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久别再见已成伤
三天后,宁王府阖府上下一派喜气,到处都张贴着大红喜字,两府之间迎接的路上被铺上了大红锦缎,十里红妆满京都的百姓都在议论这场盛大的婚礼。齐梓羽身着大红婚服对着面前的女子画像抚摸着,“对不起星儿,别怪我只有我到了那个无上之位才能将害你的人惩治,也只有这样才不负我这么多年的隐忍。”
那日刚找到女尸时,齐梓羽不信眼前的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星儿。虽然两人自从少年时分开后见面的次数很少,但是他就是感觉不是她。府里说宫里青妃娘娘召见,青妃开门见山地说:“圣上圣躬危矣,本宫想宁王能与宋家女儿不日速速完婚,不知是何原因宋家姑娘迟迟未到京都啊?”
“启禀青妃娘娘,相必是最近时节气候不好,天星身体不适所以路途行进缓慢吧!”齐梓羽含糊地敷衍着。“可本宫怎么听说宁王最近动用全府上下在进京都周边的路上四处搜寻,不知是搜寻什么人?”青妃坐在上座抚弄着头上的步摇饶有意味地说着。
齐梓羽拿起桌上的茶盏,品了一口惬意地说:“娘娘这的银针毛尖茶真不错,清香扑鼻、回味甘醇。不过是府内丢了个夜明珠搜查个毛贼,竟然惊动了娘娘实在是梓羽的错,占用了娘娘为父皇侍疾的时间了。”
“丢了一个夜明珠宁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本宫这有一颗掌上明珠,不知宁王殿下有没有珍藏之意?”青妃合掌一拍,鱼贯而出的宫女手持羽扇轻舞后合拢展开之间出现一位红衣妖艳妩媚羽扇半遮面,腾空旋转宛若花间飞舞的蝴蝶,灵动婉转。齐梓羽瞬间明白青妃早已知晓天星出事了,亦或许就是她所为,只为了今日与她结盟青妃无子扶持自己这个没有母家势力的总比将来皇后之子即位要好。娶了王雁回就跟她亲上加亲了。
一舞毕,“参见青妃娘娘,娘娘看我新排的羽扇舞可还好?”王雁回浅笑地看着青妃说,“雁回啊,还没见过宁王殿下呢。”青妃嗔怪地看向王雁回,“见过宁王殿下。”略施一礼娇俏地脸上泛起红晕,“看着丫头还害羞了,以后没准我们还是一家人呢,大大方方的。”此话似是说给王雁回又像是说给齐梓羽听的。“梓羽啊,我刚跟你说的好好想想,人生改变命运的机会就那么几个,好好把握。等下我会命人把明珠送来,你出宫时记得带回去,退下吧!我也乏了。”听完齐梓羽告退,走在出宫的甬道上头脑中反复思量,自己是否要答应青妃的交易,“交易’在他心中这就是一场交易。一个公公小跑着撵上齐梓羽,气喘吁吁地说“宁王殿下慢行,您忘了拿青妃娘娘赐给您的明珠了,您走的也太急了让奴才一顿好撵。”公公将锦盒交给了齐梓羽。齐梓羽打开锦盒只一句“好一颗名贵的东海珍珠,珍之爱之。”潇洒地出宫了。
“姑母,雁回新跟太医学了推拿穴位给您按按可好?”青妃拉着王雁回的手,“你啊就属你伶俐好吧,那就按按吧。”良久,公公回来复命“启禀娘娘,宁王殿下收了明珠还说会珍爱呢。”“行了本宫知道了,小川子退下吧!”青妃躺在贵妃椅上摆手道。
王雁回一听高兴的合不拢嘴,“姑母真厉害。谢谢姑母。”“不是姑母厉害,是这无上的皇权太诱人,人姑母是帮你留在身边了,能不能拴住他让他爱上你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青妃语重心长地对王雁回说道。“只要我能在他身边,就绝不会给其他女人留有机会。”王雁回一脸自信。
冰心草庐外停着一辆宽敞大气的马车,荷叶扶着天星上了霍家马车,霍震霆早已在马车内闭目端坐了,今日的他身着月白色外袍绣梅花、内衬天青色单衣、腰束墨色带。看天星上来睁开双眼,“今日宁王大婚,朝臣群集我能带你进去,却无法为你保证什么能不能与他相见看你们之间的缘分了。”靠在荷叶肩上微微颔首“我明白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想必应该不会放过我,放心我还不想死。”
“不想被认出,就把这个带上。”霍震霆递给天星一方同样绣着梅花的的面纱。“一会儿和荷叶跟在我身后当我的丫鬟一起进去。”
“不用了吧,带上不会更惹人瞩目么?京都没几个人见过我,就是之前见过也很久了不会记得我的容貌的。”天星看着递过来停在半空的手,那人就等着她接似的。天星只好接下戴在脸上,可是马车在路上有些颠簸两只手弄了半天也没系好,刚想叫荷叶帮忙,身后两只宽大的手掌略带薄茧从手中拿过丝带迅速系上,系的刚刚好。“谢谢你!”
