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潮很气愤，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看起来像贼么？”
“没说你是贼，例行检查。”
“就算要检查，凭什么检查我？”
“你们座一块儿，凭什么不检查你？还请你配合！”
乘警的态度很强硬。
高潮无奈地跟着一道去了乘务间。
三人被分开问话。
一名乘警带着李前程进门，看了他几眼，敲了敲桌子，“把钱拿出来！”
这是把自己当贼了？
李前程皱了皱眉，“我不是贼！”
“是不是贼，我们会查清楚的！叫什么名字？”
“李前程。”
“这一趟去哪儿？”
“惠州。”
“去那边干什么？”
“跟市政领导谈合作项目。”
“嗯？”
乘警略微抬头，有些不满，“别吹牛，实话实话！”
“没吹牛，就是去跟市政领导谈合作。”
“去找市政领导谈合作，有这身份，犯得着座绿皮火车？”
见他还是不信，李前程解释道：“没买到票，只能坐硬座。你要是怀疑我的身份，可以打电话给H省，北峰县市政那边求证。”
这个点打电话，市政早下班了。
乘警嫌没打电话核实，只是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份证和车票，没在他身上搜出赃物来，这才放他离开。
回去的路上。
李前程有些纳闷，那对夫妻看起来都很谨慎，包裹也一直放在座位底下，按理说，即便车上有贼，也没有可乘之机才对。
莫非，那个匡橘子是贼？
真要是动手，也只有匡橘子才有机会。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李前程揉了揉脸颊，有些无奈。
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高潮和匡橘子已经都回来了。
见他过来，所有人都很警惕，看他的目光，仿佛是在看贼，充满了戒备。
对面的农妇仍旧靠在位子上哭泣。
他的丈夫，那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抽烟，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李前程什么好脸色。
李前程安静地坐下，一言不发。
“阿姨，东西应该能找回来的……”
匡橘子试图安慰那位农妇。
对方根本就不搭理她，反而像是防贼似的离远了一些。
刚才三人都被带走了，乘警也跟着过来了一趟，看样子是没什么发现，只是交代一众乘客，注意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钱大概是找不回来了。
在座的都知道这一点。
从三人回来开始，就没人愿意再搭理他们。
匡橘子也只好跟同为嫌疑人的李前程聊天，“乘警刚才说了，这车上贼很多，让我们注意些。”
“哪有那么多贼啊？我看，就是乘警无能！一帮吃干饭的家伙！自己没本事抓贼，还冤枉好人！把我的名声都搞臭了！”
高潮有些激动。
他骂骂咧咧。
李前程没理他，冲着匡橘子点了点头，“等会睡觉的时候，小心点。这车上贼是多。”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车厢里边大部分都已经睡下。
白衬衫夫妻各自披着一床摊子，眯着眼睛，不过看样子似乎并没有睡着。
李前程感觉有些冷。他打开行李箱看了一眼又合上了。
这一趟去广州，那边天气还很热，箱子里只有几件短袖，拿来当被子盖，显然是不合适的。
他只得拎着行李箱当枕头，双手报在胸前，将就着休息。
半睡半醒之间。
忽然发现腿上一热，睁开眼，那是半条毛毯，是对面的匡橘子匀给自己的一半。
“把你弄醒了吧，对不起啊。”
小姑娘的声音有些腼腆。
李前程笑了笑，“没事。我也没怎么睡。谢谢了。这毛毯挺暖和的。你先睡，我去上个厕所。”
说罢，他起身拎着行李箱离开。
箱子里还装着一些钱，在已经知道这车厢里边贼忒多的情况下，可不能再随便离开自己的视线。
从厕所出来，李前程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掏出香烟抽了一根。
后世的动车不能抽烟，但绿皮火车随便抽。
能在厕所或者车厢的连接处抽烟，已经算得上素质很高了。
“你好，借个火。”
他刚点燃香烟，一个麻花辫女人走了过来。
这女人面向中等，胜在身材婀娜，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样貌，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女人味儿。
李前程只是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将手里的打火机递了过去。
“谢谢。”
女人点燃香烟，优雅地吞云吐雾。
她的视线越过李前程的肩头，看向了后面的车厢。
李前程见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忍不住也回头看了眼，昏暗的灯光下，第二排的一个男人右手泛着哑光。
仔细去看，像是一个类似镊子样式的工具。
“贼！”
李前程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女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她的声音很大，半截车厢都听得到。把那正在作案的男人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第一排，第二排有几个半梦半醒的乘客，朝着这边骂骂咧咧了几句。说的是方言，像是在抱怨，女人把自己给吵醒了。
“同志，小心点，这节车厢贼很多。”
麻花辫女人扔掉抽了一半的香烟，丢下一句提醒，转身离开。
李前程看了一眼那扭动着臀部离开的背影，有些狐疑：这女人刚才是干嘛？看起来像是在给别人解围，可感觉又不太像。倒像是在结仇……
没错，还真像是在结仇。
阻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她可不像是热心肠的侠士……
李前程抽完最后一口烟，正准备回座位上。
此时，那个贼迎面走了过来。
李前程皱了皱眉，想要绕开，对方却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用力推了他一把，将他顶在车壁上。
“朋友，你找死是不是？”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李前程没有反抗，淡淡回复道。
“没认错人，规矩你不懂么？你踩过界了，懂不懂？”
“什么踩过界，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继续给我装！”
男人一只手顶住李前程，另一只手的刀具，顶在了李前程的腰子上。
李前程摊了摊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狗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