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云裳将霍野送到门口,后者只是平静开口:
“就送到这吧。”
他想了想,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云裳。
早前炼的药到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许老的身体不算很严重,只要服下这药液,不多时便可痊愈。”
云裳接过瓷瓶,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片刻:“霍野哥哥,你为什么不答应爷爷?虽说如今昆仑不如从前,但仍然对你能够提供很大助力……”
她顿了顿,“用爷爷的话来说,你若加以功侯,便可腾云直上,成就一番伟业。”
昆仑的事云裳从小听过不少。尽管在和平年代的确没落,但现今东瀛有了动作,如果把握住,这显然也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有了功,再加上昆仑首座的身份,一功一候,霍野如此年轻,他未来成就断然不可限量。
如今许老已经明确了支持的态度,只要霍野愿意,那他就是下一个威震四方的霍无极。
云裳对霍野轻描淡写的拒绝,很是不能理解。
“他现在可硬朗着呢。”霍野笑笑,“总能找到个合适的继任者。”
他很清楚许老这么心急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早年习武落下的病根,让他感觉大限将至,故而才在最近一心想要扶持自己上位。
云裳只是摇头:“爷爷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看重一个人,哪怕是对自家人都没这么好过。”
她没有多解释,昆仑其实压根没那么简单。
非要说的话,昆仑就相当于一把尚方宝剑,在某些时候是可以超越权利的存在。
正因如此,她们许家中有不少人都对此虎视眈眈。
毕竟这样的宝剑如果牢牢把握在家族手中,那将是福泽千秋的幸事。
可许长夜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本就是世家,再有了这样一把双刃剑,只怕后患无穷。
因此,他才选择退回了榆宁。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许老在遇见我之前,应该是想把你培养成下一任接班人吧。”霍野忽然开口。
云裳一愣,她倒是真没考虑过这件事。
细细想来,似乎真有几分道理。
“既然如此,你何不试试?”霍野笑道,“没准你将成为整个夏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呢?”
淡淡的话语却是平地起惊雷。
云裳怔住。
最有权势的女人……
她心底顿时不由浮现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对于世家而言,女人本就是附属品,多半只会沦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这也是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当,反而干着抛头露面事业的原因。
当她能够不依附家族而能够拥有话语权时,就能够享有真正的自由。
如今显然已经完成了一半,但还不够。
钱老的婚约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哪怕是许老也不能够真正为她夺得真正的自由。
想到这,云裳的目光不由对上霍野。
霍野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平和,却仿佛早已洞察了自己的想法。
“我,我真的可以吗?”云裳的呼吸都些急促,心底免不了有些澎湃。
她就像小孩一般向着霍野寻求认同。
“只要你一直怀揣本心,为的是天下,就能做到。”
几次与云裳接触,霍野很清楚,这个女孩不但聪慧,而且颇具才干和魄力。
而最重要的,是她尽管出身豪门,但却心系苍生疾苦。
就这一点,已然超越了无数人。
听到这话,云裳美眸闪动,一种无可抑制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她过了好半天才彻底平静下来。
“我明白了,霍野哥哥,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云裳表情认真,彻底下了决心。
见到她这副模样,霍野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你不忘初心,我就一直会站在你这边。”
“嗯!”少女只是重重点头。
就这样,在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午后,一粒种子在云裳心中被埋下。
在繁杂的因果中,霍野给出了一条正确的路。
他已经行了自己的道,但未来要怎么走,却只能看云裳自己的选择。
……
离开了疗养院,霍野原本打算回家,和陈黎一起去看望她母亲,但这时却有一个意外的号码打了过来。
“霍先生,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徐才良,就是上次和您一起参加拍卖会的那个……”
霍野这才想起来这人。
是那个对鉴定古董颇有建树的徐老。
“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们这开了个沙龙,有人拿了几件法器过来,便想让您过来掌掌眼,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些沙龙大多都是榆宁的富豪组织的,也算是以物易物的小聚会。
既然有法器,他也是答应下来。
“好的,您在哪?我这就派人来接你。”徐老很是开心。
毕竟霍野的能力摆在那,这让他更有底气了。
“不用,告诉我地址即可。”
挂完电话,霍野扫了一眼地址,竟然是天下馆。
看来参加沙龙的大人物不少。
他也没有多想,随便找了辆共享单车朝着目的地驶去。
远远的便望到坐落在湖泊旁如博物馆般的大气建筑,天下两字苍劲有力。
来到大门,徐老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霍先生,别来无恙啊,您的气质可越来越出尘了,可谓是神锋敛彩,隔着老远我就认出你了。”徐老上来就是一阵彩虹屁。
他至今都忘不了霍野那一个亿的伏龙环。
霍野没有多说:“我们走吧。”
徐老赶紧点头,招呼着霍野往里走去,那保安看着两人也是赶紧鞠躬致礼。
“我也是受人所托,不知道霍先生知不知道钱四爷?”徐老一边走一边问道。
“未曾听闻。”
“这钱家就是专门搞这古董生意的,旗下通宝文玩遍布全国,这钱四爷就是钱家的第四个儿子,如今管着榆宁的通宝铺子。”
“原来如此。”霍野笑笑,但并未多说。
通宝文玩不就是钱老家的吗?
那下棋的老头子也的确很有意思,输了自己一副天价帛画,却还想要自己教他下棋。
“因为这次是法器,我也有些拿不准,只得麻烦霍先生了。”
就这样,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三楼。
步入了一间典雅大气的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