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凡向苏老爷要了一间商铺后这対夫妻俩便忙碌起来,苏凡负责搞策划,林以安便负责经营,两人分工明确,斗志昂扬。
其实苏老爷本没有意向将商铺转交给苏凡来管理的,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委屈苏芊千的准备,也曾经找过她说明此事。那时的苏凡还是很不成熟的,每天最大的乐趣便是出去吃喝撒野,不给自己惹祸回来已是万幸,自然不会期待他能做出什么大事业。而这苏芊千也是知道和理解的,所以她也无需父亲多言,早就准备好要接下苏家的产业。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如今的苏凡竟自告奋勇的想要大展身手一番,还下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赢的赌注,想必他是有十二分的信心才会夸下如此海口,既然这样,苏老爷自然是想给他这个展示的机会的。
而对于林以安来说,这次的经营是做给父亲看的,如果能带着成绩得到苏老爷的认可,那父亲那边自然会对她更加的信任和赏识,加上有苏家在背后撑腰,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母亲和弟弟想要陷害于她,恐怕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所以她是非常感谢苏凡的,好像自从他来到自己的生命中,生活便开始顺风顺水起来,即便是遇到危险也不会再有以前那般慌张,只因为有他在。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不清楚,只是每当有他在身边,自己的心里便会很踏实,很舒服。
苏凡对那晚谈话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她让自己回想起了那些陪伴在爷爷身边的日子,那时候的他还很小,却也不愿甘于现状,除了读书以外最重要的便是跟着爷爷学习商场战术,跟着各位大师前辈学习服装设计,那时的他只有一个目的,出人头地,为爷爷分忧。
所以如今的苏凡想要帮她,其实也是帮过去那个满腔热血的自己。
这天清晨没有风,所以令人感到闷热潮湿。
虽然只隔了一天没有练习武功,却已经浑身不自在了,看来年七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半。
年七告诉过他,想要将武功练好一两天是不可能的,甚至三年五载都没有可能实现,所以只得不停的练习。其实在苏凡看来年七的武功已经处于无人能及的境界了,但他依旧在等待苏凡之余自行练习,每当苏凡到来后抬头便能看见坐在竹竿上休息的他。
苏凡现在的武功练到什么地步了他自己是不清楚的,年七也从不跟他说,只是很多经常会列出自己还有哪里不足,然后便开始了有针对性的练习。
苏凡来到竹林,抬头竟没有看到坐在那里等他的年七。他冲着周围喊了两声,回声回荡在竹林深处,却依旧没有那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子出现。
正当他以为是年七睡过了头的时候,后背便被人重重一击。
“搞偷袭啊!”苏凡踉跄了两步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擦了擦嘴唇皱着眉头转过身,又是不见踪影。
苏凡有些无奈,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搞偷袭,他说趁其不备方能致命一击,可这力道他是不敢轻易使用在苏凡身上的,可以说如果没有强大的丹气做支撑那便抵挡不住这致命一击。
苏凡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年七口中所谓的丹气,但通过今天这么一击,恐怕就算他有,也被打散一半了。
原本安静的竹林突然狂风四起,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围绕在苏凡身边,让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连行走都困难。
这又是年七所为。
“你今天要是击不到我,那便永远留在这里吧。”年七冷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要知道,跟着他学习了这么久,苏凡一次都没有击倒过年七,这分明就是想让他一夜练成孙悟空啊。
苏凡努力克服被风卷的无法呼吸的不适感原地打坐,然后开始回忆《疏通经脉》里的点滴,好像只要把每一处经络都打通,便能控制丹气发出强大的气波。
但这一招,他已经练习好久了,始终没有成功过。
远处的年七垂着眼眸看着这一切,这是他第一次狠下心对苏凡用了只有强大的气波才能突破的袭风,而方才的偷袭,也是他咬牙才敢对他使用的招数,今天的他确实比以往冷血许多。
不过他是通过那致命一击后才确认了苏凡体内的丹气可以说是他接触过的所有武者中最强大的一位,甚至连自己的丹气都不及他的一半。
旋风那头传来巨大的破晓声,廉道状的圆形气波将旋风冲破,中间站着的那位男子脚下生风般向年七冲来。
年七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如同往常的等待一样。
苏凡手持薄格剑指向年七,眼看剑锋就要刺进年七的胸口,苏凡突然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杀?”从年七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和恐惧。
苏凡扔下剑有些责备的说:“你是我师父啊我杀你干嘛。还有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狠啊?”
还是太善良了些,这便是他的武功一直控制不好丹气的原因。
年七扫了一眼被扔下的剑,不锋利,也不轻盈,能被他控制的如此自如那力量便自然是不一般的。于是他将自己配在身边的剑递给苏凡,这剑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师父送给他的,神奇之处在于这些年他游历天下拔刀相助,从未有过断剑事件,且这剑锋利无比不敢轻易出鞘,在轻盈程度上也更方便苏凡的力量掌控。
苏凡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年七,然后还是接下他手里的剑。
“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勤加练习,这把剑送给你,它可以护你周全。”
什......什么?“不是你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走?去哪啊?去干嘛啊?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啊?用不用我陪你去啊?”苏凡实在是不敢相信在这个年代他唯一完全信任的人竟然要离开他,还说的这么简单。
年七选择性回答:“去找我的弟弟,这也是主人给我留下的任务。”
“那你知道你弟弟在哪吗?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
沉默,对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像是死机了一样。
苏凡上前晃了晃年七,“你怎么跟个语言障碍儿童似的,不,还不如人家呢,起码人家磕磕巴巴的知道把话说完,你这速度比挤空牙膏还慢。”
年七叹了口气,这人是真墨迹。“我也不知道。”
说话还大喘气,这种病真是无药可治。
两人互相嫌弃起来。
寻找弟弟这个任务也是主人给留下来的,并且要他放在助苏凡前行的前面,可谓首要,但这个弟弟长什么模样,在哪里,今年多大了他是都不知道的,主人也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说让他自己去找,这样一来便大大增加了寻找的难度,所以到底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他也不知道。
对于苏凡来说,年七是这个时代唯一跟爷爷有关系的人,也是他唯一无条件认可的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那种在异国他乡见到我国游客的亲切感是无法被淹没的,所以他一百个,一万个不想让他离开。
但他也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的,既然是爷爷留下来的任务,那他一定要去完成,况且那个人可是他的亲弟弟,即便自己情感上再不想让他走,理智上也支持他的选择。
或许两人再见便是十年后,甚至更久,但只要相信,便一定会再见。
苏凡握紧了年七送给他的剑,望着他已经远去的背影,默默说了句:“等你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