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回门礼。这三天,赵友恒不知在忙何事,江芙再没见过他的身影,心中暗舒了一口气,不见更好。第二日,江芙就召集了府中所有的婢子仆人到堂前阔地上,说是要训话,下人们揣测不安,直以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哪知到了地儿,江芙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上来领喜钱,虽不多,仅三五铜板,但也能买上两壶小酒,几袋花生果铺。每人仅需报自个儿的名字以及所做的事务即可,以此划分。
表面上看来,江芙是想尽快认全晏王府的人,好做日后的管理,可她所想远超于此。前世她明明看见赵友恒走出了那件暗室,怎会突然折返,唯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忘了拿重要的物什,要么...就是有人监视了自己的行踪。赵友恒有独属于自己的暗卫,可用在她身上,无疑是小题大做,那暗中监视之人,必定在这之中。
赏钱时,云多多在一旁记录,江芙则暗中观察着众人:有面容姣好者,得之不屑,神色轻佻,应是与赵友恒有着亲密关系;有客气谦逊者,不喜不燥,想必能识大体明局势,最有可能藏着那暗中监视之人;还有喜形于色之人,不停对江芙拍着马屁,万分感激,便是是府中最底层的人,平日里只干些粗活。经过初步的筛选,江芙心中已有谱,暗中记下几个最有嫌疑的人,便放了他们回去各就各位。
第四日回门时,赵友恒终现了身,看到江芙,他上前就要做亲密举动,江芙面不改色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赵友恒悻悻放手,马车上,二人相顾无言,直到江府门口,下了马车,二人才稍稍靠在一起,装作亲密无间。在外人面前,赵友恒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与江树清,周氏交谈,礼数周全,倒是一旁沉默不语的王鹤年,让他多了几分兴趣。话里话外,似乎都在试探王鹤年的底细“这位郎君虽面生的很,然观其样貌,定是可造之材!”江树清连笑着摆手道“殿下过赞,义子不过略通诗书,仅小小司业,倒是殿下风卓姿绰,令人钦羡!”
王鹤年只举杯示意,看着脸上如花般笑颜,眼神却空洞冰凉的江芙,他算是明了,那日江楠沉声叮嘱,一定要小心赵友恒,且无论如何也要保全江芙。她是媛儿二姐,这自不必说,只是这晏王府,怎就成了仇家,需要江芙以身犯险?王鹤年的态度,让赵友恒有些许挫败,自觉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江树清看得出他的不满,暗中杵了王鹤年一拐,他倒领会的快,故作结巴道“殿下,小生...小生首次得见殿下风姿,崇慕不已,一时...一时竟失了神,还,还望殿下见谅。”有江树清的言传身教,王鹤年在装傻充愣上颇有天赋,果然,赵友恒不再阴沉着脸,一时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临别前,周氏又拉着江芙说了好些贴心话,万千不舍之情令周氏频频拭泪,王府水深,她总忧心不已,人都瘦了一圈。江芙也难过,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她就不能后悔,只能不停劝说周氏,赵友恒对她极好,只放宽心即可。晏王府离江府稍远了些,需得半日车马功夫才到,周氏便叮嘱江芙,有事可到城南品和街果都巷的张记糕点铺子寻助,江芙知道那地,忙答应着。铺子离晏王府还算近,且王鹤年没更换过店名和伙计,外人看来,再普通不过,倒是比直接与江家人联系要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