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和脚的骨头似乎都被换成了海绵,不住颤抖着,软塌塌的差点倒在地上。
他的虎口僵住了,死死拿着那个可怕的东西放不开。
“嘿,老兄,你没事吧?”丁辰东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但这件事情发生其实还是出乎了丁辰东的预料,他转头看着儿子,例行公事似的批评:“得胜,你搞什么鬼啊?啊?都吓到弥离先生了,快给他道歉。”
“拜托,老爸,”丁得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我只是给他一个惊喜嘛,谁知道弥离先生这么胆小。比你说得还没用多了。”
“住口,”一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的丁辰东见儿子把自己也拖下水顿时怒了,“快点道歉!”
“好嘞,”丁得胜跑到弥离跟前,装模作样地鞠了一个夸张的躬:“对不起。”
然后一把抢回他手里的玩具,调皮地说:“没想到您这么胆小啊,枉费我的诚意,那我就拿回去以后送给别人了,哈哈!”
弥离虽然怕这玩意,但这小鬼把东西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给就拿走让他非常不爽,但别说现在的他,就是平时的他也照样抢不过丁得胜这个比较强大的异能小孩,也只能任由他摆布了。
两个大块头蒋会蒋齐忙上前搀扶弥离:“弥离先生你没事吧?”
蒋会壮着胆子对丁得胜说:“少公子,你平时捉弄捉弄我们就算了,何必捉弄弥离先生?弥离先生可是个大好人啊,不可辱啊。”
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哎,小少爷,你别玩得这么过火啊,之前你把我胡子揪下一撮就算了,现在连弥离先生都算计?”蒋会见哥哥批评丁得胜,也半吼着说道,随后小声抱怨了一句,“上次你被黄翁洪那老头揪着耳朵教训我们真不该帮你求情。”
丁得胜听到这俩人这么数落自己,正要发作,却被父亲捂住了嘴巴。
“抱歉抱歉,诸位,是我管教犬子无方,希望你们见谅。”丁辰东一边苦笑道,一边死死捂着儿子的嘴巴不让他继续添乱。
弥离也不想让死对头看到自己弱势的模样,就推开了蒋会蒋齐,稳住身形。
“你的孩子还真是不好相处啊。”弥离道。
“啊,是的,我一直都嫌这小子太皮了,唉,真不知道是遗传的谁,除了外貌我们家族的优良基因他一点都没有。”丁辰东笑道。
弥离暗想:这小孩的恶劣程度和你像得都不用做亲子鉴定了...不,你以前比他还恶劣。
但弥离还是强迫自己面带微笑,对丁辰东说:“好,好,这孩子很有活力,点子多,将来一定很有前途。我们上楼商量吧。”
几个人前往了丁辰东和丁得胜的房间三楼322室。丁辰东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张崭新的纸,那是李侧风的通缉令,上方贴着的是一张略显憔悴的面容,还有黑眼圈,左脸上贴着个纱布。有信息提到特征是体格强壮,身高182公分。下面赫然写着悬赏三十万,以及一些短暂的介绍:此人连杀五人,手段希望广大市民注意安全,若有线索请提供。
官方特意隐去了他是申家人的事实,还特意挑了张他脸上贴着纱布的照片,是为了不让其他申家人受到连累。但这是徒劳的,毕竟申家人受到诅咒,脸上世世代代都留有一个申字印记,别人很容易就能联想到。
“哼哼,他们脸上那玩意最好p掉,不然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申家人。”丁辰东挖苦地说。
弥离不受人察觉地瞪了他一眼,脸上稍显怒色。
“这家伙有什么线索吗?”弥离问他。
丁辰东道:“前几天有个旅馆旅客还说看到他了呢,我们已经去问过他了,录了笔录和录音,你可以自己看看听听。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问他,他也在这层,310。”
“嗯,”弥离点点头,“你给我看看。”
弥离看了以下的笔录:
我在温情街街道看到的,他在那里一处民房外面徘徊了一阵,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手机上搜了搜,发现那个身影和这个罪犯有七八成相似,不过稍微瘦弱一些。
“你们去那地方检查了吗?”
