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城,热闹非常...
混进水泄不通的街道,她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外观略为幽沈,内里静谧的青楼内。
“哎客官,这儿贵客包场啦,快出去。”淺璃着急的把她赶出去。
瑤霓歌把手中纸条交给了她。
她复杂的看了瑤霓歌一眼,“姑娘请随我来。”
敲敲敲...
“进来吧。”嗓音毫无波澜。
房內的人咪起双眼,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她。
“单凭一张纸条,如何证明得了你便是我们要的人?万一是细作...”淺璃道。
“淺璃,我自有分寸。”息璃站了起來,不怒自威的靠近瑤霓歌。
瑤霓歌瞥见来者心下惊异,他长得颇像阿骊,只是头发深色了,眼神没那么漠然气息也没那么令人不寒而栗。
见她直视他,冰霜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之被傲然所替。
“是她了。”息璃邪魅一笑,大手一挥,瑤霓歌便不省人事地倒在他怀里。
“息璃...主上不是說了不要把她卷入這場紛爭嗎?”淺璃不解為何他帶著她回幫派。
“淺璃,是阿陌的命重要,還是他的命令重要?”他問她。
“當然是性命...”淺璃明白了。
上好的轿车缓慢的驾往诺林...
“呀!呀!呀!!”她转醒,一睁开眼却看到了那张邪魅俊逸的脸。
肯定是个噩梦,怎么见到这个流氓了...
瑤霓歌用力揉眼睛,可仍旧是那张脸,那人还笑了...
“呃...你个死流氓!简直就是狼心狗肺!”她揭力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怀抱。
若阿驪在这里...一定不会让这人欺负我...她不禁有些失落。
“死心吧,他就算知道我这么跟你亲热,也做不了些什么...不竟他现在,也自身难保。”息璃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阿骊是怎么了?我要见他!”果然,她著急了。
“只要你安安分分的...自然能见他,可是...”息璃存心賣個關子。
“可是什麼?!”看她脸上的风云变幻,他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若你不听话我不满意,你的阿骊便会被我像蚂蚁般捏死!”息璃一臉偽裝出來的殺意。
“不要!”若阿驪有什麼不測...她...
“不好啦!留沙的人杀到了!”淺璃上了轎報告。
只见几个粉衣人冲了上来,外面的人都在打打杀杀...
息璃抱着瑤霓歌,跃到了外面的草丛中...
他压在她身上,这样困着了好一会儿,眼神迷离的望着...
“你...侍在这里别动。”他跃了出去,留沙人一见黑气大惊,跑了没几步便气绝而亡。
“你的语气怎么突然好了?”见他走回来,她漫不经心的说。
“有吗?呃...”他右肩中了一刀,她驚呼。
却见他用左手捏实了其中一个教众的脖子,瞬间碎了,尸骨无存...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他摸了摸她惊呆了的脸蛋,却在瞬间变了脸。
“若你要背叛我,下场并不比他差,别以为自己会比他幸运,你不过是我手里的一条虫子而已。”他伏下身,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
她身体冷冰冰的,手心早已沾满冷汗。“瑶姑娘,今后我会照顾你,上轿吧。”淺璃扶起她。
她呆呆的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这人真不是阿骊吗?
轿子继续前往夜鹰...
来到夜鹰教,她刚安顿好...“姑娘,教主要见你。”
瑤霓歌一愣,這神秘人...竟然會點名見她...
跟著淺璃,来到修练池。
“来了?”刑阡夜佣懒的开口。
“怎么是你...”她還以爲能見阿驪了...
“对呀...咱们又碰面了,小女娃。”意味深長地説。
“阿骊呢...你知道他在哪吗?”她急不及待地問。
“在那边...”指向池中央。
池中央,躺着一名长发男子,一身黑衣雍容华贵,一双银眸犹其夺目。
“是阿驪!”她不管那麼多,跳下池水,游到他身邊。
可這是練功池,像她這樣沒有任何修為的,是無法通過的...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
“夜...你干嘛!”剎驪陌马上游过来找她。
刑阡夜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她竟然会二话不说就游过去他身边。
“霓娘...”看著懷中人兒,他的声音既焦急窝心还有痛苦...沒想到,她還是來找自己了...
不知过了多久...
感觉有人帮她换好衣,并抱起她...
沉睡中的她,感觉到一双手环抱着你,似乎想把你放到床上...
迷糊间,她撑开眼皮,一个激灵睁大眼睛,同时有人传出了一声闷哼。
原來,他想把她放到床上,却忽略了自己力气不济的事实,这样猛地扯痛了伤口...
她有些感動,竟紅了眼框。
“咳,你自己上床休息吧,别像我这个病人,连一丝力气也没有...真不中用。我先走了,好生休息。”望著他離去,她心如刀割般痛着。
又过了几天...
