”
葛老嘿嘿一笑,他哪里不能看出来杨岩的身上,基础扎实,并非是那等靠着气运或者背景的纸糊高手。
“行了!小子,也用不着在老夫面前维护你的杨师兄。”
“还是想好等下进去要说些什么吧!”
说完葛老就沉寂了下去,陆羽干脆在杨岩洞府门口的一处空地上,盘腿打坐修炼,静候黄长老出来。
……
杨岩的洞府之中,他看着神情难以掩饰的焦急的黄友德长老。
心中略加思考,便是知道了他为何而来。
但黄长老还是保持着身为长老的风度,并未开门见山说出这件事。
“杨岩,你上次告诉我的四知之理,着实让老夫受益匪浅。”
“那日在宗门大殿之上,老夫就是靠着心中的坦荡,一举突破了这些年的境界瓶颈。”
“顺利成为了化神期的修士!”
杨岩简单道贺了一下,黄长老的积累本就是深厚,用不得用着自己的那四知理论,也能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黄长老略加思考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古籍道。
“老夫素来清廉,手中没有什么灵石之物积累。”
“也就这卷记载了一门残破禁术的古籍,可以送给你了!”
“还望你收下!”
杨岩当然是伸手推辞,“黄长老,杨岩当时提出的四知之理,也是自己平日里所贯彻的。”
“随后分享出来罢了,哪能想到会帮助到黄长老你突破呢?”
“这礼,杨岩是不能收的!”
黄长老对杨岩好感大盛开,但他还是故意板着脸说道,“杨岩,老夫的性格耿直,这送出去的东西,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完还将石桌上的古籍,朝杨岩的方向一推。
杨岩微微一笑,并未急着收下来,而是反问道,“黄长老此番二度登门拜访,怕是还是想要杨岩为您答疑解惑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黄友德没有理由藏着掖着了。
他居然罕见地拱了拱手,对杨岩诚恳地请求道,“杨岩,老夫这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若是不能将副宗主父子二人定罪,怕是我武侯仙府,日后再无法度可言!”
“我这执法长老的位置,再也没有任何权威了!”
“长此以往,我武侯仙府的正道之名,将被修为所践踏,正道翘楚之位不复存在!”
“所以,老夫是来恳请你指点迷津的!”
“黄长老说笑了!”
杨岩连连谦虚地摆了摆手,然后微微笑道,“其实黄长老大可不必如此焦心。”
“哦?”
黄友德侧身前倾,带着期望的神色看向了杨岩道,“莫非你有什么妙计?”
“妙计?那倒是谈不上。”
杨岩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对付陈家父子,一条小计就行了!”
看着黄长老期盼的眼神,杨岩将自己的计谋和盘托出,“其实陈家父子一直以来所害怕的,恰恰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人,也就是陈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