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段路就快到了。”
夜色如墨,习习凉风灌入车内。
月光如洗,勾勒出车队转瞬即逝的轮廓。
忽有惊鸟腾飞,霍野目视前方,司机也是神色一变,猛踩刹车。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前方出现了道人影,就这么站在马路上。
那是个着宽大长袍的白净男人,两眼无神,好似丢了魂般一动不动。
“让开!”司机大吼。
但终究还是晚了,车头已然笔直地朝着白净脸撞去。车内的宋军脸色惨白只得死死抓着扶手。
可他所想象的血肉横飞并没有发生。
只见白净脸就在车头即将触及之际,忽然伸出一只手,猛然下压。
以力截停!
紧跟着,就是令人牙酸的钢铁挤压声,车身狂颤,整个后轮悬空。
引擎盖下滚滚黑烟,显然已经被这人一只手给废了。
“鬼啊!”宋军一声惨叫,魂飞魄散。
能够单手拦车的人不是鬼是什么。
“别激动。”司机已经松开了方向盘,“都是小场面。”
“就是可惜了我这辆车,买来都没开过几次。”吴淼叹了口气,“给我点支烟。”
宋军一时间脸上却是不知道作何表情,看着几人那见怪不怪的表情,目光呆滞。
接过烟,吴淼只是探头出去:“哥们,碰瓷是吧,我这可是有行车记录仪的。”
白净脸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我是来……”
“知道,你来杀霍先生。”吴淼吐了个烟圈,笑道,“一个人行不行啊?要不我给你找两个帮手?”
“找死!”白净脸顿时勃然大怒,拂袖而起。
刹时,自他那宽大袖口之下射出数枚银针,吓得吴淼把头一缩,惊呼:“霍……”
他话还没落,霍野已然出手。
抬手间,那射来的银针竟然齐齐调转了方向,扭头射去,白净脸神色大变骤然暴退数十丈,这才勉强躲开。
霍野缓缓下车。
“霍先生,没事吧?”身后传来诸位大佬的问候。
“遇到个碰瓷的,等两分钟。”吴淼扯着嗓子朝后面吼,而后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脖子,“下次不装逼了……”
“那感情好,我先去撒泡尿,憋死我了。”
一时间,众人都大笑起来。
白净脸这下是脸都气红了。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群人竟然会是这般反应。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可知道我是谁?”
“我赶时间,让其他人都出来吧,老瞎子。”
听到霍野平静地话语,白净脸再度脸色一变。
仅此一眼不光看出自己有眼疾,还能察觉到周遭还有别人。
他目光冰冷,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下一秒,竟有两只干瘦手臂自霍野脚下破土而出,同一时间似从天而降一个庞大身躯,而白净脸也是再度飞针而来。
围杀之势瞬间形成,这便是先天四缺屡试不爽的暗杀手段。
有不知道多少宗师栽在他们的手上。
但这一次,他们显然失败了。
而失败的代价自然只有死。
哪怕出手迅捷如风,那双干瘦手臂还是扑了个空,就在他破土而出一瞬间,霍野已然抢先一步,探手将那地下的人如拔萝卜般抓起,朝天空一甩。
而后凭空斩出一道剑光。
月光下,两人被一刀两断,血雨飘洒间,再望去,霍野已然悠闲的落到车顶。
一尘不染,神色如常。
尸首落地,白净脸面色惊恐。
“瞎子、哑巴、聋子……你们还真是有意思的组合……”
他望着那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摇头轻笑。
“你,你……”白净脸话都说不清了。
“不过,我很好奇第四个是怎么样的……”
霍野再度出手,朝着某处树干又斩出一刀。
“啊!”
一声惨嚎,黑漆漆的黑影滚落地面,胸口却是被开了个大洞,当场毙命。
“这我倒是看不出来,莫非是有脑疾?”
“四弟!”白净脸目眦欲裂,身体一晃却是瘫坐在地。
“瞎子,我知道你们是谁,就那叫先天四缺的杀手呗,在道上名气挺大的,收费也高,动不动就几百万,咱也消费不起。”
“那你们钱赚够了那就收手呗,本来身体就不好……”
吴淼惋惜的絮絮叨叨说着,“可你说你们惹谁不好,非要来惹霍先生。”
“你知不知道,你面前这人可是杀了陆仙的人,就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宗师,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白给。”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瞅把你们吓的。”
“你说什么?他杀了陆仙?”
这一刻,白净脸彻底傻在了原地。
……
“三叔,这先天四缺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开济神色肃穆,“这几人从小便有残患,但尽管如此依旧成了宗师,实力可想而知。”
“如那白净脸,虽是瞎子,那一手飞针杀人无形,百米之内飞针所到之处,断然没有活物。”
“还有那瘦子,据说有遁地之法,缩尺成寸,来无影去无踪,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唐子晋目瞪口呆:“那岂不是专门为了杀人而生。”
“不然你以为四个残人又如何能够闯出这番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名?”
唐开济冷笑,“这几个人江湖悬红高达千万,业内公认的顶级杀手,那手底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宗师,有多少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就算那家伙再厉害也断然不可能活下来。”
“早知道就让他们来杀那帮人了,那什么冯云歌和剑一真是纯纯的废物。”
“你以为这样的人这么好请?”唐开济没好气道,“这次要不是你爸亲自出面,又花了不少代价,恐怕连见到他们都难。”
“唉,只可惜没能亲眼见到……”唐子晋感慨着,“不过能把那人的人头带回来,应该也能解三叔您的心头之恨了,这下天才也能够安息了。”
两叔侄相顾无言,颇有些怅然若失。
“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你去帮我点两根香给你弟,待会儿我亲自下厨炒两个好菜……”
“行,那我叫下人准备一下,今晚咱们好好喝点。”
说罢,唐子晋扭头就喊了几声。
可始终无人应答。
“人呢?”唐子晋怒着起身一把拉开了大门。
忽然,一个浑圆的东西从地面滚了起来。
长长的血迹在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上格外显眼。
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