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年前许州端午佳节,陈员外家和寻常人家一样,在为节日忙碌的准备着。
陈淑雅(贤妃)照着镜子一袭轻盈灵动的薄衣裙格外吸睛。
“灵倩,你看我穿这身衣裳好看吗?”
灵倩上前恭维道:“小姐这身真真是好看极了,老爷引进的这批苏州布料就是不一般”。
陈淑雅摸了摸自己的衣裳,布料清凉柔滑,穿在身上,亲肤又没有坠感,舒服的很。
“欸,我听说爹要去参加龙舟大会?你说爹他会带上我吗?”
灵倩从早到晚跟在小姐身边,她哪里听说这样的事,便摇头说不知。
陈淑雅瞪着她,火冒三丈大声嚷嚷道:“这么大的事,我一闺阁小姐都比你清楚!你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孰轻孰重你都不掂量掂量的么?”
灵倩见陈淑雅气鼓鼓的包子脸大笑道:“小姐,您快照照镜子,看看您的脸”。
淑雅转身一看自己皱皱巴巴的五官,“啊——!都怪你,我都变丑了,怎么办、怎么办·····?”
灵倩不紧不慢从桌上抓起胭脂盒,看小姐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啦,小姐,我再给您涂些胭脂,怎么样?好看多了,对不对?”
灵倩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她两眉舒缓,再仔细瞧了瞧,陈淑雅这才放心,“唉,还好吧,不然我就不带你去看赛龙舟了!”,
“啊?小姐最最最美了,赛过天仙,小姐千万别不带我去啊。”
淑雅坏笑道:“呵呵,这还差不多,这次先饶过你,下次不许再犯”。
“是是是,绝不再犯”。
此时的林宅,主仆无闲。林原来到厨房想帮一帮忙,她爹在外经商,家里的事大多由她娘周晚龄做主。
林宅扫洒的事宜大多已经完成,此时宅内仆人都忙着包粽子,周晚龄也忙活其中。
“娘,在包粽子呀?我帮您。”
林原顺手拿起粽叶开始包,周晚龄看着女儿丝毫没有想出去的意思,不禁问道:“原儿不想去看赛龙舟?等吃过饭,我想找你爹一起去凑凑热闹”。
林原一边专心的抱着粽子,一边答道:“女儿一向喜欢清净,人太多的地方太挤,等包完了粽子我想和怜儿一起去看看先生”。
周晚龄点头说道:“不知先生的伤好些了没,我和你爹一直没空去探望,好歹他也是教你书的先生,理应是我们去看望”。
“娘亲,先生开明,不像是会在乎繁文缛节的人,而且爹娘年纪也都大了,就算不去,先生也不会放在心上,何况有我们这些学生惦记着,您就不必担心了”。
周晚龄暗自笑了笑,道:“原儿,我看你这般在意先生,不会是对先生怀有别的心思吧?”
听完这话,林原面无表情,“娘,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正如您说的,他是我的教书先生,就算他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女儿敬重的是他的才华,惦念他不过是作为学生的本分,怎会怀有别的心思呢?”
周晚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仍继续包着粽子。
吃过饭,林原和她娘亲讨了一些药草香囊,想顺便送先生一个。
屋里丫鬟们都在忙着收拾,周晚龄来到房内,取了新缝好的香囊,别在林原腰间一个,送了怜儿一个,怜儿傻兮兮的笑着称谢:“多谢夫人”。
她将另一个连同煮熟包好的粽子一起递到林原手中,刻意嘱咐道:“路上小心,别太晚回家”。
“是,我们记住了”。
路上,怜儿好生羡慕那些坐在马车里衣着华美的小姐、丫头们。本来好不容易可以在节日里身穿漂亮的衣服外出,为何只有她和小姐穿着土里土气的家丁衣装走街串巷啊?腿脚很累的。
“怜儿,你看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都柔弱成什么样子了?人生在世,先苦后甜,这个道理永远不会改变;别看我们穿成这样,不是没有道理的,现下正是热闹的时候,坏人往往掺杂其中,只有不露不显,才能保得平安,你走快点儿不要抱怨了,等我们办完事,我请你吃沧州狮子头,怎么样?”
怜儿一听沧州狮子头,她立马来了精神。“真的?那你说话可要算数呦!”
林原看她小馋猫本猫那样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回:“一言为定”。
陈淑雅求爹娘带她来看赛龙舟,爹娘经不住她软磨硬泡,终于还是带着她来了。陈老爷一家坐在一处茶楼单间上,一家四口品着茶,正透过轩窗张望着楼下碧水龙舟赛。
“爹,女儿看楼下好有趣,可以下楼看看去吗?”
陈老爷兴致全无,呵斥道:“女孩子家家挤人群成何体统?!你给我老实在这儿待着。”
淑雅心里别提多难过,低了下头不敢再提了,她一旁的哥哥见她伤心,便小声求他爹:“爹,淑雅不懂事,您别生气,您看楼下那么热闹,就连孩儿都想下去看看,更何况是淑雅了,您就同意孩儿和淑雅一起去好不好?爹~~”。
陈夫人也忍不住劝了劝,陈老爷实在招架不住,只能同意。“唉·····去吧,好好照顾你妹妹,别纵容她胡闹”。
两个小毛孩儿相视一笑,“谢谢爹”,蹚蹚蹚跑下了楼,几个随身服侍的下人也都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