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九梦又去找大长老，达成了什么协议？”

　　阿敏说着想到了很久之前，眼眶有些红，“她先前也跟大长老求过情，但是条件是预支完成一个任务，而那些任务，往往都无法完成。”

　　就是那一次，她再也没主动找过大长老了。

　　“按照门规，这样的任务没完成，至少三个月没有解药。”

　　司空瑾嘶哑的声音响起，“没有解药会怎样？”

　　“我们每个人进圣门的人，都会服下一种毒，这种毒月圆之夜会发作，为了得到解药，每个月必须完成相应的任务。”

　　司空瑾喉咙紧了紧，“毒发的时候，会很疼吗？”

　　阿敏回想起那些日子，笑了笑，“心痛如绞，生不如死。”

　　简单八个字。

　　有多沉重，恐怕没有谁比当事人更清楚了。

　　阿敏深吸一口气，“关于圣门的事，您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了……尤其不要派人去查，一旦被发现，极有可能将九梦视为叛徒，她就危险了。”

　　“这些事情我也不多说了，毕竟，九梦一直以来都是想瞒着的。”

　　阿敏朝司空瑾行了一礼，然后告退，“九梦那儿还是我去守着吧，您身上有伤，早些休息吧。”

　　她没有说的是，比起初进圣门训练的日子，这些再平常不过……

　　司空瑾负手而立，夜色与他一身黑衣融为一体。

　　九年前，秦大将军战死，他按照这位兄长的遗嘱，去找姒九梦。

　　那三年多，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始终没有找到她。

　　他知道那些年她一个人独自流落在外很难，肯定受了很多委屈，遭受了很多白眼。

　　她尖锐，惹是生非，她没心没肺，她伪装。

　　他觉得没关系，或打或骂，总有一天，他可以让她慢慢改过来。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承受那么多……

　　还那么小，就已经被迫见识了那么多黑暗，那么多人心险恶，那么多人情冷暖。

　　怎么改？

　　已经根深蒂固，习惯了用伪装保护自己。

　　越要她改变，她越会反抗，会伪装。

　　伪装成他想看到的样子。

　　表现得无害，表现得天真，表现得顽劣，去掩饰她最真实的样子。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只能去选择相信表面。

　　相信他看到的。

　　他知道她有秘密。

　　她不愿意说。

　　没关系。

　　那他就让她习武，不管去做什么，至少多了一层安全保障。

　　他知道她今日是在故意惹怒他。

　　行，顺水推舟，他按她的意愿来。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这才是真相。

　　血淋淋的。

　　生疼生疼。

　　她那么怕疼，挨戒尺的时候都泪眼汪汪的，差点哭出来。

　　那么疼的火鞭，又是怎么挨过来的？

　　还有她毒发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八个字，哪有说的那么轻松？

　　他没问阿敏她有没有毒发过，因为他知道那是必然。

　　那些日子，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突然想起五年前有那么一次，她消失了好几天，然后带着伤出现。

　　那时候好多天，她都没有恢复。

　　脸色苍白。

　　这么多年，她的身子始终不好，调理之下也收效甚微。

　　如今想来，应该就是那些伤和毒发落下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