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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反目

  距上次收到信已过去十日,也不知救出江钰了没,这些日子江楠急的嘴上都起了泡,念再多的经也没能让自己静下心来。到了就寝时间,江楠烦躁不,已毫无睡意,又跪在佛像前诵经祈祷,期盼阿钰平安。还有那人,若有来生,她愿衔环结草,涌泉相报。

  ‘砰!’房门被人粗暴踢开,江楠吓了一跳,手中的珠串掉落在地,四散开来。起身看见沈筠讳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本来就心烦不已,江楠忍不住爆粗口“你这是做甚,难不成犯了疯病?”沈筠讳此刻恨不得上前一掌掐断她纤细的脖颈,这女人,嫁给他这么些年,仍旧改不了那水性杨花的浪荡模样,亏他还想着,等过些日子,就将她接回清雪院,好生相待!本要对她动粗,想起如今还下落不明的江钰,沈筠讳又收了手。“我原以为你能恪守本分,不曾想竟是这么个□□□□!怎得,还想着你那奸夫能救回江钰,我告诉你,做梦!”

  江楠不否认,比起沈筠讳,她自然更信任那人。“是不是有阿钰的消息了?”她很是激动,上前抓住了沈筠讳,想到清绝出尘的她,竟会背着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如今再看那张如花般的娇丽容颜,沈筠讳没由来地一阵恶心,大力甩开抓着他衣袖的手,江楠一个趔趄,撞在了桌角上,疼的眼泪直流。

  “阿钰呢,你只需告诉我,阿钰是否无恙?”沈筠讳冷笑“这么担心江钰,你怎不问问你那奸夫是何下场?”‘是何下场!’那人功夫了得,怎会出事?看着江楠瞬间放大的瞳孔,一脸难以置信,无助又惊怕的神情,沈筠讳心中怒火更甚。“你那奸夫,宋国公府的小公子,不仅没能救得出江钰,反而被人捉住受尽百般折辱。双腿被折,耳聋眼瞎,成了废人,说不定这会儿已暴尸荒野让野狗啃得正欢!”不可能,江楠怎也不愿接受这个结果,颤颤巍巍拿出怀中那块被擦得锃亮的猪儿玉佩,她直落泪摇头“不,不会的,他武功极好,不...”

  美人落泪,又想起那无辜痛失的孩儿,沈筠讳生出几分怜惜上。宋家那人已死,他自可大度,过往不究。上前捏住江楠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好妍儿,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与他私相授受!只要你否认,我就相信,再不怀疑。忘了他,乖乖跟着我,咱们重头来过,可好?”

  他是宋国公府的小公子...江楠闭眼痛思,那晚,自己只当他是客,主动献媚,想来不过是一场交易罢。可他却说,不用勉强,耐心地给她换衣喂水,又如至亲般柔声哄她入睡...大婚前日,迎亲之时,斗篷,新年红包...自己明白的这么晚,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江楠失声痛哭,最后竟疯癫大笑起来,想来真是觉得自己愚蠢不堪,世间哪有真的神明,他是活生生的人,怎可能刀枪不入!可她怨啊,若那人真心,为何不早些时日出现在自己眼前...

  沈筠讳被一时被江楠激烈的反应给惊楞住,只好松开手,见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似是不愿相信,便拿出了那根发带递到江楠面前。“你,自个儿好好认认罢!”灰青色的发带,上面用墨色丝线绣着清韵雅致的竹影,末尾坠着一颗刻着宋字的小小玲珑玉。发带虽已遍布血迹污痕,却仍透着丝丝晨露松针的味道。看来沈筠讳说的不假,那人,再也不能护着自己,阿钰想必也凶多吉少,过不了多久,该轮到自己...难怪前几日那案桌上的猪儿玉佩突然出现了裂纹,江楠还以为是不小心磕碰坏了,自责许久。良玉通人性,这一生,倒真像是场噩梦。江楠止了哭,反笑得如释重负,江家覆灭,自己又能苟延残喘几日?