“不用你提醒,”丁辰东说,“我们早就去看了,没找到,要么他走了,要么目击证人其实是看错了。”
“也有可能就是你们没找到而已。”弥离补充道。
“啊,是、是...呵呵...”丁辰东冷笑几声。
之后蒋会还拿了一些关于通缉犯的线索交给弥离。弥离仔细看了看,得知这个罪犯以前干过司机,曾经还申请加入拨乱局,可是却因以其能力不足的原因拒绝了。
后来因为后座的一个女性莫名其妙猝死被怀疑是他干得,最后虽然澄清但还是因为舆论丢了工作,后来就成了无业游民。
在搞定了一些基本事宜后。他们又去进行了一番调查,之后就过去了一天。
第二天中午,
他们就去吃午饭了,弥离挑了一家家常菜馆。丁辰东等人则跑去隔壁一家去吃火锅了。
等待上菜的阶段,弥离看着旁边餐桌上的人。满脸皱纹的老人、一家三口、一个光头大汉。弥离看着看着突然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要起身去问,却发现丁得胜此时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双手背在身后,不怀好意地站在他身边。
“孩子,你又来干什么?”弥离非常无奈地问。
“没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先生。”丁得胜不怀好意地坏笑。
“你快回去吃饭吧,别杵在我这儿让你父亲等着了。”弥离下了逐客令。
“好啊!”丁得胜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杯水,一把泼在弥离脸上。
弥离顿时皱紧了眉头。
“惊喜!”丁得胜开心地大笑起来。
弥离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拧断了。
“喂,你干嘛要泼这位叔叔啊?”一个10岁左右长相清秀的小姑娘走过来怒气冲冲地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
“你...唔...”丁得胜本来想发作,但看到漂亮小姑娘就突然收了玩心,“哦,抱歉...”
“你是谁家孩子啊?怎么这么不懂事?”一个相貌清秀的30左右的女人走过来,似乎是那个小女孩的母亲。
她递给弥离一张手帕:“擦一擦吧。”
弥离感激地拿来手帕擦了擦脸,丁得胜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站着。
“这小孩是隔壁火锅店里坐地那位丁辰东先生的孩子,就是爱搞恶作剧。”弥离苦笑道。
“抱歉抱歉...”丁得胜一边道歉一边灰溜溜地跑掉了。
等回过神来,弥离察觉到了那女人的身份,说道:“我记得你,你是张家博石集团的二小姐,张肃冯先生的二妹吧?我曾经与您有一面之缘。”
“哦...难道您就是我哥哥说得那位弥离先生?久仰久仰。我就是他的二妹张苏晴,这是我的女儿张素倩。”那个女人恭敬地说。
“啊,刚才真是多谢你们了,不然我真拿那小孩没办法。”弥离笑道。
“不客气...”女人回以亲和的微笑。
张苏晴是张家博石集团的二小姐,张肃冯的二妹。十多年前就爱上了一个富家公子,最后和他结婚嫁到了外地,生下一儿一女,儿子跟丈夫姓,女儿则跟她姓。
“您是来旅游的吗?”弥离问她。
“是的,我已经去拜访了我的父兄,现在来渊蒙镇看看,很久以前我和我妹妹也来过这里旅游。”提到妹妹,她显得有些伤感。
她的妹妹张苏晨也是十年前左右失踪的,就是在这个城镇。他们家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有人推测可能是被什么人拐走了,也可能是被什么恶魔之类的拉到了什么四维空间。
之后张苏晴让女儿先回座位上等着菜上桌,自己要和弥离先生聊聊。
弥离问她:“您的女儿还没有开学吗?”
