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单纯的姑娘，能骗的过谁？
李前程微微叹气。
他当然知道匡橘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或许有危险，你还要去么？”
“去。”
匡橘子用力点了点头。她始终记得母亲跟自己说过的话，天底下没有掉下的馅儿饼。
说不定，自己不离不弃，会感动李总。
无论如何去一趟是值得的。就算不能感动他，至少也能打探点消息出来。
“去吧，你想去就去吧。等我这边的事情完了，你的工作就可以落实。日子会好起来的。你信么？”
“信。我信。”
匡橘子想也没想，只是用力点头。
“吃饭吧。”
李前程拿起筷子，没再理会她……
李前程这边刚答应下来，那边就有了消息。
许景淳第一时间打给了王柯达。
“许总，有什么吩咐么？”
“没什么吩咐的。就是最近事儿比较多，跟你打个招呼。晚上还在你那边设宴，宴请李前程。你安排一下。”
“好嘞。”
“王总，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墙头草两边倒，可是要不得的。这种人谁也不会喜欢，你说对么？”
“对，对。许总说是，那就是。”
电话被挂断了。
王柯达骂骂咧咧。
身旁的娱乐副经理，燕子走了过来，“怎么了，王总，谁惹你生气了？”
她是明知故问。
刚才隔得这么近，怎么可能没听出许景淳的声音。
她是不想多事，所以装傻。这是聪明人做的事情，所以她能在一众小姐当中脱颖而出，有伺候王柯达的机会。
王柯达摆了摆手，“今晚许总设宴，邀请李前程。你安排一下。”
“好的。”
“对了，你那个表妹，还跟着李前程么？”
“跟着呢。”
“她运气不错，以后说不定我们还要指望指望你这表妹呢。”
“王总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人嘛，总得给自己多找几条退路。许总什么都好，就是太专权。跟人家合作，还能喝口汤，跟他合作嘛，最多喝半口。”
“明白了。”……
傍晚七点半。
夜幕刚刚降临。
李前程便带着匡橘子和刘全两人上车，去往金碧酒店。
昨天已经来过了，今天是轻车熟路。
金碧酒店总共十二层。
下面三层是娱乐场所，KTV，台球厅什么的。中间是餐厅，有豪华包间。论质量，一点也不必外面的专营饭店差。
“李总是吧？”
一名等在门口的接待员，瞧见李前程下了车，快步迎了过去。
“是。”
“欢迎光临，许总，王总他们已经等在里面了。请跟我来。”
跟着接待员一起，几人上了六楼。
室内装修的富丽堂皇，有点高级西餐厅的感觉。
“李总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正是许景淳。
“许总盛情相邀，不能不来啊。”
“李总说笑了。你来是给我面子。我省的。里面请。”
许景淳阴恻恻地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远处的房门半开半闭，从里面投射出的光影，显得咄咄逼人。那是一个大厅。里面传出的声音熙熙攘攘，看样子，来的人可不少。
李前程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人果然不少。
宴会厅里，聚集了起码二十多号人。
李前程一进门，四十多双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还有他身后的刘全和匡橘子。目光带着审视和微微的敌意。
被这么多人看着，李前程倒是习以为常。
刘全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匡橘子则是感到莫名的胆怯，悄悄往李前程的背后挪了挪。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前程美食的李总，李前程。看看人家，当之无愧的年轻才俊。时代变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要退位让贤了。”
现场众人不痛不痒地笑了两声。
有人过来跟李前程打招呼，递名片。
“听说李总是做美食的，厂子很多。我呢，就不一样了，是搞混泥土的。勉强赚了温饱，什么时候混不下去了，去跟李总讨口饭吃？”
“江总？”
李前程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写着江黄河，他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江总要是来我这里，我肯定退位让贤，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你坐。”
众人大笑。
许景淳拍了拍江黄河的肩膀，“怎么样，江总，李总人不错吧？”
“不错，不错。”
江黄河打了个哈哈。
“来，来，来，大家坐。吃饭，吃饭。”
菜已经上了。
许景淳招呼众人落座，明显在这一帮子人里面，他的地位最高。
许景淳身旁有几个空位，是特意留给李前程三人的。
李前程也没客气，坐在了许景淳的旁边，想看看他今晚宴请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会不会像他留下的话那样，杀气腾腾。
众人边吃边聊，开始动筷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许景淳拍了拍李前程的肩膀，“兄弟，这年头生意不好做。特别是跑到人家的地头上。这生意就跟难做了。”
“嗯。”
李前程往嘴里夹了口菜，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生意年年都难做，但年年都有人做，所以啊，不是生意难做，是生意得抢着做。”
“一语中的！”
许景淳咋了咂嘴，“外面的企业，像他妈苍蝇一样，拼命往里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地盘，非得去踩别人的盘子。老弟，你说，他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赚钱啊。不赚钱，谁会来这里？”
“不，不对！”
许景淳摇头，“不是赚钱，是骗钱。千年的狐狸，万年的王八，谁不知道谁？来了这里，都是来刮油水的，骗补贴，骗土地，拿了贷款，不干正事，钱没了，就把批下来的土地再拿去银行贷一回款。再要是钱没了，就跑路。这套路，李总熟吧？”
“许总冤枉我了。我是正经人。贷款是拿了，但没跑路。”
“呵呵。这个我管不着。但有一点，我可得提醒李总，做生意，别挡别人发财的道儿，要不然，哪天缺胳膊，少腿，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你觉得呢，李总？”
许景淳说着，用力地拍了一下李前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