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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府中刺杀

  冥栈容赖在琅琊府,自己挑了一间厢院,解忧一回来就去了他院子,但敲了几次门都没回应,她以为他不在,正想离开,房中忽然发出奇怪的动静。

  像是有人碰到了柜子。

  解忧心头一紧,怕他出事,行事无所顾忌,直接踹门。

  但——

  房里很安静,左右点了两盏油灯,解忧快速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床榻上。

  薄透的床纱落下,遮挡了里面的风光,不是很清晰,模糊的纱帘里,似乎有人躺在床上,那床厚被子快把人裹成了粽子,唯一露出个脑袋。

  解忧有点疑惑,正小心翼翼要走过去,被子里头发出声。

  “站住!”

  解忧定了定,确认是冥栈容的声音后,松懈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闯我屋子,想做什么?”冥栈容说话埋怨时,还有点懒洋洋的鼻音,仿佛打扰了什么美梦。

  “来看你死没死。”解忧没什么好语气,本就不欲多管,但转身要离开时,看到床上的被褥有几分膨胀,还有点不安分。

  按理说,他那显瘦的身板不可能占那么宽的地方。

  况且,睡觉还点灯?

  见她停在那不动,冥栈容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极了:“你还有事?”

  解忧目光轻浅,落在榻上,眼见她要过来,冥栈容肉眼可见的颤抖,尖叫了声:“你别过来!”

  解忧没理他。

  “我告诉你,我没穿衣服!”

  解忧到了床边:“你我之间的关系,还在乎这个么。”抬手便去掀开帘纱,想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但冥栈容从帘纱里伸出一只胳膊,制止了她想往里探的动作:“冥解忧……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这只胳膊,厚实刚劲,孔武有力,最重要的是,整个一截都毫无衣物遮蔽,赤果果的展现在她面前。

  除了脑袋和这胳膊,他整个人被厚实的被褥包住,解忧无法判断他里面是不是真的没穿。

  万一掀开,看到不该看的……

  她正在犹豫时,那膨胀的被褥却在这时无缘无故动了下。

  “嗯……啊……”冥栈容叫了声。

  这销魂的磁性音,揉入了骨子里。

  解忧震撼,这是她能听的?

  甩开了他胳膊,解忧往后一退,很快明白了什么。

  冥栈容身为世子,却一股纨绔作风,没半点稳重,居然在她府中与别人乱来!

  解忧看着被褥,冷冷的问:“你床上,是不是我府里的人?”

  他憋着:“不是。”

  她又问:“是你从外面抢回来的?”

  “没抢!”冥栈容咬牙。

  排除了这两种,解忧心里头好受了一点,这种事情若是你情我愿,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想起什么,解忧问道:“冥栈容,你好像还没娶妻吧?”

  他急了:“你问这……”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他极力在忍。

  该死!他好想死!

  见他痛苦得想叫不能叫,解忧不自觉的拧紧了眉,想必这被褥底下,应该相当的精彩,她若再待下去,只能说她脸皮厚,于是退出屋子,带上门,临走前,解忧不忘给他留下句关切的话。

  “你,多注意腰。”

  门关上,冥栈容立马从床上蹦起,看到手掌上的齿痕,又恼又气,低声哑然:“你属狗的,你咬我!”

  榻上,一个绿衫少女掀被而起。

  “你敢凶我!”少女气呼呼的从床榻下来,哼着声:“谁让你闷着我的,我透不过气,不就只能咬……”

  “你小声点。”

  冥栈容冲过去捂少女的嘴,出手太用力,直接把少女摁倒在床上。

  少女被捂,发不出声,胡乱的拽着他那只光滑的胳膊,趁他不备,少女又一口咬住捂嘴上的手。

  他强忍着痛,也没说话。

  良久后,直到院中脚步渐远,冥栈容确认解忧是真的走了,他才闷了声痛。

  少女松口,生气的问道:“她是谁啊?你干嘛这么怕她?”

  “这里是公主府,你突然来这里,就不怕被人发现?”冥栈容心里头恨不得立即把人撵出去。

  “这公主府虽然很大,可是我翻了墙一路走过来,都没什么人啊。”少女彷佛忘了咬人的事,轻朗道:“这么说,刚刚那个人就是公主了,是哪位公主啊?她有名吗?你和这个公主又是什么关系呀?”

  少女眨着好奇的眼,问个不停,尤其最后一个问题,问的真诚:“她走的时候为什么说要你注意腰呢?”

