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额间略微冒出了点点细汗,直到看见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之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我从不知,珊珊竟然会跳舞?”
楚天佑随白珊珊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阵失笑。
闻言,白珊珊冲他淡淡一笑,
“是娘亲一直为自己幼时没好好学闺阁之工而遗憾,导致她自己想为父亲缝制衣裳都力不从心,才会在带我回南海之后让我跟随表姐一起在康家学习这些姑娘家的技艺。”
“当时时局正乱,我在康府左右也不能出去,闲来无事就稍作学习了一下。”
无论是针织女红,还是书画舞乐,康府请的老师都是名师,只要勤于练习,便没有什么难度。
白珊珊如是回答。
“那方才是何事?这比赛不是还没结束吗?怎的就跑了?”
既然不是怯场,又为何要跑?
楚天佑一时也没搞明白这妮子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答应外公说要参赛,又没说参加到哪一步。再说了,我一不想要那套头面,二不期借此择良人,不需要在人前证明些什么。表姐还在呢,不会给康家丢人的。”
“最重要的是,要是等比完再宣布名次,夜市都要开始散了,今晚的夜市可比那比赛有趣多了,天佑哥不想逛逛?”
“还是说场上哪家的姑娘入了天佑哥的眼,天佑哥舍不得走了?”
白珊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侧脸看向别处,语气略显酸涩。
“我…这…”
“不错,确有那么一位姑娘入了我的眼。”
“我啊,还准备了一份礼物正准备比赛结束后赠予那位姑娘呢!”
楚天佑看白珊珊如此,就知道这丫头定是吃醋了,突然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什么?!你…”
白珊珊听完楚天佑说的话,转过头来,望向他的表情充满不可置信,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正准备转身离开,被楚天佑伸手拉住手腕。
“楚某有一物欲赠予姑娘,姑娘可想打开看看?”
楚天佑移步到白珊珊面前,自袖中拿出一长形锦盒,递到她的眼前。
“这是,给我的?”
白珊珊看着眼前锦盒,又抬眼看向楚天佑,十分不确定。
“不打开看看?”
楚天佑看她没有动作,又将手抬了抬,轻声问道。
白珊珊缓缓伸手接过锦盒,打开后见一支凤鸟纹金簪静静躺在其中,一颗颗作缀的流苏上的珠子光滑而鲜红,细腻的纹理精巧的做工更是世上绝无仅有。
她顿时觉得这锦盒似有千斤重。
“可是不喜欢?”
见白珊珊盯着簪子,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楚天佑一时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这簪子,太过贵重,我怕,我受不起。”
白珊珊缓缓开口。普天之下,只有王后配得起这凤纹金簪。
可是对他来说,她白珊珊又是什么?
“不,天底下,除了你白珊珊,没有人戴得起这凤纹簪。”
“三年的游历,我更加确信,这世间,青山灼灼,星光杳杳,都不如你。”
“珊珊,你的心意我从来都知道。从前是我顾虑太多,总想着若我不予你回应,你总是自由的。可我如今不想再放手了,我心悦于你,你可愿嫁我为妻?”
楚天佑伸出双手禁锢住她的肩膀,稍稍用力,怕弄疼她,更怕她拒绝,一双入墨般深沉的眸子紧盯着她低下的脑袋,态度诚恳且坚决。
“天佑哥…”
闻言,白珊珊眼眶微红,内含盈盈泪光,没有言语,抬眸对上楚天佑的眼睛,似是想透过他的眼睛看清他的内心,求证刚刚他的剖白。
她清楚的看到楚天佑炙热的眼里倒映出的澄澈的自己。
楚天佑丝毫不畏缩地迎上她的目光,他知她心中所想,便也想叫她得到答案。
“此生,若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良久,白珊珊给出了她的答案。
她从不是追寻自由才入江湖,是因为楚天佑在,她才在。
若是无情,寻常人家亦可是炼狱,若是有情,王宫又有何惧?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楚某,必不负姑娘所托。”
楚天佑得到了白珊珊肯定的回答,欣喜不已,松开她的肩膀,拿起她手中锦盒的簪子生怕将她弄疼似的,小心翼翼插入她的发中。
这是他专门命人打造的簪子,流苏上缀下的珠子是他亲手挑选打磨的相思豆。
楚天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簪子配上她今夜这身玄衣,当真是将她衬得美艳不可方物。
白珊珊看着眼前的男子正在专注的为自己戴发簪,竟一时晃了神。
烟火在他们身后的夜空中绽放,五彩斑斓的光亮瞬间将黑夜吞没。
楚天佑转向那烟火,想起之前白珊珊说的话,便也学着她的样子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白珊珊被这漫天的烟火闪得回过了神,抬眼定定的看着楚天佑。
“天佑哥许了什么愿望?”
“我愿,不辞青山,相随与共。”
楚天佑握住了白珊珊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柔情似水,眼底浓重的爱意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
他的发簪,只赠正妻。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