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得通就嫁,想不通就去死
苏灵韵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卢茵想要进门却被府中侍卫拦住,苏安国不给她进。
母女两个,一个在外面哭,一个在里面嚎,没完没了。
苏昭昭走到门外,看着继母的样子,对侍卫道:“开门,让我进去。”
那侍卫答诺,卢茵如见救星一般扑向苏昭昭:
“昭昭,昭昭,你帮帮你妹妹吧,你帮帮你妹妹。”
苏昭昭笑笑:“阿母放心,灵韵是我妹妹,我自然会帮着她的。”说罢转身进了屋子。
苏灵韵生的不错,桃花色艳,隐隐动人,此刻配上涟涟泪水,任谁看了都是我见犹怜。
此刻见苏昭昭进得门来,便知道这个在席间说破自己与太子之事的姐姐是有意为之。
“你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好,对不对?你嫉妒我。”
苏昭昭扫了眼室内,自己在榻上坐了下去,平静道:
“阿翁已经有意为你指门婚事,择日就会把你嫁出去,我会跟父亲提议,把你嫁出长安去,这样你就见不着太子了。”
“你果然恨我。你自己嫁个废物,就不许我嫁太子,你要一辈子都压我一头。从前在家是,成亲了你也不放过我。”
怒意上头的苏灵韵已经顾不上哭了,指着苏昭昭的鼻子道:
“从前在家阿翁偏袒你,大兄也纵容你,太子想娶你,你不想嫁,爹转头就帮你推了。你遇着琅琊王说声想嫁就嫁了,你一辈子顺风顺水,想要什么都得到了,我就是想嫁太子,凭什么不能?”
“就凭你是苏家的女儿。”苏昭昭突然严厉起来:“苏家的女儿得跟着苏家走,你若是跟苏家同心,就不该忤逆阿翁,你若是置阿翁于不顾,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苏灵韵瞪着眼睛骂:“你不过一个诸侯王后而已,在这长安城里你算个屁,太子宫中一个妾也比你风光。”
“比我风光?”苏昭昭冷哼一声:“就为了那一丝丝的风光所以置阿翁的境地于不顾?你可知道太子妃出自淳于家族?你可知道阿翁在朝中最大的敌人就是淳于家族?”
“那又如何?等我嫁了太子,那太子,那淳于家族自然是跟爹一伙的。”
苏昭昭气结,原来不是完全不懂,就是有意为之。
“蠢货,光长野心,不长脑子。皇上为什么抬举阿翁,那是要去制衡淳于家族的,你没见这些年来苏家人和苏家门生的晋升么?你以为凭的是努力?凭的是才华?我告诉你凭的是皇上的偏心。”
“今日阿翁为皇上所用,皇上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让整个苏家平步青云,也能一声令下人头落地。你以为太子高看你一眼看中的是你苏灵韵?他看中的是阿翁。你若悖逆阿翁,就是悖逆皇上,整个苏家都会被你害了。”
“与其让你进太子府享受那一丝虚无缥缈的风光,让阿翁在朝堂难以做人,我宁愿一具棺椁把你从苏家抬出去。你若想得通就嫁人,想不通,就去死。”
说罢苏昭昭拂袖而去,走至门口吩咐侍卫:“除了阿翁和我,谁都不许进去,吃食每日一次,一碗米饭一碗水,多余的不给进。”
“诺。”
“昭昭......昭昭......”等在门口的卢茵吓傻了,“昭昭,你可不能这么对你妹妹啊,她好歹跟你是一个阿翁啊。”
“阿母,灵韵姓苏,自然就是我的亲妹妹,正因为是我的亲妹妹,我才不得不这么做。该说的阿翁刚刚已经说过了,妹妹若嫁太子,无异于找死,阿母若是支持妹妹嫁入太子府,无异于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阿母自己好好想想吧。”
“可是昭昭......昭昭啊,她就是想嫁个好人家,她不想......”卢茵说着说着落下泪来。
按说苏昭昭是没办法压过继母的,可是苏昭昭永远都跟她父亲站一头,所以就算她口口声声叫阿母,卢茵也没办法压住她,压她不就是压丞相嘛。
“阿母,长安一地,风险异常,当今圣上身子又不大好,只怕将来迟早会有波动。叫妹妹远嫁,是为了妹妹好。只要妹妹是丞相的女儿,就不会有人敢把她怎么样,所以与其在这里哭,不如想想可有什么品行不错的男子,帮妹妹挑一挑,免得阿翁一时情急,乱指婚就不好了。”
“还有,妹妹即将出嫁远离长安,我又嫁了诸侯,早晚要去封地,大兄又不常在府中,只有阿母陪伴阿翁了。眼下阿翁生气,阿母去赔个不是,将来我们做儿女的不在身边了,还是您二位长久相伴的。”
“可是,可是你阿翁他生了大气了。”
“阿母放心,”苏昭昭安慰:“阿母先去赔不是,阿翁若是不肯原谅,我再说他可好?”
卢茵垂着头,摸了把眼泪:“此事,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阿母,此时犹豫,便是置阿翁的境地于不顾了,阿翁为难,便是整个苏家为难,孰大孰小,阿母要早日看清了才好。”
“那我能进去见见灵韵么?就看一眼。”
“阿母,灵韵在自己家中,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放心吧。”
卢茵无法,点了点头,看了眼屋子,无奈地走掉了。
苏昭昭忙完这边才往回走,恰逢从王府回来的玉竹回话。
“王后,奴婢已经与大王说过了,大王叫王后不要着急,过些时日回去也不打紧,家里的事情重要些。另外临江姑娘编好了结,托我带给王后。”
说罢从袖中掏出两个缀着流苏的祥云结,粉粉绿绿的配色,很是好看,但也一眼看出不是这个世界的物品。
很好,她就要这样的。
“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找丞相大人。”
“诺。”
苏昭昭独自一人在丞相府晃荡,她先给点时间给卢茵去道歉,然后她再去。她知道父亲的癖好,心情不好了就爱窝在书房里,劝也劝不动的。
等时辰差不多了,她才往书房的方向去。
果然,苏安国独自一人在书房里。
“阿翁。”
“昭昭啊。”苏安国在昏黄油灯中抬起头来,看见苏昭昭,脸上不见下午的惊喜,更多的是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