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怪物还是不死心,想要起身。
弥雅却突然趴在地上。
丁得胜和弥离赶紧扶住她。
“怎么了?”弥离和丁得胜异口同声道。
“没事,我…”弥雅还想起身,然而浑身上下都在微微发颤。
“你是不是释放了过多力量了?”弥离问她。
弥雅沉默不语。
弥离叹了口气,他知道女儿的强大力量,但她目前还不能好好掌控。
前方黄翁洪还在那里和怪物交战。
弥离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微信对话,想到了什么,喊到:“攻击他中间那颗脑袋的后部!”
黄翁洪想要跳起攻击,却被它一次次拦下来了。
此时李谨聂也坐不住了,他看到旁边因为战斗被丢得满地都是的哑铃,动用力量,那哑铃飘起来,砸在怪物头上。
那怪物只顾着和黄翁洪战斗,没有注意到头上掉下来的哑铃,顿时其后脑处的裂痕被击中,它顿时发出好几声婴儿般凄惨的叫声,庞大的身体轰然倒下。
众人吃了一惊,忙转身看着李谨聂。
黄翁洪见状,赶紧往后退。
丁得胜则注视着那怪物,顿时起了好奇之心,想上前看看那怪物。
弥离慌忙在后面喊着:“别去!”
黄翁洪一把拽住丁得胜的胳膊,喊道:“小鬼,你他妈不要命啦?这么大个玩意儿万一自爆了咋办?”
几个人怕它自爆,赶紧跑了出去。
之后拨乱局的人来了,他们害怕这万一自爆,各个都穿着严密的装甲防化服,去慢慢收容这只怪物。
原来这东西是一种聚尸魂,用邪术将许多尸体的灵魂强行留在体内,然后放在极阴之地九九八十一天聚集其怨气。可以手动也可以经过时间让其自动混合在一起变成各种各样的缝合怪,制作流程比较复杂,让其实力强大。
后来警察局的技术人员经过调查ID找到了那个【深渊之内】的地址,抓住了他,原来是一个叫做申御力的申家人搞得鬼,这家伙原来是申家人,习有一些邪术,因为憎恨社会而四处诱拐抓捕孩童杀死他们放进陶罐里。
他想要制作聚尸魂来报复社会,而学校里的那片聚阴树可以更快更好的聚集其力量和怨念,所以他看中了这片区域。
而他有一次无意中撞见那薛莫教务处主任强奸少女的场景,就悄悄拍下来以此为威胁让他帮助自己在那片区域放置装着小孩尸体的陶罐,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让他在那片区域放了禁止入内的牌子,却没想到那家伙依然色心不改想要强奸一名女老师导致身死。
而那片区域也被跨墙而入的黄翁洪发现问题,见他想要扒开土地一看究竟,于是他不得不提前利用法阵唤醒那只尚不完善的聚尸魂,想要解决黄翁洪,却不曾想黄翁洪是异能者,最终事态闹大,演变成阳光下的激战。
而学校之后也进行了较长的舆论工作,还放了假。
当然,这是后话。
“谢谢你,丁先生…”虽然不是很喜欢丁得胜,但是他救了自己还是让弥雅很感激。
“嘿嘿,不客气,举手之劳…”被心爱的女孩子感谢,丁得胜感觉心理很是满足和幸福。
弥离在一旁不屑地冷哼一声。
学校一处僻静的角落,几个人围着默默低着头的李谨聂,而黄翁洪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啊…若在平时,弥离恐怕怎么想不到他是会做杀人之事的孩子。
弥离问道:“麻烦你告诉我们,你身上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气非常平静,似乎在进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对话。
李谨聂还是内心忐忑,体内的业火在操纵他的心灵,让他不要说出实情。
“弥离先生问你话呢,快说啊,臭小子!”丁得胜在一旁愤怒地吼着,两只拳头都不住挥舞起来,很显然,他还记恨他拿哑铃砸自己的事情。
弥离马上瞪了他一眼,丁得胜现在哪里敢得罪弥离啊?当即垂下头,一句话不敢说。
“别怕,孩子,”弥离轻声安抚他,“我们会帮助你的…”
过了一会儿,李谨聂终于鼓起勇气,把一切告诉了弥离他们。
在听完他所有话之后,弥离点了点头。
弥雅和丁得胜满脸都是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孩子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孩子,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弥离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我并不想告诉警方和拨乱局你的事情,你还不足11岁,即使你真的杀人了也判不了刑,最多是被批评教育,我并不想你因为一个人渣和那些欺负你的人而让你造成困扰…你应该知道舆论的可怕…”
“那我的力量…”
“我会帮你保密,但这个力量我必须想办法帮你消除…那个小女孩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力量会让你越来越堕落,你甚至可能会对杀人都越来越淡漠,这很可怕,这种未知的力量会把你拖入深渊的,你将来很可能变成那个小女孩的傀儡…不要成为孽种好吗?哦,孽种就是指恶魔小鬼…”
弥离顿了顿,说道:“不要当孽种,好吗?”