“是,她开学比较晚,不过也快了,我也快要回去了。”
“唉,我昨天就来了,居然今天才发现您也来了,真是罪该万死啊,哈哈...”弥离开玩笑说。
张苏晴也露出快乐的微笑。
“张先生曾经委托我调查过他妹妹的事情,却一无所获,真是惭愧啊。”弥离无奈地摇摇头。
“这不是您的错,”张苏晴赶紧说道,“我们的妹妹也许就是没那个福分吧...她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八成也只能渴望来世再见她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离感。
弥离赶紧道:“行了,也别讲这些让人不快的话题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那您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呢?”
弥离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意图,这会吓到她的,也可能暴露自己,于是编了个谎话:“我来旅游而已,旅游。”
“旅游?”张苏晴不解道,“现在这里疑似有杀人犯出没,你还来旅游?我记得你也是有孩子的吧?丢下你家孩子出来旅游?”
随后张苏晴说道:“弥离先生一直很喜欢处理这些危险复杂的案子。”
“啊,是的,”弥离尴尬地笑笑,“那您为什么来这里呢?”
“我已经来这很久了,直到杀人魔来了。一开始我还抱着侥幸态度的,不过我的丈夫和父兄他们经常都打电话催促我赶紧离开,不要冒险,更不要带着孩子冒险。我还被说服了,明天我就回去。”
“行,夫人,那您注意安全。您住在哪个旅店啊?”弥离问她。
“镇邪旅店419号房间。”
“五矿路332号的那个?”
“是的,这里也只有这一家旅店。”
弥离突然有些尴尬,自己对这里做过一些攻略,知道这些的,怎么这会儿忘了。
“哈哈,我在那里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住在别的旅馆呢,”弥离笑道,“那好,我也住在那里,321室
有问题你可以找我,如果不行也可以找旁边322室和321室的,也就是那边火锅店的丁先生一家还有蒋会蒋齐兄弟,他们也是搞这些案子的,和我同行。”
之后几个人回到了旅馆,丁得胜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气鼓鼓的,他是个早熟的孩子。特别喜欢漂亮小姑娘,甚至还玩早恋,小学三年级就和别的班的女孩搞拍拖,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手了。
但他的花花肠子还是没有变,特别喜欢勾搭漂亮妹妹甚至更加年长的漂亮大姐姐,也讨厌在女生面前丢脸。
如今他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还把这一切都怪到弥离头上,想要报复弥离。
于是他吃完饭后就悄悄先跑回了旅馆,运用自己的异能从旅馆外面从窗户爬跳到三楼弥离的房间,还拿了自己搞恶作剧用的一包痒痒粉,对他的被单撒了些,为了不被发现刻意带着手套把它们抹了又抹,让其尽可能均匀分布。
之后丁辰东和弥离等人回到旅馆。弥离看到张苏晴在旁边的沙发上和一名中年女士聊天。
“哦,张夫人,您在这里啊。”弥离和她打招呼。
“啊,弥离先生,你好。”张苏晴也回应他。
弥离看着那个中年妇女,她身上散发着特殊的体香,让弥离觉得心旷神怡,不由问道:“您是?”
“哦,您好,我叫马伦芳。”她友善地微笑着,“我也是来度假的,我是卖香水的,就跟张夫人聊聊。”
“一会儿我就去你的房间看看那款香水。”
“好的随时欢迎。”马伦芳回以微笑。
之后弥离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快关上时又进来一个人,是个中年外国人。
平时可很难看到这么罕见的外国人,而且气质很不凡。弥离觉得新奇,就和他打招呼:“你好。”
他也用浓重的口音回应:“你好。”
“你也是来度假的吗?”
“是的,”男人说,“和我太太一起来。”
“请问你们是哪国人?”弥离问他们。
“塞日涅联合王国。”
“哦,塞日涅人啊?”弥离点点头,他的长相确实是塞日涅人的长相,棕色头发,光滑的白色皮肤,眼大唇薄。
浅蓝的眼睛,还有鼻形、脸型等都是赛日涅人的模样,不过他们的口音却怪怪的,不像塞日涅那边的口音也不像其他什么国家的,不伦不类,而且弥离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的气息。
弥离注意到他右胸上的史密斯这个单词,愣了一下,这不是金瑰国专有的姓氏吗?