自从那天后,就没有再见过阿骊了,她禁不住担心。那个死讨厌是不是又把阿骊关住了!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怎么来了?”見刑阡夜來了,她吓了一跳。
“小女娃,我和你商量些事,关于他的...”刑阡夜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阿骊身上的毒?”她入了正題。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他解除毒巫。”刑阡夜也直接說明了來意。
“什么事?”她竟然可以幫得上忙...
“练成《刑家禁术》。”刑阡夜說了重點。
剎驪陌在此时闯了进来,“霓娘别听他胡说!”
瑤霓歌皱眉,总觉得他们有什么瞒着她...
“也差不多了,你不宜在这儿待太久,是时候离开了。”他對她下了個遂客令。
“我们才刚在一起,干嘛又要将我赶走?我不走!”她大老遠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他...
“霓娘...听话!”他皱住了眉头,语气有点紧张。
“我是不会走的!无论你要用什么方法赶走我...我都不会离开你!”她氣結,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麼對她...
“你...浅璃!”剎驪陌召喚淺璃。
“教主大人,我在。”一眨眼便出現。
“把她带下去!”剎驪陌命令一出,淺璃沒給她反抗的機會,把她帶到了一間特別的陽房。
“璃姐姐,若你非要把我囚在这儿,对不起了...”瑤霓歌手一挥,把她迷晕。
“瑶姑娘,不要逆教主的意思...他只是為你好。”臨暈前,淺璃說。
為我好麼...我這麼做也是為他好...
夜鹰教重地...
“陌表哥,你这是何苦呢?”息璃神色凝重。
黑袍男子抿唇不语,负手而立,气度不凡。
原来他们是表兄弟,怪不得如此的相似...瑤霓歌躲在柱子後面偷看。
忽然息璃手中惊现一股黑气,竟向阿骊攻去...
阿驪怒目圆睁,长发飘起,额上红印泛起蓝光,一双眼眸充满戾气...
红唇变紫,浑身黑气,悶哼了声,他跌坐在地。“息璃...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体内剧毒会要了你的命!我这样做是为你好!”话刚说完,息璃整个人猛然被抽起。
息璃心下大惊,陌表哥竟然出尽功力对付自己...为了那女子的安危,竟然要取我性命么...
“息璃...你这次过头了...咳...”剎驪陌轻轻的咳了起来,英眉紧皱。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紧抿的红唇渗出血丝,最终不支倒地...
“阿骊你别吓我...”瑤霓歌走到阿骊身边,可他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乖乖去找刑阡夜练成《刑家禁术》,我保证他会脱离生命危险。”说罢息璃捂着胸口,扛著剎驪陌,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她去了找刑阡夜...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阴森的地方,四周毫无生气,血腥的,阴寒的...
楼梯上,坐着一个在哭泣的小男孩,那是刑阡夜跟刑妤菲生的孩子。
“你没事吧?”瑤霓歌把孩子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背。
“呜...”孩子往她怀中靠了靠,她不禁想起了小歌陌...也不知那孩子怎麼了...
她抱着孩子,步下了楼梯,这里黑色一片,令人毛骨悚然。
迷糊间隐若见到个人影,是刑阡夜...
“小雅儿...你终于舍得回来我身边了么...我的小雅儿...”他走到她面前,一把揽着...
瑤霓歌推開了他,“娘亲的死,天下皆知...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胡说!你不就是我的小雅儿吗?”他赌气般说,突然仰天大笑,一杯又一杯的酒,一饮而尽。
看他自暴自棄的模樣,她打了他一個巴掌。
被她打了一记耳光后,他一身红光,渐渐形成了一股杀气。
“我的小雅儿没死!”发疯似的嘶吼着,红纹延散半脸,一双红眸充满杀戳的气息,危险可怖。
“我娘她...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子...”果然他平静下来,很快回復正常。
“小女娃...你来是要我救你的如意郎君?”他长发飘逸,整个人满是魔性邪气,暴虐的眼神甚至带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嗜血张狂。
“我答应你练成《刑家禁术》,请你也遵守诺言。”她倒也淡定的說。
“这个自然,随我来吧。”他帶路,她一路跟著。
来到一处冰堡...
庭园内有几个晶莹剔透的冰雕,正中央,有一朵虽然凝固了,却仍不减美态的花。
她轻轻的摸了那朵花一下,花朵上的积雪迅速融化,它又活过来了,花瓣再度灿烂的绽放着...
“此后你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修练《刑家禁术》。”他說。
“知道了。”她望着魔约丝怔怔出神。
“你想清楚了吗?”他問。
“嗯。”為了阿驪,就算多辛苦,也要撐過去...
进入修练...
首先要练成,天魔之奏。
“只是一首琴曲而已,应该难不了我。”漫天飞雪下,那人正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背影孤傲,长发飞扬,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一阵天籁般的妙乐倾洒整个雪地...突然狂风暴雨,飞砂走石!
她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晕头转向,气血上涌,口中一阵腥甜,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一道彩虹闪光,从魔约丝中飞出一人,她探了探倒地的人的鼻息,绝世风华的脸上一丝漠然,眼底却闪过一丝痛惜之情,毫不犹豫地将小人兒带到冰堡内...