李谨聂愣住了:“孽种。”
“就是恶魔之子…”弥离道。
李谨聂闭上眼,他最后一次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力量,那股力量又开始怂恿他杀死弥离了。
但弥离的话很有亲和力,让他忍不住想要答应,最后他睁开眼,同意了。
之后弥离等人将他带回了自己家的小区,找到了姚奶奶。
弥离恳求道:“麻烦你了,姚奶奶,这个孩子身上中了邪,希望你可以帮忙驱魔…”
姚奶奶上前给李谨聂把脉,连连答应。
做完了驱魔仪式后,李谨聂身上那可怕的业火消失了。
大量原本被业火所隐藏的悲伤和愧疚的情绪突然涌现出来,像是洪水一样把他淹没。
有因为对他人造成伤害而愧疚,有因为杀死教务处主任而害怕,有因为阮老师的死而难过…
这种情感既让他难受也让他感到欣慰:自己原来没有这么冷漠啊…
他趴在床上失声痛哭,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主要是因为姚老师的死亡。
“呜呜呜…”
“幸好他心地比较善良,被这业火侵袭的时日也短,我还方便将这股邪力驱逐出来啊…”姚奶奶慢悠悠从房间里走出来,松了口气。
弥离匆忙道谢了一句,和其他几个人跑进去查看李谨聂,他俨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时,他突然开口了:“我想回家看看…”
虽然自己的父亲非常混蛋,但李谨聂还是希望回去看看他。
李谨聂并没有告诉弥离等人父亲家暴的事情,于是弥离道:“行,那我送你一程…”
“不用劳烦你们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那个,我一会儿可能还要回来,我可以在你们家暂住一段时间吗?”李谨聂道。
“当然…”弥离点点头。
听到他可能要和弥雅住一个屋檐下,丁得胜大为不满:“为什么?你没有家吗?”
“一言难尽,对不起…”李谨聂目光渐渐暗淡。
弥离看出了什么,怕他出意外,想要送他,但李谨聂坚辞不受,之后飞跑出去,他不想让他们看自己笑话,自己父亲家暴的事情也曾有领居举报过,可惜父亲被教育批评后安分一阵之后依然我行我素,甚至还可能更加变本加厉,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处呢?
弥离等人在后面追赶着,他们怕他想不开轻生什么的,可是李谨聂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没办法,几个人只得先回去了。
坐在出租车上,黑暗已经笼罩了大地,月亮缓缓升起来。
他付了钱,从出租车上下来,来到了自家公寓楼楼下,他看着楼上自己家的位置,心理盘算着,只要上去看一眼父亲然后跑掉就好,之后就回去找弥离他们就好。
哪怕是个人渣那也是自己血缘上的亲人啊,这段时间给他催眠不知道会不会对他身体有害处什么的。
想着,正要迈出脚步时,背后被一只有力的胳膊夹住。
李谨聂闻到一股严重的酒气和熟悉的力度。
身后那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李谨聂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外面,喊道:“你,你干什么?”