这塞日涅也是虚实界一个强盛的国家,坐落在这个世界的偏西南方向,擅长乳畜业。
之后弥离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些资料,到晚上就洗漱睡下了。
“好痒好痒...”躺在被窝里快陷入梦乡的弥离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一样。过了几分钟弥离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马上爬了起来,对全身上下挠了又挠,像只猴子一样。
他马上想到可能是有人在自己被子上动了手脚。他来到窗户前,这里有一扇窗的锁是坏的,锁不上,不然弥离不可能犯下不锁窗户这种错误。
他怀疑是有人要害他,可能有人投毒什么的。于是忍着浑身的瘙痒敲响了隔壁丁辰东的房间。
“干什么?”丁辰东此时正在查资料,有些不满地出来了。
“呦,这不弥离先生吗?怎么屈尊来我这啊?”丁辰东笑道。
丁得胜此时也跟了出来,看到弥离来了,顿时猜到了,使劲憋着笑。
“我好像被下药了,浑身都痒痒的?”
“下药?”丁辰东漫不经心地说道,“谁会想要害您啊?”
“哈哈哈哈...”看到已经忍不住抓耳挠腮的弥离,丁得胜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唔,是你...”弥离马上猜到了,想要上去抓丁得胜,却被丁辰东拦住了。
弥离此时也是火冒三丈,也顾不得风度了,一把将丁辰东推开,上去要抓丁得胜。
见他推自己父亲,丁得胜感到不满,稍微催动异能,一把将弥离推翻在地。
“唔...妈的...”弥离此时也忍不住了,小声咒骂了一句。
“弥离先生,你别因为看我儿子不顺眼就发失心疯啊,他是顽皮可不代表什么事情都是他做的啊。”丁辰东一边说一边关门,身后的丁得胜向他做着鬼脸。
很生气但也有些庆幸,既然是这小鬼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过分的事情,八成就是些恶作剧用的痒痒粉什么的。
弥离没有办法,只得忍着下楼向服务员咨询,要了些风油精。之后再次洗了澡再把风油精涂在身上,缓解了痒痒粉的效果。
这一晚上弥离心情极其不好,直到十一点都没有睡着。之后听到楼下一阵骚动,是警局和拨乱局的警报声。弥离马上警觉起来,穿好衣服出门,正好看到丁辰东父子也同样和另一间的蒋会蒋齐也出门了。
其他旅客则大多事不关己的睡下了,还有一些跑了出来看热闹。
他们乘坐旅馆电梯来到一楼,看到疾驰着的几辆警车,闪着半蓝半红的警示灯加上震耳欲聋的警笛声像是在急切的驱逐着周围人一样。
其他那些黑白相间的头顶黄青警示灯的车则是拨乱局的“靖魔车”,车前则纹着拨乱局的标志——一个旗帜中间的一盾一剑以及各种雕刻。
后面还跟着几辆救护车。
丁辰东拦住了一辆靖魔车,出示自己的证件后立马带着丁得胜和蒋会蒋齐等人坐了上去赶往案发现场。
弥离见他故意不等自己也没管,也马上拦住了一辆靖魔车,出示自己的证件后坐了上去。
另一边,靖魔车和警车四面围定,那红蓝和黄青的灯光交相辉映,好似一盘一盘的油漆,把这周围房屋都渲染上了各种颜色。
警察和靖魔者已经到了现场,正在安抚犯人的情绪,这时他们已经关闭了警报和警灯。
“请你冷静,先生,你有什么难处我们会帮你解决的,请你不要波及无辜者。”
此人正是李侧风,此时他已经在一家大院内杀了这家的男主人,此时他劫持着这家的女主人。
那名可怜的女子正被李侧风掐着脖子,已经快休克了,发出难过的呜呜声。
这杀人魔双眼都已经布满血丝,他的眼睛却没有眨一下,右手上的尖刀闪着寒光。
浑身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不堪,好似刚做完一场手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