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勤政殿。
对待群臣一向厉声疾色的帝王,此刻正冲着温予乐嘘寒问暖。
“予予,今日身子如何了?”
“用午膳了吗?皇兄让人去给你做些你喜欢的。”
说着便冲殿外喊道:“来人......”
温予乐抬手阻止他的动作:“皇兄,今日来是想将一件东西交给你。”
温祁安愣神纳闷的瞬间,那一副状纸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血色的印迹,他凝眉接过。
“今日我去城外走了一遭,这便是我从那里带回来的,皇兄可以仔细看看。”
温祁安一字不漏地看去,瞳孔逐渐收缩。
过了许久,才将状纸看完。
“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处理,你最近就不要出宫了。”
温予乐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她目前确实是不适合出宫了。
“不知皇兄准备派何人前去处理此事?我认为锦公子倒是不错。身外之人更适合处理这件事情呢?皇兄觉得呢?”
谢长诀是个什么样的人,温祁安自认为也了解了个大概。
他从不做无用之事,一国质子总是要有些手段才能活下来的,只是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给他可乘之机。
温祁安很清楚,抚恤金之事若是处理不好,对将士百姓,甚至是整个南蜀都会产生影响。
“我会考虑的。”
眼看天边渐渐暗下来,温祁安便催促着温予乐回玉泉宫。
温予乐顺势离开。
只不过刚走到勤政殿门口,里面便传出怒声:“立刻宣兵部尚书进宫。”
是了。
抚恤金一向是由兵部尚书负责的,此刻出了纰漏定然是要宣进宫问清楚的。
温予乐只是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便带着糖玉走了。
好巧不巧,走到太学附近便遇上了拿着佛经的谢长诀。
“微臣见过公主。”
谢长诀只是点了下头,背脊挺得直直的。
温予乐微眯着眼,一步一步向他挪去,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一掌的距离才停下。
似玩笑地说道:“原来锦公子是有洁癖的啊,不然那日怎么都不愿意接一下本公主呢。”
女子独有的馨香涌入胸腔,陌生的感觉令他不适。
皱眉道:“公主说笑了。微臣不敢污了您。”
言辞诚恳,语气真挚,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呵呵。
温予乐若是晕倒之前没看到他的动作倒还可能有两分相信你。
既然她都看到了,能相信才怪呢。
“锦公子身为人师,说的自是令人信服。听闻公子博读丛书,行课也无需带书籍,想来记性是不错的,那您可要记得本宫今日的情哦。”
说完也不等谢长诀回应就带着人走了。
谢长诀默默低头看了几眼自己手中的书。
不消片刻,便有勤政殿的小太监来传话了。
勤政殿中,温祁安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心底却是凝重。
他生在帝王之家,自小便学习帝王之术。
这次的事情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自从岐关一战之后,南蜀元气大伤,是以这些年都将重心放在了恢复生产,就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但是底下官员不作为竟到如此。
也确实是时候整顿了。
“微臣见过皇上!”
身着一身月色白袍的男子,只是微微躬身,连腰都不曾弯下。
温祁安不知道自己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是不是对的。
他爽朗一笑,起身说道:“长诀,朕不是说过你不用行礼的吗?”
也不等谢长诀回答,便将那份鲜红的状纸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谢长诀接过,一字不漏地将其看完。
“如何?”
还能如何?
只能说着群人太蠢了,只不过还没有蠢到底。
谢长诀反问:“皇上想要如何?”
“朕想将这件事交给你,涉事官员如何处理权在你。”
“滋事体大,交给朝中官员朕实在是不放心。万一重蹈覆辙可就不好了,朕相信你。”
不过是离蜀都城二三十里的地方就发生这样的,想必头目是个权势大的。朝中能胜此任的官员怕是不多,不如就直接让“外
人”处理来的更好。
谢长诀敛下眼底的暗芒,平静地接下这个任务。
“对了,长诀啊,你那个神医朋友近日来南蜀吗?”
“咳咳...”
“予予虽然是醒了,我想能不能让他来给予予调理一下身子呢?他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谢长诀莫名想起那女子倒在自己面前些许狼狈的模样。
“陛下若是有需要,微臣着人来一趟便是。”
余下两人又在一块说了些闲话,待天边擦黑温祁安才将人放走。
玉泉宫。
温予乐执着棋子与自己对弈。
“大人,男主已经接下抚恤金这个任务了。接下来,张勇大概率会被男主收服。而这张勇擅长兵器制造,会在后面男主攻打蜀都时助力。”
是么?
温予乐手中的棋子毫不犹豫地落下,直击统帅。
“我记得商城中好像是有定时炸弹的,是吧。”
“回大人,有的。”
那便行了。
“嘀嘀...”
发财脑海中出现提示音。
“大人!狄国内乱开始了!”
“那就是说还有最多一个月的时间,男主就要回去了。”
发财也没想到剧情发展得这么快。
肯定是男主悄悄做了些什么才推动了剧情。
此刻,谢长诀也收到了来自狄国的消息。
他放下手中的信条。
面无表情地望向漆黑的北方。
这一刻似是恶龙蓄积全部力量要翻过远方的山巅,即使前路一片暗黑。
“让济卿来一趟。”
说罢,屋里便少了一丝气息。
远在狄国的济卿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顿时骂骂咧咧。
他整日往王宫跑,都快被烦死了。
奈何正有起事之势,他还不能离开。
许是老天听到了他内心的呐喊。
三日之后,济卿就接到了谢长诀的消息。
!!!
“谢长诀他是不是疯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让我离开狄国?”
男子身穿一袭红色衣袍,倚靠在椅子上,半支着头:“他说的话,你听便是,左右这天下也是给他打的,要不要也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指不定那边比这儿还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