李父鼻子中冲出一股气,挟着李谨聂就上了楼,进入自家公寓,狠狠带上门,发出哐地一声响。
他把李谨聂粗暴地丢到地上,不顾满脸诧异的他,骂道:“小扫把星!都怪你这个白痴,害得老子丢了工作!”
糟了!李谨聂忘了这茬了,这段时间他一直设法催眠父亲,应该让他无法按时去打工地方工作导致被开除了。
但是他有哪些法术这家伙应该不会知道才对,可见这又是他心情不好拿他撒气罢了。
更何况以他这个状态,就算没有李谨聂,被开除也是早晚的事情。
李谨聂跌坐在地上,不住地颤抖、往后缩。
只见李父腾起一只脚,硬生生踢在他独子上,将李谨聂踹开几米远。
李谨聂直接从地上划过去,撞在旁边桌腿上,眼冒金星,口中吐出涎水。
轰鸣声,脑袋里都是轰鸣声…
李谨聂感觉眼前的父亲身影都变得扭曲了。
他都后悔自己把力量消除了,不然不至于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妈的,都怪你那个该死的母亲…非要无套来,怀上你这个白痴,后来他妈又嫌我不好又自己跑路了…他妈的,母子俩都是贱货!”一边说着最恶毒的话语,一边又开始拳打脚踢起来。
李谨聂的手上、头上、躯干、腿一一挂了彩。
父亲的拳头宛如巨大的冰雹无情地落下来,密集地砸在他身上。
“爸…爸,别…打了…别打了!”他忍不住呻吟起来。
这次的殴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李父此刻的面目因为酒精和愤怒双重刺激下通红通红的,手脚完全部留情面。
这时,他又揪住儿子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用力往桌上砸。
“去死啊,小杂种,去死!”李父的语气越来越凶狠,李谨聂只能发出激烈的惨叫来缓解身上的痛苦。
其他一些听到的领居都吓得捂起耳朵。
之后他把李谨聂拖到卧室内,狠狠给了他几拳,拿起旁边的绳子,要把他绑起来,这哪里行?
李谨聂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起身从他左边肋下飞跑着穿过,李父大吃一惊,转过身追去:“小杂种,别跑!”
看到李谨聂已经到了家门边,顿时操起旁边的一瓶酒砸了过去,索性砸得不准,在李谨聂脚边破碎了,但是飞溅起来的碎片依然划破了他的脚。
李谨聂不顾一切飞奔出去。
“别跑!他妈的!”李父想追出来,结果被门框绊倒在地,好半天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逃走。
李谨聂抱着身体,浑身颤抖着,他不敢想象现在自己的模样,脑子里还没有消失的轰鸣让他甚至都忘了弥离父女,只得在街上漫无目的得乱走。
一条熟悉的街道,几个行人注意到这个可怜的孩子,赶紧上前查看他,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是伤痕,马上拨打120,然而李谨聂突然昏厥在地,众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这时,黄翁洪走来了,这天他还算是意气风发,先是进入了之前怎么都进不去的校园,之后联手制服那只大怪物,后面他在校园里乱窜,还成功找到了张宴豪三人,给他们狠狠的教训,然后又去喝了一杯。
想起他们被他打的捂着屁股乱跑的场景就让黄翁洪感到畅快。
这时,他又来到那个和李谨聂相遇的街道,看到那里人群涌动,起了兴趣,围了上去。
“嘿,这小孩怎么了?”他挠挠头。
上前一看,这不是李谨聂吗?