赫連雅将金针扎向瑤霓歌的要穴,又取出一粒药丸喂她服下。
一切结束后,默默地望着沉睡中的她,清绝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不久之后...
瑤霓歌醒来,发现娘亲正温暖的对她笑着...“娘亲?!我是不是...死了啦?”
“傻歌儿...你还好好的呢。”宠溺的笑笑。
“魔约丝是娘的化身,待你练成《刑家禁术》,我的使命也完成了,残念自然会消失。”見她一臉不解,赫連雅解釋道。
“我不要娘亲消失...”她的聲音带着哭腔...可若她不練成,她的阿驪就活不下去...
“歌儿...就算以后你看不见我了...你要知道,娘亲一直都在你身边...好了,娘的小棉袄,努力继续修练吧。”赫連雅消失了。
修練期間,瑤霓歌看到了很多娘親的往事...
“今日之后,咱们都不知道几时会再见面了...”年幼的娘親說。“两位哥哥,雅儿送你们这对香囊,他日行走江湖时看到此物,那人必定是我无疑...”
“再见了...”赫連雅不舍的离去。
“这么丑的东西也敢赠与本少!”刑阡夜一臉嫌弃样却把它挂在了腰带上。
“雅儿...”年幼的爹爹說著,珍而重之,把香囊放在心口处的暗袋中。
原來爹娘和刑阡夜小時候便已經相識...瑤霓歌還是現在才知曉呢。
每次练功练到突破点,她都会看到娘親的回忆,這成為了瑤霓歌辛苦練功的動力。
往事如烟...
“现在我们彼此的血液混在一起,不再分开,没了对方就活不了!”這是刑阡夜的噪音。
“朕要生生世世地爱你,我们有三生三世的约定!”這是爹爹說的...
“纵然是缘来缘去分分合合又何妨...命中注定刻在三生石上...叹息无法遗忘上天捉弄分两旁...三生石上留下涙两行...”這是娘親...怎麼這樣悲慘的...
“为何她爱他爱得如此刻骨,爱那个不值得去爱的人...为了他放弃自由,放奔一切...小雅儿,我为了你可以檐下一切的痛苦,你却选择了他...原本自傲和清高的你,为了爱那人而委曲求全,整日躲在宫中...”這是...刑阡夜的獨白...
他們三人背後的故事...瑤霓歌今日大概是清楚了...刑阡夜愛娘親...娘親卻愛爹爹...
場景跳轉...
“天帝登基至今仍未立后,真奇怪...”只見父親走在大街上,民众立刻闭口不言,恭敬的跪着。
爹爹正要回轿,忽见一位年约六歳的男孩走过。
男孩皓似爹爹小时候的长相,而且腰带还繋着那个独一无二的紫色香囊。
那是当年娘親送爹爹和刑阡夜的香囊...难道...是哥哥!
“孩子...你娘是赫连雅吗?”爹爹問哥哥。
“你怎知道的!?”哥哥一脸戒备。
“请你...带我去找她...”爹爹将怀中同样的紫色香囊交给了哥哥。
“爹爹...!”哥哥一脸震惊。
爹爹主动抱起了哥哥,两人去到了娘親的住处。
“娘,阡夜大叔,我回来了...”哥哥跑進屋內找娘親和刑阡夜。
咦...娘親和刑阡夜...怎麼住在一起了呢...
“我家烈儿带了谁回家了?”看到来者时先是一怔,有一股酸气从身子里发出,眼看涙就要夺眶而出,娘親别过头去。
“雅儿...我来接你们回家了...”爹爹擁住了娘親。
“好...”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搂住,娘親靠在爹爹懷裏一臉幸福。
直到他們離去,刑阡夜才從屋內走了出來,仔細一看,他的脸上,有兩條早已乾涸的涙痕...
刑阡夜還真可憐...這單戀持續了這麼久了...
不知不覺中,《刑家禁术》瑤霓歌已经突破到最后一重了呢...
“噗...”她吐出了口血,是走火入魔了吗,只觉全身难受到极点...
“别怕,娘将我的一点功力传你就练成了...歌儿切记,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要么登上权力之颠,要么就远离尘嚣,别像娘一样,沦为政斗的祭品...”赫連雅漸漸消失。
娘親的最後一點回憶...
“夜兄,怎么光临寒舍,也不打个招呼就走呢?”是爹在說話。
“你明知故问!她留在塞外不好么?为什么要把她接回宫内!”是刑阡夜,他竟闖入天界找娘親...
“我自会保护好雅儿,不劳夜兄费心。”爹有些不悅。
“是么?我看你这样做是把她往虎口送去!”刑阡夜算到娘親會有個劫難。
“若连自己的妻儿也保护不了,我又如何能让整个天界繁荣安定?”父親想必日後也後悔沒聽刑阡夜的話。
“好一张口齿伶俐!哼!”眼泛怒光,刑阡夜拂袖而去...可他多麼後悔,當日沒把她帶走。
因為就是當日晚上,娘親的性命被大火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