  沈筠讳仍不死心,他是喜欢江楠的,虽然那喜欢早变了味儿,从疼惜怜爱再到怨恨占有,沈筠讳也懒得去理这些弯弯绕绕,他不在乎江楠心里装着谁,只要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愿意留下那具让他夜不能寐,百般贪恋的躯壳就好。“妍儿,他已经死了,听话,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过往的一切,都可以忘记,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沈筠讳放软了语气,近乎乞求地重复这几句话,江楠闭眼,恨不得给自己来两巴掌。(放着俊美深情武功高强又身世显贵的宋家公子不要,自己偏就看上了这么个**东西,当真是瞎了眼)再不愿与沈筠讳有任何交集,江楠淡淡开口“我确实心仪于宋公子,还与他有过好几次露水情缘,说起来,宋公子在床笫之事上,可比夫君你,呵呵...要用心得多。阿钰的消息,也是我托他去打探,只可惜他没命活着回来,不然,我真想即刻与他双宿双飞,携手天涯呢,呵呵......”青禾听得心惊,赶忙上前扶着江楠“娘子在胡说些什么!那宋公子,青禾从未见过,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人,您快跟将军解释清楚啊!”

  “自个儿做过的事,我无话可说。”反正活着也是苟且度日,为彻底断了沈筠讳痴心妄想的念头,江楠故作浪荡模样,说那样违心的话。沈筠讳被气得发抖,为何她这般不识抬举,看来自己确实对她太过纵容,以至于她敢说出如此下作不堪的话,蛰得人生疼!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江楠晕头转向,踉跄倒地,嘴角隐隐渗出鲜血,江楠‘呸’了一声,接着挑衅“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这将军府,就是一腌臜地,让我恶心至极!”青禾见沈筠讳拳头握得咯吱响,急忙上前挡在江楠面前,一个劲儿的向沈筠讳磕头认错。江楠没有阻止,青禾无辜受累,沈筠讳虽厌恨她,可是非曲直,他还算分得清,想来也不会迁怒于青禾。

  果然,沈筠讳唤了人先将青禾拖了下去,随后上前一把扯过江楠的长发,将她半提在空中“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我沈家也再容不得你!钟睿(他的小跟班),明儿一早,你就将这贱妇送到城外清音观里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给她衣物吃食,也不许人伺候,就让她自生自灭!江楠,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回头去禀告母亲,说是夫人一心向佛,为了给两家祈福,自愿到观里清修。”话说得太狠,沈筠讳又有些后悔,摸了摸江楠肿的老高的半边脸,不知是否真心怜悯“好妍儿,只要你肯求我,这...”还没来得及说完,手上就传来一阵刺痛,江楠用足了力,恨不能撕下他的肉。柔软脆弱的肚腹上被沈筠讳狠狠地踹了一脚,江楠蜷缩在地,疼得眼冒金星,冷汗直流。“给脸不要的贱人,让她滚,现在就滚,永远不要再出现我面前!”明明痛苦,江楠却笑得甜腻,她想嘲讽沈筠讳,这池州城人人景仰的大将军,骂起人来,也如市井泼妇般不饶人。肚子疼得厉害,耳边聒噪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终是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出了这无比闷人的破屋,沈筠讳站在门外,喘着粗气,看向廊前那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鹭薇花树,惨淡一笑。鹭薇花原产于西域,芳香四溢,盛开时不见花瓣,那花蕊倒是极多,又绵又密,像是桃红色的团云。此前江楠骗他,说这花是江钰特意去寻得,如今想来,这般名贵的花,也只有那位宋家公子才给得起。抬手折断那细瘦的花枝,沈筠讳总算觉着自己找回了些男人的尊严,记得吴氏会唱那温婉动听的江南小曲儿,正好去消消心中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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