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秋那张老气横秋的脸,急成了紫茄子,“把枪放下,都给老子把枪放下!”
士兵们相互看了看,没有完全执行他的命令,但枪口全都朝向了地面。
冯岳以枪逼着许砚秋,“你,过去把他的上衣扒了!”
许砚秋看了看被打晕后,身体仍不停抽搐的那名士兵,连声答应,“好好好,你手可千万别抖!”
脱掉那士兵的上衣,露出心脏处的一撮长白毛,许砚秋的脸唰一下白了。
“堕落者!艹你妈的,你他妈的竟然是堕落者!老子可被你害死了!”
他恨恨骂着,脚下不停踢跺,不一会儿,就把那士兵踢成了猪头。
手下出了人族堕落者,他许砚秋自然脱不了干系。
即便最后查清,他并没有勾连其中,这直接领导责任也是逃不过的。
按军法,轻则开除,重则判虚刑后发配异兽战场戴罪立功。
今天晚上,为迎接帝都贵客青媃青小姐驾临蒙阳,薛玉薛城主特意安排了这场盛大的欢迎舞会。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守卫市政厅的城主府亲兵队里竟然出现了一名人族堕落者。
幸好被眼前这个俊俏的年轻人发现了端倪,将他打倒在地。
若是冲撞了大厅里的贵宾,造成人员伤亡,他许砚秋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即便如此,向来极好面子,又心狠手辣的“千首人屠”薛城主,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许砚秋看着正慢慢狼人化的那名士兵,从上衣兜里掏出张“捆”字符,“啪”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符篆仿佛见风即燃,“噗”地烧着后,粒粒灰色光点没入那士兵的身体,他的狼人化变异也立即被强行中止。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立即押下去,严加看管!注意,千万不要惊扰了城主的贵客!”
“是!”
一人答应着,也从怀里摸出张“捆”字符,贴在了许砚秋的后颈上。
许砚秋一怔,灰色光点入体后,身体瞬间僵直起来。
那人嘿嘿一笑,“队长,对不住了!在证明你的清白之前,按城主府亲兵管理条例,只好先委屈你几天!”
许砚秋气得面色通红,可被“捆”字符捆住后,他连眨下眼都不能。
那人“啪”地对冯岳敬了个军礼,“感谢这位……这位大人协助城主府破获人族内奸一事,城府卫第一大队二中队1小队副队长薛银龙向大人致以衷心的感谢!”
敬完礼,他迫不及待地对着薛婕露出一口白牙,“小妹,你怎么来……嗐,瞧我这脑子,你跟青小姐情逾姐妹,怎么能少了你!”
薛婕冷哼一声,“哟,还知道我是你小妹啊,刚才拿枪着我的那狠戾劲儿呢?本姑……本小姐还差点儿以为,你这是要公报私仇,替你妹妹薛银燕出气呢!”
薛银龙被她说中心思,也不多解释,转身向钟坚强又敬了个礼,“学生薛银龙见过老主任!”
“滚,有多远滚多远!”钟坚强臭着一张脸。
“好唻~”薛银龙愉快地答应着,吩咐其余士兵抬起许砚秋二人,道个别后,正要走向市政厅侧门。
钟坚强踯躅半天,还是大声吆喝道:“银龙啊,那什么,给老夫派辆车,老夫要去趟兰……兰花巷。”
薛婕当即反对,“不行,你哪儿也不许去!青媃可是说了,要你贴身保护冯岳的!”
“他现在翅膀硬了,哪还用得着我……”钟坚强边说着,边看向正两手抱枪的冯岳,“咦,这才十几分钟,你怎么这么快就解了?快快快,给老夫也来个‘软’字符文,丢死个人了!”
薛婕瞪着桃花眸子,看看冯岳,再看看一手插兜一手抱小腹的钟坚强,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梢。
她狠狠踢了薛银龙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车啊!”
薛银龙从冯岳手里接过枪后,笑着答应了。
临走前,还一语双关地阴阳了句,“哈哈,我的婕儿妹子终于长大了呀!”
薛婕自幼便娇小瘦弱,打记事起,因为个子,没少受她那些唐兄妹揶揄。
按往常,她早赏这没脸没皮的唐兄一记符文了,可今晚冯岳大出风头,她与有荣焉,不但没生气,反而低头看了下胸前。
“长大了吗?好像是的哎!自从跟冯岳好上后,确实像跟吹气球似的。”
“喂,你嘟囔什么呢?”冯岳看着正上车的钟坚强随口问了句。
薛婕看看左右无人,使劲翘起脚尖儿,在冯岳脸上香了一口,“老公,你真棒!”
正恋奸情热的冯岳,哪受得了如此“夸奖”,他连忙深吸一口凉气,将躁动强行压了下去。
“老公,”薛婕亲热地挽起他的胳膊,“你是怎么发现那士兵是狼人的?”
冯岳当然不好说出其实是那金龟“看”见的,只得转移话题,“钟主任去兰花巷干什么?”
薛婕啐了一口,“这老不修,他哪是去兰花巷,他是去兰磨坊的!”
停顿了会儿,又一本正经地说道:“冯岳,我不许你去那腌臜……那里鱼龙混杂,什么坏人都有。”
兰磨坊啊。
被勾起原身记忆的冯岳嘿嘿一笑,那可是蒙阳城里出了名的销金窟,钟主任可真够有钱的!
有那塞黑窟窿的闲钱,倒不如借两个给我花花,原身提前缴完学校的学杂费后,我身上现在可是连一个钢蹦儿都没有。
“婕婕,你确定今晚有舞会?怎么一辆豪车、一个人影儿都不见?”
冯岳边说着边四处打量,借助骰眼,他这才看到,远处的市政厅楼顶上,站了一排手持长枪短炮,甚至不乏狙击步枪的士兵。
他心里暗暗后怕,刚才出手对付那狼人时,幸好这些人沉得住气,没有放自己的黑枪。
“你懂什么!”薛婕撇了下嘴角,“那些贵客要人,怎么可能会在停车场下车,当然都是走地下车库里的贵宾通道喽!”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自己可没有嘲笑他因为自闭,整天家里蹲,什么事情都不懂的意思。
又一想,自闭?他哪里自闭了?
就他那狂浪劲儿,折腾得自己都快“自毙”了。
三年没见,他的自闭症完全治愈了吗?
否则,为何跟完全换了个人似的,性格变化这么大!
其实,原身还真算不上自闭。因为家穷,又没有父母开导,他只是有些自卑,寡言少语,不愿意见陌生人而已。
遇到熟悉的,比如白婳、薛金刚等,原身其实也能正常交流的。
站在路灯下,薛婕给自己补了个妆,又帮冯岳抻平衣服上的皱褶后,才再次挽起他,走向市政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