“少给我找麻烦,好好看看如果不想去马车可以随时掉头。”霍震霆撩起车窗上帘子,鲜红的锦帛铺在路上,一点一点地接近宁王府,接近齐梓羽。鞭炮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马车停住了。“下了马车就不能回头了,想好了么?还下么?”不死心的霍震霆不想如花般美丽的女子去戳破她的梦,去伤害自己。
天星看了一眼霍震霆,挥手撩起车帘。“将军到宁王府了,请您下车吧。”既然决定了就随她吧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重生。荷叶紧随霍震霆下车来到天星身边“小姐,你身体还很虚能挺住么?不舒服我还是扶着你吧!”荷叶小声地在天星耳边说。“放心,我还能坚持。我们走吧荷叶。”
宁王府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都是京都里的大小官员。门口小厮大声报:镇北将军霍将军到!几个临近的小官正在向霍震霆行礼问好“下官拜见霍将军,将军有礼了。”霍震霆只是稍稍点头示意而已。
走进大堂内,端庄大气的皇后正浅笑的坐在上位看着眼前一对新人交拜,礼官一声“夫妻对拜”一根红丝绸,两人牵绣球。这一拜结缘定此生,大红盖头下王雁回娇俏美丽充满喜悦与激动,这一天她整整盼了九年。从十年前在宫中梅园一见,那时俊俏的少年在树下吟诵诗书。本打算折梅插瓶的,听着“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入了神。
天星随着霍震霆走在红毯上,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刺痛着她的心。看着堂上两边坐着的公主大臣们,一时之间天星也不知该如何能与齐梓羽相见了。“别慌,呆在我身后一会儿他自然会来敬酒的,到时再计较。”霍震霆突然停下脚步窃语。
“震霆,你怎么才来啊?四弟这行礼都快结束了。”一身华贵的二殿下齐哲羽一脸笑意迎着霍震霆,齐哲羽平时总自恃为皇后正宫所出,经常摆大哥榜样的架子。实则在其他皇室眼中,都暗暗觉得他得亏生在皇后的肚子里,要不明枪暗箭他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见过二哥,这不是刚回来有点累么?今早就起迟了,相必今日四弟忙着看新娘子不会与我计较的。”霍震霆陪笑道。霍震霆其实还是比较喜欢这个雍王的,为人没太多心机,和他说话反而轻松些。
“霆哥哥别在这站着了,快入席吧!今日四哥大婚,你又从北境回来太好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齐暮晚拉着霍震霆坐到了最前排的席位。
“恭贺宁王新婚之喜,星儿快为本将军斟酒,四弟今日咱们可得一醉方休啊!北境最缺的就是这京都的美酒佳酿啊!”霍震霆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天星,天星赶忙弯腰给他们二人斟酒,“宁王殿下请。”一杯清酒递在齐梓羽的面前,抬眼间面纱从发间滑落,一张秀丽绝俗的脸就这样出现在眼前,眼前之人比画中的略显苍白,嘴唇也只有微微血色,双目明亮而带着委屈。
齐梓羽的面上露出一丝心疼,但也只在瞬间就转换为热情喜悦。“震霆,今日你能来我太高兴了,父皇经常念叨你年纪轻轻就能为大齐守疆卫土。这杯酒敬你!”
“这丫头还不退下竟给我丢人,前日从马上摔了听说宁王大婚,偏又爱凑热闹非跟来。冒失鬼下去。”霍震霆捡起面纱随手递给天星痞笑着向齐梓羽解释道。
“这丫头叫星儿是吗?”看着转身向外走去的背影齐梓羽不禁追问道,“四哥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还没喝多呢怎么还听错了呢。不是星儿是馨儿啊!”霍震霆故意歪曲道。婚宴上继续觥筹交错,没人注意到这一段插曲。而这一段插曲却深深地波动了齐梓羽内心的一汪静水。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早已暗涛汹涌。他不清楚为何天星会与霍震霆一道出现,但他一定会揪出幕后的操纵者。
走出宁王府,天星在雨中跌跌撞撞地逃跑。此刻的她再也无法继续看着曾经自己心心念念的梓羽哥哥与另一个女人在原属于自己的喜堂上恩恩爱爱。虽然内心深处仍有一丝信念觉得可能梓羽哥哥觉得自己死了才无奈答应的,觉得他一定有苦衷。可当他站在自己面前时,才发现无论什么缘由终究我们有缘无份,再无可能回到从前。雨水打湿了衣衫,湿冷的感觉一点一点浸透身心。看着阴霾的天空,自己就像游荡在三界之外的孤魂野鬼,无处容身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