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林梓初晕过去,被抬回李骁封给她的祎宁宫医治。
李骁突然生出害怕之感,他不敢看见阿初满身是血的样子,他不敢回想阿初那些话语,是不给他留一点余地的决绝,他在逃避这一切。
李骁不想失去林梓初。
阿初说恨不得杀了他,那匕首却刺向了自己,这比他活生生受一刀都要痛苦。
李骁感到丝疲倦,他看了看掌中的鲜血和周围红烛燎燎的祥和美好,一阵头痛欲裂,发疯似的把烛台推倒,桌子推翻,又睥睨了一地的狼藉,狼狈的走出去。
李骁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林梓初对人间丝毫的不留恋,眸中的恨,动作的毫不犹豫,让他突然明白了,尽管他日后再是一位励精图治,清正贤明的好君主,也换不回那么一个好的阿初了。
“这都是他自己选择。”
“李骁,你后悔了吗?”
李骁问自己。
—
林梓初身子一直没有完全转好,这次受伤,更是元气大损。
昏迷了半个多月,苏醒后身子就像超出了负荷,像一支柔弱的娇花,过了好的时节就要慢慢凋零。
林梓初在殿外的软椅上坐着,徐嬷嬷与其他宫女站立两旁。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陈设与布置。
祎宁宫景色绮丽别致,正宫院种了很多白玉兰和海棠,还有一雅婷临傍于假山旁。
蜻蜓于池塘偶留停,万物生机向阳,光却撒不到她身上。
她没绾头发,半散着乌黑柔滑的青丝,单薄的插了一支玉簪子。
秀眉间掩不去愁,她像个木偶,沉寂在这华丽辉煌的宫殿。
她即便被封为贵妃,李骁来了,她也不会见。
让宫人带句:“娘娘身体抱恙,不便与皇上相见。”
李骁也不跟她生气,只是默默立在宫门前,待到几个时辰便会离开。
她整日整日的不说话,坐在软椅上发呆。
—
李骁下朝,于养心殿批折子。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何公公说。
李骁:“让她进来吧。”
尚若媛走进来,先是端着行了个礼。
李骁没看她,低头专心看折子,“皇后平身。”
尚若媛行完礼,跑到他身旁撒娇:“阿骁,你看什么呢?”
李骁无波澜的说:“朕在阅奏折,皇后有何事?”
尚若媛一阵失落:“阿骁,你我为何还这么客套了。就算你是皇帝了,我们的感情是不变的呀。”
李骁:“朕初登基,更得以身作则,身体力行,礼数必不可少。你是一国之母,须端庄大气。”
尚若媛还想说什么,李骁不睬她,话该说的都说了,她也不好待在那。
她提起裙摆走出养心殿,回到华阳宫,坐在椅子上,气的怒目圆睁,摔了茶盏,久而呼了口气。
思儿半躬身:“娘娘,皇上说什么了吗?”
尚若媛没了那股见到李骁的单纯天真,眼神犀利目视前方:“新婚之夜从兴庆宫里被抬出就够让人匪夷所思。本宫以为是阿骁厌她,她是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招数迷惑阿骁。可每次阿骁去她那,她都不见,阿骁竟也不与她生气?”
“去查查那个林梓初,我到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让阿骁待她如此之好。”尚若媛目光充满嫉妒,一阵又气,摔了个瓷瓶。
晚间,李骁忙碌完,捏了捏山根。
他想阿初了,想去看看她。
林梓初受伤昏迷的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偷偷去看她,有时在她床边看她,会摸摸林梓初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温笑片刻。
又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又一阵怅然若失。
到阿初醒来后,他就不敢当面见她了。
他从小在这深宫中长大,看惯了人心惟危,两面三刀。
他李骁没惧怕过什么,现在却因为那晚,时常休息不好,有几次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阿初笑的很灿烂,但是却亲手用刀插进心口。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也在进退两难。
当他真的坐拥万里江山,心里却因阿初有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