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看着柳姨娘的眼睛，最后选择默默点了点头。
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她跟着柳姨娘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被人给赶出去，随即看着慕如画的眼睛里面带着愤懑。
“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瞧着姨娘在府上也不会安心养胎了，不如就送到别院去吧。”慕如画说了一句，“小白确实是调皮捣蛋，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冲撞了姨娘，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呢。”
程氏心里一紧，看着柳姨娘的眼神也瞬间不和善了。
但凡关系到自己儿子的，程氏总是会很紧张。
柳姨娘一愣，要是真去了别院，她在那边是生是死慕子昂又怎么能看的到呢？
“我、我不去！”柳姨娘跪了下来，“老爷，我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了你的孩子，你不可以把我给送到别院的！”
慕子昂也不忍心，说到底她还怀着孕，就算他再怎么厌恶柳姨娘，但是对于这个孩子还是很期待的，又怎么舍得把人送到别院去。
看出了他心里面的不忍，但是慕如画并没有从他这边下手，反而缓慢的走到了柳姨娘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扯了扯嘴角。
“府里事多又杂，如果姨娘不能够好好养胎的话，到时候早产了可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了，姨娘吃都吃不下，只怕到时候孩子足月生下来，比旁的孩子看上去也会小许多吧？”
此话一出，柳姨娘只觉得浑身冰凉凉的。
她猛地看向了慕如画。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自己在寺庙里面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慕子昂的！
颤抖着身子跪在那里，柳姨娘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身边的慕如诗看不下去了，狠狠地推了慕如画一把，“你这个蛇蝎毒妇，为什么要这样残害我的娘亲？我跟你拼了！”
她拎着自己的裙子冲上来，像是要抓花慕如画的脸一般。
旁边的周嬷嬷早已经蓄势待发，已经做好了准备上去拦着了，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黑影抓住了慕如诗把她带到一边，然后禁锢着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慕如诗奋力的挣扎，着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是谁？知不知道我的身份？竟然敢这样对我？”她一连三个问题，对着这个自己压根没见过的人吼道。
“慕家一向家教甚严，看来我今日来的是不凑巧了，怎么就撞见了家里的庶女以下犯上呢？这要是被我父皇知道的话，只怕又要生气了。”
大门外，李云瑞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袍子，头戴发冠，今日的装束看起来有些肃穆。
慕子昂听到了这个声音以后，眼皮子不知觉的就跳了一下，赶紧跑过去迎接。
“二皇子殿下，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都这个时候了，慕如画不得不佩服自己父亲的厚脸皮，他竟然还能够笑的出来。
“这不是路过，听到里面争吵，就想过来看看而已。”李云瑞回了一句。
地上跪着的柳姨娘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一般，可以被人任意摆布。
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惹得慕如画对她下手了。
“在我听到你们说了到郊外安胎的事情？可是慕大人家里又有喜事了？”李云瑞就当作没有看见这里乱糟糟的场面，客套道。
慕子昂笑着搓了搓自己的手掌，“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二殿下快请进，我叫人给您到茶。”
他伸着手做出邀请，李云瑞手持折扇摇了摇，“我过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茶就不喝了，想着如果慕大人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得上忙呢。这郊外的风景极好，用来安胎是最好不过的。”
他后面又补了一句。
慕子昂脸色立刻就僵硬了。
他们可没有说过在郊外养胎，只不过说把人送到别院而已，李云瑞哪里会知道慕家的别院在哪里？
估摸着是故意这么说的，慕子昂有些心领神会，然后再次笑着点点头，“二殿下说的是，我正有此意。”
瞧他这么上道，李云瑞淡淡一笑，“需不需要找人帮忙？我倒是可以派一些人手过来搬东西。”
“不必。”
还没有等到慕子昂回话的时候，慕如画就率先一步拒绝了他这个提议。
“我们慕家虽然这是小门小户，但是搬家的人手还是够的，就不劳二殿下费心了。”
仿佛就跟往常一样，慕如画好像非常讨厌和李云瑞有过多的接触。
李云瑞的脸色垮了下来，慕子昂看到了之后，立刻假装咳嗽了几声。
“如画说的对，搬东西的人手我们还是有的，不过在这里还是要谢过殿下。”
而程氏也是察觉到两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劲，走过去扯了扯慕如画的衣服。
在寺庙的那件事情之后，慕如画就想了很久，自己好像越躲避着这个人，就偏偏越能撞上他，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看见的。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基本上就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但是这个人完全可以找上门来。
“殿下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处理吧？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估摸着事情还是很紧急的，不如就赶紧去吧。”慕如画把脸上的疏离给藏了起来，欠了欠身子道，语气里都是为李云瑞着想的意思。
只不过这个逐客令实在是太明显了，李云瑞舔了舔自己的后牙槽。
两个人才刚刚同生共死过，先前还有求于自己，两人和和气气，现在见到自己却变成这个样子，看来有必要还是让她长长记性的。
“你说得对，那我就不在这里多耽搁了。”李云瑞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慕如画，意味深长。
二皇子在这里随口说的一句话，慕子昂可不敢耽搁，立刻就叫人赶紧去给柳姨娘收拾东西，准备准备就搬到别苑去了。
束缚着慕如诗的人也松开了手，但是慕如诗也不敢在这里大吼大叫的了。
她带着迷恋的眼神看着李云瑞的背影，心里的醋意越来越大。
自己到底跟慕如画比起来差在哪里了？为什么李云瑞的眼睛里面就只有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