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夫妇逝去后司寇妙玉也不去太医院了整日躲在纪府里,陶亦铭和陶楚宜来了也不见,只把自己锁在屋里,没人知道她在干嘛,只时不时从里面传出一些阴森的哭声
小衿照旧来送饭,这样过去已有五六日,大概只有一两日饭食有被简单吃几口,汤饭不吃,送来的玉兰糕还是有吃的,她喜欢玉兰,关于玉兰的样样都喜欢,小衿与陶楚宜担心的不行,甚至轮流守在门口陪她说话,可她只时不时的抽泣,凤鸣楼很安静,尤其是夜晚时,下雪了除了雪落的声音再听不到别的
第七日,司寇妙玉屋里的门终于被推开
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的陶楚宜被推门声惊醒,她回头一看被司寇妙玉的模样吓到,司寇妙玉身着白衣,头簪一朵白花,面容消瘦,十分憔悴,嘴唇已经没什么血色了,一阵风吹过头上的白花被吹落,好像她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吹落……
“阿玉姐……”
陶楚宜站起来担忧的看着她,这才七日不见已经像换了个人了,再看司寇妙玉她眼神呆滞冰冷可带着最后一丝信念,这股信念一直撑着到现在
“楚宜,谢谢你”
司寇妙玉握着陶楚宜的手,她的手冰冷,陶楚宜碰到的那一刻整个人抖了一下,她连忙把踹在自己怀里的汤婆子放在司寇妙玉怀里
从外面端来饭菜的小衿正巧赶来看到自家主子出来了连忙上前去
“小姐,小姐您终于出来了”
小衿的眼泪滑落,她定定的看着司寇妙玉,太白了,白的没有血色,太瘦了,瘦的一阵风都能刮倒,她家小姐何时从以前那个撒欢带她去青楼的小丫头变成这副模样了
“今日是爹娘的头七,爹娘死的冤无坟可安,还是要烧点纸钱送去才好”
司寇妙玉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着,说完司寇妙玉便往外头走,陶楚宜怕出事跟了出去留下小衿端着饭菜愣在原地,她想进屋为司寇妙玉收拾收拾内务不过刚一进屋就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地上全是司寇氏夫妇寄来的家书,每一封上面都有泪渍,一看就知道这些信是司寇妙玉这几日反复看的,每一封信的结尾都是同样一句话“阿玉可安?”
走近一看司寇妙玉在每一封信最后都加上一句“女儿安好”
到底父母都是最牵挂的儿女的,细回想每一封寄回去的家书司寇妙玉都在描述她在北城过得有多快乐,都学到了些什么,又抱怨今天抄了哪些医书,挑药材挑的手都抽筋了,可却从未仔细回过自己到底安否。
再抬头看桌上,一桌子的玉兰糕,原来她没吃,没舍得吃
细数数共有六盘,一日送一盘来,每一盘都摆在桌上,一块也没少……
司寇妙玉最喜欢玉兰糕可送来的糕点她都没舍得吃,是在怀念爹娘吗,小衿不敢想象自家小姐这些天什么也没吃,光靠喝水撑到现在是如何撑过来的,她放下了手里的餐盘连去追司寇妙玉
小衿急急忙忙跑到厅院见司寇妙玉在烧纸钱,眼神还是呆滞的,手拿纸钱也是有气无力的。她连跑过去拿着披风披在司寇妙玉身上后跪在一旁
“小姐!您这些天怎么都没吃啊!您这样可怎么好啊,您再饿坏了小衿可就没人了!”
小衿用哭腔说道,语气里满是责怪与心疼司寇妙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带这些微笑看着小衿,眼里有一丝希望,不知道是得到了小衿的安慰有了希望还是在等谁,等谁替她申冤
“小姐,吃些粥吧,这些交给我们来做”
司寇妙玉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小衿刚想叫玖儿来帮忙却不见她人“玖儿呢!这撒欢丫头!家里生了这样大的事都不见她!又去哪个地方听戏去了!”
小衿扯着嗓子骂到,却有一段时间不见玖儿身影了,司寇妙玉和小衿只当她爱偷懒去听戏,可如今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还不见她人!
司寇妙玉扶着陶楚宜要走,小衿担心的喊道“小姐……”
“小姐!等纪少爷回来就好了”
司寇妙玉听到这话后眼神顿时明亮了许多,她极力扯出一个微笑“我去喝些粥”
小衿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也只能先这样了
纪缘的母亲与父亲听说这消息后也都焦急的在府中等,在看到司寇妙玉从凤鸣楼走出来那一刻吊着的心终于放下
纪母迎上前去“小玉猫……可怜的孩子”
纪母抓着司寇妙的手止不住的掉眼泪,刚过完十九岁生辰就收到这样一份惊吓实在是难受
纪缘的父亲也拍了拍司寇妙玉的肩膀“孩子,你父亲是冤枉的,他在家族里是最廉政清明的,不能畏罪自杀也不会,所说遭天谴权是胡说八道!定是奸人所害,此事我已上奏,皇帝会查个明白的”
司寇妙玉感激的看着纪父,眼里满是泪水
“阿玉替爹娘谢过老爷夫人”
说罢扑通一下跪下
纪母眼里满是怜爱“如今你住在我纪府,那要亡你们司寇族的奸人绝动不了你!要杀你司寇妙玉,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司寇妙玉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此生无以为报,心里暗暗发誓,若有来世投了胎当牛做马也要驮着纪氏夫妇
纪氏夫妇扶起司寇妙玉带她去吃饭,她这消瘦的模样谁见了不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