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尘埃落定
绢宫仙子施了仙法将范满满化作手掌大小,留在了令钰那,将丹辰星君身上无形的枷锁解了对令钰说,“你身上的枷锁是开天玄铁做的,我实在是解不开。”
“无碍,此次真是多谢你了。”令钰向她抱拳。
“其实我在这等也一样。”丹辰星君没说完就被踢了一脚,绢宫仙子没好气地说,“你想得美!给我打下手!”
丹辰星君不敢出声了,只得跟着她离开。出了被困的结界后,绢宫仙子坐在青鸾上,脑袋搁在坐骑身上问他,“你怎么不告诉她,上一世和这一世你都比令钰更早碰到她。”
丹辰星君少见的带着几分忧郁地说,“但无论哪一世我都犹豫了,没有先出现,而且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多看过我一眼。不过我也想明白了,我只是那一世的执念,对这个救命恩人的执念,我对她并不是男女之情。”
“那你还甘愿做成这样,你差点被贬下凡你知道吗?”
“多谢你出手相助。”丹辰星君也明白是她出面帮忙的。
绢宫仙子有些别扭地问,“你当真不喜欢她?”
“我也从未说过对她是喜欢啊。”丹辰星君疑惑地看向她说,“是你一直这么说的啊,我还纠正了几次了。”
“不是就不是嘛。”绢宫仙子坐正,转移话题,“快走了,要办正事了。”嘴角却克制不住上扬。
留在被困之地的范满满站在令钰的掌心,蹦跳着说,“抬上去点,让我看看你气色恢复得怎么样?”
令钰听话地将她举到自己面前,范满满跪坐在他的掌心,用小手扶着他的脸,一点点查看着,令钰肤白但又不像文人那样病态,看着看着就盯着他精致的五官出神了,令钰轻咳了一声,另一只手放在衣结那,“身上你要不要查看下。”
从令钰的角度,就看到小小的范满满在他眼前刷一下,脸红到了耳朵,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说,“看来你是真的好了,还能开始说这种话。”
“又不是没见过。”令钰低下头轻轻在她头顶吻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怪我呢。”范满满盘着腿在他掌心坐下,撑着头看他。
说到这令钰面色果然不大好,“本想着结束了再找你算这个账的,既然你提了我们就好好算一算。”
“不算了不算了,当我没说过。”范满满后悔自己开了这个头。
“让我看看伤口。”
范满满自然是不肯,扭捏了半天,直到令钰说,“那我自己来了。”她才将衣领扯开给他看胸口的疤痕,丹辰星君的药还是有加速愈合的作用,才短短半日,这伤口就已经彻底愈合好了,但在令钰看来这刀像是刺在他胸口上的。小心地将她的衣领理好,长叹了口气,“第二次了,上一世你因为我被人刺了一刀丢了性命,这一次你因为我又差点丢了性命。”
范满满站起来,正好到他下巴的地方,她亲了一口令钰的下巴说,“那你要和我回去,好好报答我知道嘛,你的命是我给的。”还背着手说,“你现在可不是什么仙君了,要啥没啥,我这个小老板就看在你这个皮相的面子上收了你,你今后可要好好伺候好我。”
令钰被逗笑了,“知道了,娘子。”
本来想调戏令钰的她倒被这个称呼又弄得面红耳赤,以前也是,每次自己先开的头,但最后被令钰占了上风,“我看你不光念书,这种男欢女爱也是天赋异禀。”
“你又要说什么我去烟花之地学的了吗?”
“你敢!我休了你!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现在的范满满可是硬气得很。
令钰轻戳了下她气鼓鼓的脸说,“我自始自终只对你一人如此。”
范满满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说,“那还成。”转念想到丹辰星君他们又说,“没想到这次多亏他们二人相助,希望能有个善终。”
“当年就是绢宫仙子提议让我留在冥界修行,免于我被洗魔性之苦,她的话还是有几分用的,确实是要多谢他们。不过,不用再见了,你离丹辰星君远一点,最好永远不见。”
“干嘛呀,你还吃他的醋啊,他可是你好友。”范满满大笑起来。
丹辰星君确实后来是把令钰当朋友,他也很感激,但他现在都已经想起来了,最初找上自己丹辰星君为的是她,这恩情他可以报,但占有欲作祟,不愿意范满满再见丹辰星君。令钰干脆直爽地承认,“是,我吃醋。”
范满满没想到他回答得那么爽快,想挪揄他几句都不行,只能向他打着保证说,“你还真是,这都要吃醋。好啦好啦,我保证今后不搭理别人。”令钰这才作罢。
这次的重逢,虽然有了转机让他们的忧虑放下了些,但还是心有不安,特别是丹辰星君和绢宫仙子三日没回来了。
范满满即得扯着自己的头发,垫着脚尖张望,“怎么还不回来?”