他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半。赶紧上前把他横抱起来,四处喊着:“有车吗?快去医院。”
其实这种情况下摆动伤者不是明智之举,可现在的黄翁洪被酒精麻痹了许多,又看到他这副模样,管不了这许多。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拦下一辆车,驶去医院了。
第二天,被包扎好的李谨聂从雪白的病床上醒来,旁边是照顾了他一晚上的黄翁洪。
李谨聂吃了一惊,黄翁洪见他醒啦,马上安抚他:“别乱动!”
“我这是…”李谨聂捂着脑袋说道。
“昨晚你倒在大街上,是我把你带来医院的…你这是怎么搞的?跟人打架了吗?”黄翁洪小心翼翼地帮他削苹果。
“唔…”李谨聂脑海里涌出昨晚的惨状,顿时痛哭流涕。
“诶诶诶,小孩,你别哭啊,怎么了?”黄翁洪赶紧扶住他。
在悲痛中,李谨聂再也忍不住了,把一切告诉了他。
听完李谨聂的故事,黄翁洪顿时起了怜悯之心,道:“怕个啥?啊?那个婊子养的恶鬼怕他干啥?等你长大了,再打回去,有对狠打多狠!”
李谨聂颤抖道:“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你家在哪里啊?我去和他理论…”黄翁洪突然说道。
“你,你要干嘛?”李谨聂顿时吓住了。
“怕个鬼哩,我就是去和他理论一下…”
李谨聂还是不肯,黄翁洪急了,语气严肃起来:“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怂啊?我帮你出头你还不乐意?你最好一五一十告诉我,不然小心我揍你!”
说着假装举起拳头,李谨聂已经是惊弓之鸟,顿时别过脸来喊道:“别,别打,在琴瑟公寓楼504室!”
见他这副害怕模样,黄翁洪知道自己过火了,当即说道:“哎呀,开个玩笑而已,怕个毛啊?我照顾你一整晚,酒都醒了,还会害你吗?没事,吃苹果,吃苹果…”
确定李谨聂没事后,他动身前往琴瑟公寓楼。
一路打听来到了这个地方,睁大眼睛看着这栋有些年头的公寓楼。
牙齿都咬起来。
但为了不误伤好人,他还是想去确认一下。
他来到楼下,敲了们,开门的是一个体格有些胖的男青年,打着手机游戏。
“哎,那五楼有什么趣事啊?”
“有啥趣事关我啥事?”年轻人一把带上门。
确实,这么下层的也不太可能知道五楼发生的事情。
于是他动身前往四楼。
四楼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你说那家男人啊…可真是太恶毒了,把自己儿子打得不成样子,还死不悔改。”
一个五楼老太太说:“有一次,那个男孩被关门外一整天,幸好隔壁的领居把他接入房中休息,不然怕是都要冻死了…”
黄翁洪点点头,眼中几乎冒出火来,他离开那几个人,来到李家门外。
重重敲了几下门后,那个男人出来了,此时他满脸不耐烦,看出来还有点醉,那双凶狠的眼睛瞪着黄翁洪,喊道:“你干什么?”
“哦,我来你家做客…”黄翁洪却满脸堆笑走进来。
“做客,做什么客啊?”李父纳闷极了。
“喝酒来的,和你一块!”黄翁洪的模样大大咧咧。
李父却很没好气:“没空!”
黄翁洪却一把推开他,跨进门内,李父没想到这个单薄的老人这么有力,说道:“你干什么?”
“喝酒来的啊,别那么小气啊…”他看到旁边餐桌上几瓶酒和没收拾的碗筷,拿起一瓶一把开了瓶盖就往嘴里送。
“你他妈谁啊?往老子家里跑?”李父顿时不满地大喊。
“老子是你爹!爹跟儿子培养感情怎么了?”顷刻间,他又喝完了第二瓶酒。
“你他妈!”李父怒了,操起拳头就打过来。
黄翁洪比他更快,一拳打在他面门上。
“啊!”他顿时眼冒金星,跌倒在地。
“怎么着?还想打吗?”黄翁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生猛有力的一拳一下子把他打醒了,看着吊儿郎当的黄翁洪,李父可不敢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