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您好像是不太喜欢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呀。”慕如画轻飘飘说了一句。
慕子昂老脸一红。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吃饭。”
话刚说完，柳姨娘一身素衣过来，眼圈红红的，看到慕如画之后，眼里迸发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若不是旁边穿着桃红色衣服的女人拉着她的衣袖，只怕柳姨娘都要直接掐上来了。
程氏脸色也不是很好，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条毒蛇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让自己的心里不膈应呢？
“姨娘，我晓得你最近失去了至亲之人，心里面难受，可这件事情已经清楚了，是你的那个好女婿一手造成的，你在这里迁怒别人，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瞧着程氏说话这么硬气，路瑶瑶赶紧柔声回道：“夫人莫要见怪，表姐最近情绪一直不稳定，大夫那边……总之情况也不是很好，我还是带着表姐回屋子里的吧，免得惹大家不快。”
表姐？
慕如画细细琢磨这两个字，前世她并不清楚柳姨娘的家世，不过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长的有几分姿色被慕子昂看上了，她就没在意过。
现在把自己的表妹给叫过来，肯定有别的心思。
“原来是姨娘的表妹呀，这么多年了，我还真的没见过姨娘有多少亲戚过来探望过呢？”慕如画站起来道。
她笑得和蔼，抱着路瑶瑶的胳膊，装作看不到柳姨娘眼里的恨意。
“姨娘的表妹看着也太年轻了些，我瞧着也就比我大个一两岁吧？”
路瑶瑶捂着嘴莞尔一笑，“我是家里的幺女，上面那几个哥哥姐姐全都成立了家室了，就剩我一个年龄还小，爹娘还并不着急。”
不着急？
不过就是想留着自己的女儿榜上一个好人家罢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就算不急那肯定也有说亲事了，怎么可能还到处乱跑。
说话间，外面一个声音骂骂咧咧就过来了。
“不是让你陪着你表姐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的吗？饭菜我都叮嘱小厨房给你们送过去了！你表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来人是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穿着紧身的衣裙，肚子上的肉都勒出来了。
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也是一抖一抖的，一双眼睛被肥肉挤得已经看不见了。
“慕老爷，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侄女儿又给您添堵了。”
她是柳姨娘的姑姑，叫柳娴。
慕子昂赶紧摆摆手，“来者都是客，怎么能让客人单独吃饭呢？应该是我好好款待你们才对。”
“可就别这么客气了，我带着我女儿过来也就是为了陪陪慧儿，这不是听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吗？谁知道这刚一过来，我那个侄孙女就没了，可真是造化弄人呀。”
柳氏抑扬顿挫道，声音浑厚。
“哟，这就是府上嫁出去的嫡女吧，看上去可真是贵气，果然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一样呢！”
柳娴的小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瞧着慕如画身上的穿戴，脸上流露出贪婪。
“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呀？我在这住了这么久，我都没看见嫡女带着丈夫回来探望过，之前如诗可是经常会带着自己的丈夫回来的。”
刚奉承了一句，柳氏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慕如画挑挑眉，“是吗？经常带着自己的丈夫回来，想必感情应该是很好的，可怎么到最后落得自相残杀，不得善终了呢？”
她颇有惋惜继续道：“这么一想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上孝顺，背地里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既是柳姨娘的姑姑，那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以后眼睛看人的时候还是要擦亮一些，免得旧事重演呀。”
“你——”柳娴抿抿唇，眼神飘向了自己的女儿，她意有所指的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吗？
这人说话可真厉害，怪不得自己的这个侄女落到这个下场，看起来是比不过啊。
“唉——”长长的叹息一声，柳娴揉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你说的也对，如诗确实是个命苦的，只是人家家大业大的，就算犯了罪，花点钱就能够摆平的事情。”
“你和如诗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又高嫁了皇子，还是要跟自己丈夫说说，盯紧一点儿那个杀人犯，还你妹妹一个公道啊。”
“一定。”慕如画顺着她的话道，“我怎么忍心看着我的妹妹含恨九泉呢？”
柳姨娘最后还是被柳娴推搡着离开了这里，她故意把自己的女儿拉住了留在这里，豪不客气的就坐在饭桌上，就好像这里跟自己家似的。
“哎呀，“柳娴拿着筷子指着这些饭菜，“我这侄孙女还没有过头七呢，就这么大鱼大肉的，是不是不太好呀？”
“还是说这京城里面的规矩跟我们那边不一样？反正我们那边要是有人去了的话，这饭桌上小半个月都得是素的。”
这人就是故意找茬的。
慕如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
她本来回来的时候还担心娘亲会拎不清，大鱼大肉等她回来。
等到坐在饭桌上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是全素的，但荤菜也就那么一两道，颜色还都是素净的，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地方。
怎么在她的嘴里面看着就像是满汉全席了？
“那多半就是两边的习俗不一样了，好在你们也只不过是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也没必要入乡随俗的，要是实在吃不习惯的话。不如我就叫厨房给你们重新做一份吧。”
柳娴的脸立刻就黑了起来，她不过是找茬的，谁知道竟然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不是觉得我会太麻烦我们了？”慕如画又故意问道，“没必要跟我们客气，就像爹说的，来者是客，总要让你们衣食住行都舒舒服服的才行。”
路瑶瑶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赶紧夹了一块菜给自己的娘亲，然后道：“我娘是个念旧的人，表姐从小到大就跟在我娘的后面，感情深厚，要不然不会知道表姐身体不好就急着过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