“再等等吧。”令钰内心也有些急切,这毕竟是少有的希望了。
到了第四日快结束时,绢宫仙子一个人前来,神情疲惫,令钰看了下后方确定只有她一个问,“丹辰星君呢?”
“他只是被罚禁闭了,无碍。”
“那...”范满满张了嘴,见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安,犹豫着要不要问。
绢宫仙子先将她身上的法术解除,范满满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绢宫仙子说,“倒也不是坏消息,这是我争取来的最好的结果了。”
令钰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讲,绢宫仙子问他,“灵雾山你不陌生吧。”
作为仙君这个地方是他以前来去自如的地方,但如果现在他是凡人的身份,那可能就是他被关的地方,见令钰皱起了眉,绢宫仙子打消了他的疑虑,“不是关你,就五年,天界认为你作为凡人,要在里面五年,才能确保你身上的魔性完全去除。”
令钰看向范满满说,“每一回都让你等我。”
“没事,这次是最后一次了。”范满满握住他的手,摇着头说没关系。
“你们现在命运相连,我不敢保证你们能活到享天伦之乐,儿孙满堂,但我只要在,等令钰出来,你们这生顺顺利利。”
令钰与范满满十指紧扣,“与她过平凡的人生,一年哪怕一日都足够了。”
绢宫仙子觉得这确实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只能说希望他们早日苦尽甘来。见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还是狠下心来说,“他们要我即刻带令钰离开。”
范满满下意识抓紧了令钰的手不肯放,但下一秒又松开了,令钰没松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这次不会等太久的。”
五年后
扬州城中草雅馆的老板是个女人,还是个美人,说年纪大倒也不至于,不过二十五,可有人说她成婚有人又说她还是孤家寡人,但说来也奇怪,未出阁的女子梳个妇人发髻做什么,反正没人见过她夫君。所以传的最多的是她年纪轻轻守寡了。
不过近日,她出了一趟远门,回来跟了一个花白了一半头发的男子,这个男子见过的女子都移不开视线,老板说,这是她的相公。大家这才确定了这个老板,早已嫁过人,只是在等相公回来。
令钰在扬州城中开了家私塾,本来大家都不相信这样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能当先生,曹兰珠干脆将自己的侄子送了进去,城中其他人见曹家都如此,也渐渐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去,慢慢地令钰的名声开始响起来了。
春去秋来又一年,范满满的生辰到了,令钰停了一天课,陪范满满去踏青,学堂的学生都知道他们的夫子疼师娘到不行,还偷偷打趣夫子来着。
扬州的景色和开封不同,范满满他们去的山上也有寺庙,也有一棵祈福树,倒是和开封那次一样,范满满握着笔说,“你知道我那年写得什么吗?”
令钰摇了摇头说不知,范满满凑到他耳边说,“只愿今生长相见,岁岁年年知君安。”
“你当年就许了这样的愿望吗?”想到当年的范满满,令钰的心被揪住,拿过范满满的笔,“这回换我来写吧。”
范满满垫着脚尖想看令钰写的什么,但令钰背着她不让她看,写完就挂在了树的高处,和其他红带子一起便认不清了。
范满满气鼓鼓地说,“不让看就不让看嘛,我不稀罕。”但晚些趁着让令钰给自己买青团,给了外面的轿夫碎银,让把刚刚那片的祈福带都解了下来。她特意盯着刚刚挂在了高处,就五六根,不难找,取下来后一眼就看到了令钰的字迹。
惟愿今生长相守,岁岁年年长相伴。
终于他们这些过往都结束,现在只要过他们的人生,此生相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