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彤像是察觉到了注视一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言季亭快速的移开望着她脸庞的眼神。
“你可是醒了。”冰彤站起来,扭了扭脖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她眉宇间的疲惫,但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言季亭看似无心的问题,实则是问冰彤她照顾了他多久,毕竟他还没忘自己昏去之前,冰彤对自己讲的那句话。
“不多,也就三日。”冰彤看着他,很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她已经习惯了似的。
言季亭皱眉,看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冰彤,她当他没看到她眼睛下耷拉的黑眼圈吗。
“你去休息吧,这几日你也累了。”
“行,最近别吃他人给的吃食,你这毒不能吃的东西还挺多的。”
冰彤朝着门外走去,语句说的无所谓极了,似乎真的只是履行一个婢女该对主人的职责,想到此处,言季亭心有些凉,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微微扬起。
饭菜很快就端入了言季亭的房内,扑鼻的香味让将近四日没吃饭的他按耐不住,很快就坐在了桌子上开吃。
食物被一扫而空后冰彤端来了一碗黑色的汤水放在言季亭面前,光是那味道就与这饭菜极其冲撞,言季亭即使有些恶心,但还是忍住没吐,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冰彤。
我要喝吗?喝下去不会死人没吗?
冰彤站在他身旁,一脸的严肃。
“不喝完就一直耗着,不过我得提醒你,这药奇特的很,热的时候是药,凉的时候,可就是剧毒了。”
言季亭一贯的高冷被一碗药打破,他为什么突然想卖萌给冰彤看?!
不可以,他要高冷,他要霸气!
这样想着,言季亭端起眼前温热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刚咽下去还没来得及呲牙咧嘴就被喂了一把甜甜的东西。
“以后你要是想等着喝毒药我也不介意。”
冰彤说着开始收拾桌子,将碗筷一个个放在饭盒中提走。
言季亭回想着她逼自己吃药的样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然而快乐的日子一直都是短暂无比,不久,言季亭被宣入宫,而且必须带上冰彤。
冬季,很是寒冷,冰彤有些打颤。
言季亭看着站在门外打颤的冰彤摇了摇头,将手中白色的狐狸皮披风披在了冰彤身上。
“今日要见父皇,你这样颤着见他,怕是不大好吧。”
冰彤朝着言季亭笑了笑,表示感谢。
宫内。
“父皇。”“皇上。”
言季亭和冰彤几乎是同时出声。
“起来吧,你便是冰家丢失多年的女儿冰彤?”
皇上看着眼前的女人。
原本就绝的面庞被头饰与那一身粉色的长裙衬托的温柔极了。
“回皇上的话,臣女正是冰彤。”冰彤的声音也好听的很,正经严肃的时候声音反而越发的甜美,这与她的国色天香简直绝配,就像天降之女。
“亭儿,看来当初冰兰的四肢没白断。”
这句话听着似乎并没什么,可认真琢磨琢磨,冰家儿女断四肢,与她有何干系?她能说自己委屈不?
“皇上这话说的,难道是阿彤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冰兰的四肢,是她顽皮从屋顶掉落,怎和阿彤有干系呢?”
言季亭一口一个阿彤的叫着,自己的父皇不是不知道自己自小与冰彤交好,如今他宣他们进宫,不过是有人推波助澜,说了一些不该说的罢了。
“是父皇糊涂,一时口误。”皇上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冰彤,他觉得她有些眼熟,但至于在何处见过,他记不得了。
但他觉得,这个冰彤与十五年前粘着他叫舅舅的冰彤已然不同了,现在的她尽管样貌精湛,可她浑身所散发出的一种寒冷的气息,不是常人是无法发觉的。
“冰彤你先下去吧,在殿门口等着亭儿。”
冰彤低着头,弓着腰退出了大殿。
“亭儿也觉得此次阿彤的归来甚是奇怪,对吗。”言壁看着下面站着的儿子,他不相信言季亭没有察觉,他距离她那么远都闻到了草药味,更何况是与冰彤同住一府的言季亭。
“冰彤身上的草药味是怎么回事。”
言季亭朝着言壁笑了笑,理所当然的解释:“前段时间儿臣中毒,是阿彤给我解的,这草药味便是近日阿彤给我熬药时染上的。”
前段时间的确听说言季亭遇刺了,只是,为他解毒的竟不是医属部的人,而是冰彤。
言壁点了点头,示意让言季亭出去。
言季亭看着在门口摆弄雪的冰彤。
那模样,像极了十五年前的她,天真无邪,甚是可爱。
“阿彤,你若是喜欢殿前的雪,我给你移至府上便是。”
冰彤听到言季亭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看向他。
“那你便搬过去好了。”
午时。
“外面什么声音,吵死了。”
冰彤打开房门,却看见不断有人提着桶子进进出出,便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你们在干什么?为何要将桶里的雪倒在院内?”
“这是二皇子的吩咐,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冰彤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忙了,然后径直走向言季亭的书房。
书房内。
“言季亭,人家都是把雪倒在外面,你倒好,将雪搬进府,抽什么疯?”冰彤看着淡定的言季亭,气的不打一处来。
“那是殿前的雪。”言季亭淡淡的吐出了六个字。
“我管……”
我管你哪的雪。这句话还未出口。
等等,殿前的雪?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早上他们在殿前的对话,不是吧.......
她的玩笑而已,他要不要这么认真阿。
“哪儿的雪不是雪?我就随口一说而已,皇上居然还真让你干这事了。。”冰彤感觉面前的男人有病,病的不轻。
这言季亭还真是变化不端,自她来至府上,他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每日都要变着法子整她,今日她不过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而已,他就开始抽风。
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
“丧气,喜欢白色。”
从言季亭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好像也没有生气的趋势。
“所以能别搬了吗,很吵。”冰彤看着他,言季亭抬头看向她,她漂亮杏核眼里透出了一些无语是为什么?
“撤了吧。”
言季亭又将头低了下来,专注的画着手中的画。
冰彤点了点头,出了门。
十五后的第一次相见你明明伤的那么严重但浑身却散发着寒冷的气息,令人捉摸不透;来到府中后你又活泼开朗,好像没有任何心机;在殿前把玩雪的时候又像个孩子。
大概是因为那时你最像以前的你,所以我才像个傻子一样真的找人搬来了宫中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