  刚才情势所迫被逼无奈,冥栈容不得已脱下左半边衣物,露出光滑的手臂,这会儿,手臂还被少女拽着。

  何况,他还把她压在床上。

  肌肤相触,难免产生异样。

  身下的少女懵懂无知,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冥栈容心中直跳,双眼瞬时变得缱绻柔情,气息也粗重地喘了起来,一种念想就快要蹦出。

  少女懵懂的看他,似在等他解释。

  见他呆呆的不说话,少女很疑惑:“是你的腰受了伤吗?起不来了?”

  这句猛地把他惊醒。

  理智到底克制了欲念,冥栈容连忙慌乱地从少女身上挪开,把自己手臂塞回衣物里,整理好凌乱的衣襟。

  想到少女提出的问题,冥栈容脸色铁青,心里把解忧念叨了数遍,尽说些乱七八糟的,带坏小孩子!

  这个词不好解释,冥栈容只说:“今天下马车的时候,我腰不小心闪了。”

  少女信了这番说辞,从床上起身,便真的过去关心他的腰,冥栈容忙说没什么大碍,糊弄过去,才让少女放心,不再纠结于这个奇怪的问题。

  绕着屋子一圈,少女想开窗,被他制止了,万一外面有人看到不好,少女无趣了起来,想到什么,忽然道:“我听说,这座府里有桃林。”

  冥栈容道:“桃林光秃秃的,一堆枯树,没什么好看的。”

  “这不能做,那不能去,你进了这里,也不能陪我玩了,”绿衫少女气得坐回床上:“冥栈容,你讨厌死了!”

  这里是晋国,冥栈容又暴了身份,不可能再带她明目张胆的到处逛,他过去安慰道:“过几日,我们回了龙海,我再带你去玩更好玩的。”

  说起来,冥栈容半个月前就已来到帝都,带着她玩遍吃遍,元宵佳节那日,若非他拉着她躲得快,便差点在大街上与解忧碰面,好在解忧与别人在河畔旁说话,没太注意他。

  ……

  晨早,蝶兰帮着冥栈容整理仪容,穿上赤色朝服的冥栈容,颇有英俊风貌,解忧一进来就盯着他看。

  “本世子自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冥栈容打趣说:“你这样垂涎欲滴地看着我,别是有想法。”

  “你朝服不错。”解忧去了他身后。

  “你要是喜欢,回来我送你,”冥栈容扯着袖裳,沾了点自夸的喜色:“反正只穿一次,你好好珍藏。”

  “你们男人穿过的臭衣服,”解忧在后面,看着他背部修直的脊,很有愠色,她说道:“谁要当宝贝。”

  两人彷如无旁人插科打诨,说话没羞没燥,蝶兰频频投去目光,难不成,二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虽是同姓,却无血缘。

  也不是不可以。

  蝶兰心不在焉,他腰上带子怎么也系不好,解忧忽然接过这活儿,蝶兰眼睁睁地看着公主为世子爷系衣。

  “昨夜,睡得好么?”

  “本世子不是那种随便人,”冥栈容没注意后面换了人:“你别乱说。”

  “堂堂龙海世子,一无娶妻,二无绯闻八卦,三无红颜知己,”解忧修长的手指,碰了碰他头冠流带,微微抿唇:“实在有点不太正常。”

  至少,比你正常吧。

  冥栈容心里头犯着嘀咕,她十六岁嫁人,绯闻满天,红颜知己遍地都是,前两天还收了个徐中尉。

  “昨夜和你厮混的……”解忧扯着流带,凑近了他耳侧,特意放慢了音:“是个男人么?”

  不然,为什么要躲躲藏藏。

  声音太近,冥栈容才知是她在后面帮着弄繁琐的朝服,他扯了扯嘴角,有点不自在,这待遇颇高,也很容易找死,他想回头,但她捏着头带,怕一转过去,刚戴好的头冠要松。

  解忧说:“我并非是迂腐人,对这种事,也是很开明的。”

  冥栈容哪知道她想的天花乱坠,被误会成那种人,他哪忍得了:“别诽谤我,我很正常,没那爱好。”

  “你这趟入宫,不怕皇帝和太后给你指个婚事,顺带把你留在帝都?”解忧弄好他系带后,去了他面前,双眸促长,在他身上流转:“一个未婚世子,挺抢手的。”

  冥栈容不以为意:“你瞎操什么心。”

  ……

  下午,从宫中回来后,冥栈容心情不畅,直奔解忧寝房,理也没理拦着他的蝶兰,嘭一声,把门关上。

  “你要去龙海?”

  解忧正斜躺在榻上,悠闲惬意的读书,被他关了门,光线没了,她没情绪的应了下:“嗯,你下朝了?太后给你说亲了吗?是哪家姑娘?”

  冥栈容没回答,上前狠狠地夺过她手里册子:“你去龙海要做什么?”

