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公路被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警员在汽车残骸中来回走动。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不远处,当中一个青年下了车,有手下替他撑开了遮阳伞。
“唐公子。”有人赶紧点头哈腰走了过来。
“找到人了吗?”唐公子面色阴沉。
“没有,你说这么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人叹了口气,而后想到什么,又赶忙开口,“说出了您可能不信,周公子的路虎被劈成了两截!”
唐公子皱眉:“什么意思?”
“您看……”这人分别指了两处,“这有一半,那里有一半……”
“我不瞎。”
“呃……”这人尴尬一笑,“说实话,我们真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就跟切豆腐似的,表面光滑平整,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东西能把钢铁切成这样!”
“想不通就先把人给我找到!”
唐公子白了他一眼,心底烦躁极了。
他又重新回到车内,后座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老者。
老者穿着中山装,哪怕是坐着,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季大师,您要不去现场看看?”唐公子语气有些谨慎,试探地问道。
“我已经看到了。”季大师依旧闭着眼。
唐公子呼吸一滞,不由暗自腹诽起来。
“是宗师,除了宗师我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够把钢铁劈成两截。”
唐公子一愣:“您是说人为的?”
“如果真是可以把一辆车切开的机器,你觉得现场会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唐公子这才意识到,这季大师是真看到了,并且还非常仔细。
当下竖起大拇指:“季大师果然是高人。”
但随即,唐公子脸色一沉:“那要是人为的话,我堂弟……”
季大师睁开了眼,如狼顾,充满凶煞之气。
“多半已经死了。”
唐公子心底一凉:“我这堂弟虽然喜好女色,但怎么也不可能引得一位宗师出手啊……”
“世事无绝对,但唐公子不妨想想这宗师可能是谁?”季大师摇头笑笑。
他只觉得这唐家少爷属实是少了点慧根。
被这么一提点,唐公子也是想到什么:“您是说在之前武会上的那位?”
想到这,他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花了这么大代价请来一位化境高手,没想到却死在了一个东瀛武士手下!还让共荣会一朝奠定了江湖地位!”
“您觉得杀害我堂弟的凶手就是这个宗师?”唐公子面色阴沉,“难不成是共荣会授意的?”
季大师只是笑笑:“是又如何?既是宗师又岂能是你们能够抗衡的?”
“还请季大师指点。”唐公子连忙拱手行礼。
“唐氏想要彻底掌控南江,必然要将榆宁先拿下,我问问你,如今唐氏面临的困难有什么?”
唐公子略微一思忖:“自然是吴家,共荣会一日不除,唐氏的手就伸不到下面。”
“那共荣会如今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唐公子眼神一亮:“宗师!”
季大师淡淡一笑:“那杀了宗师不就好了吗?”
这番话一出口,唐公子非但没有感到害怕,非要心潮澎湃激动极了,忍不住拍了下大腿。
“好,说得好,杀宗师……啧啧,这天下除了我唐子晋又有谁能有这样的魄力敢对宗师下手!”
唐子晋简直得意极了。
都说宗师站在武道顶点,一个人就能当作军队所向披靡,如那些镇国级的强者可都是这宗师境界的人。
去杀这样的人,他又怎么不兴奋。
“难不成季大师已经有了把握?”
“我只不过是化境罢了,但这年头杀人有的是办法,单靠武力,那是匹夫之勇,公子不妨多想一想。”
季大师身为唐氏客卿,原本就长伴唐氏家主左右,如今被派到唐子晋身边,既是护他周全,更是身为幕僚教导唐子晋。
这唐子晋小聪明不少,但终究缺了些大智慧,不过这人极具野心,也是很符合季大师的脾气。
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却敢说出杀宗师这话,并且为之兴奋,的确很有魄力。
“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唐子晋顿了顿,“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确认究竟是不是这宗师杀了我堂弟。”
“不错。”季大师赞许点头,“凡事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想成就一番伟业,所行之事必然不能留人口角。”
这世间好坏可不由个人说,你再坏,但别人都说好,那你就是个大善人,反之亦然。
“那是自然,等我拿下南江,到时京都那些人必然对我这一脉俯首称臣。”
唐子晋笑得很开心,随即扭头冲手下吩咐道,“周成弘是不是昨夜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是的,公子。”
“把参加聚会的人名单列一份给我,越详细越好。另外,你把昨晚周成弘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找到,问清楚,我还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这么凭空消失了!”唐子晋顿了顿,“对了,去查一查先前武会救了许老的那个宗师。”
“是!”
“孺子可教。”季大师微微颔首,摸着胡须。
“还是先生教的好。”
一老一少笑成一团……
云岚别院。
霍野结束了打坐,便打算出门闲游。
但这时,却有一辆车停在了门口。
并不是什么豪车,但看上却也很气派。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下了车,一个不施粉黛的女孩搀扶着他。
却是许老和云裳。
“果然是风水宝地,这里空气清新,搞得我老人家都想在这住上一住。”许老笑眯眯的望着霍野,“霍野小友,别来无恙啊。”
对于许家而言云岚居并不算什么,许老自然也只是借由寒暄罢了。
云裳也是甜甜一笑:“霍野哥哥!”
“既然来了,那就进屋坐吧。”
霍野并不觉得意外,淡淡开口。
“在门外守着就行。”
明明许老身旁除了云裳没有其他人,但他依旧如此开口。
霍野自然早已察觉,只是淡淡一笑,引领着两人进了屋。
屋内非常干净,地面都一尘不染。
云裳忍不住开口:“哇,霍野哥哥,你真爱干净。”
霍野没有开口,只是为两人倒了一杯茶。
“小友上次不告而别,恕老朽未能及时登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