  书也没了,解忧不得已侧眸,撇见他脸色沉重,且极为疲惫,他在宫里既要和皇帝谈心,又和太后谈心,还要喝酒看歌舞,穿着这么厚重的朝服,半天折腾下来,确实挺累人的。

  解忧暂且原谅他的莽撞:“龙海风景好,我去看看。”

  冥栈容压根不信这鬼话,迟疑了:“你不会是真的想……”

  解忧先一步承认:“没错。”

  冥栈容不敢想,光是想想,就感觉自己脖子开始发凉:“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让我死在这里,也好。”

  说着,把脖子往前横,等她取。

  解忧评价了句:“怂。”

  “难怪你突然问我娶妻之事,早上又那么柔情蜜意给我系衣,”冥栈容看不透她,问道:“你真想这么做?”

  解忧挑唇:“你不想么?”

  “我不想。”

  他早就说过,他不想。

  解忧不说话,把书从他手上拿回来,倒正腾了下,同时抬起手,让他出去,别打扰她看书。

  ……

  夜色寂静,解忧毫无睡意,她掀了被褥,坐在床沿,深夜里的幽寂,令人沉重,解忧轻轻揉摁着。

  手痛。

  真他娘的痛啊。

  解忧坐了很久,摸到腰上荷包,拿出一个半指长的小瓷瓶,小瓶子在手心里滚挲,她低望着,又很久很久。

  外面忽然响起了杂乱的声音,那声音本来很远,接着越来越近,铿铿锵锵,似快要戳破她耳朵,仔细听,是刀剑声。

  解忧看了眼东面紧闭的窗户。

  “公主!”

  蝶兰霎时破门而进,完全没了平时仪态,提裙扑倒在她眼前:“公主……公主,不好了!”

  解忧不着痕迹地收好瓷瓶:“你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

  蝶兰伸手指着外面,磕磕巴巴道:“公主,有,有刺客!”

  “你若是怕,”解忧缓了缓:“就找个地方躲躲,记得别出来。”

  “啊?”蝶兰惊色未定:“奴、奴婢得护着公主,公主您别怕。”

  怕?

  解忧心中笑了声。

  又不是来杀她的,她怕什么?

  突然,窗户破响。

  东面桃林,刀剑纷纷簌簌,离她房间很近,此刻,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刺客撞到了窗户,公主府本就破旧,窗子年久失修,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那刺客连人带窗,一起摔在了房间地上。

  黑衣刺客吃痛地爬起来,注意到什么,眼睛盯着床沿边的两个女子。

  一个女子着婢女服饰,颤颤巍巍的匍匐,像被绊倒在床榻下。

  另一个女子,身着锦白锻,气定神闲的坐在床沿边,她一双小臂放在腿膝上,双手合拢,十指交错叠紧。

  那衣着锦白的女子双目轻轻扫过来,刺客竟自感受到一股威压。

  刺客提了下刀,神色有些酝酿。

  这里是琅琊府,这座府邸的主子,刺客不认识,但是凭气势,能看出来一二,想必,那位声名狼藉数日不敢出府的琅琊公主,便是眼前这个锦衣白锻的女子。

  蝶兰被刺客的刀吓到腿软,怕这目光凶狠的刺客砍人,发愣过后,她赶忙爬起,抓着解忧上臂衣襟,抖声道:“公,公主,快,快走……”

  解忧没动,闲情地看着刺客。

  刺客也在盯着她,犹豫不决。

  “公主……”

  蝶兰快着急死了,实在不明白,都这性命关头,怎还能和刺客挤眉弄眼!

  以前琅琊府戒备森严,好歹有皇帝的佛柳卫在,现在是真没人护着,蝶兰只差跪下来求她快点走了。

  解忧心中其实没什么想法,刺客虽是来杀人的,但有正确目标,不是说这些刺客同情心泛滥不杀无辜人,而是——

  解忧顿了下。

  黑衣刺客似是开始有了点别的想法,提刀的手慢慢转了个方向。

  刀背发了银光。

  “我是谁,你也许知道,在动手杀我之前,要多掂量掂量。”解忧将这一切动作看在眼里,神情挑着:“万一,杀多了,闹大了,回去不好交代。”

  又是一番僵持的对视。

  片刻后,这名刺客败下了阵,没打算对两人下手,退后几步,转身飞出窗口,继续加入了桃林里如火如荼的战斗。

  解忧颇有感慨,能用嘴打赢的战,不必动刀动剑,她并不清楚对面刺客的主子会是谁,简单来说,这是一场心理博弈,说两句唬人的话,挺有用处。

  外头刀剑声还在继续,拨开哑然失色的蝶兰,解忧往外走去。

  谟安本躲在廊柱后偷窥形势,见寝房门打开,又看见到解忧现身站在了门口,谟安登时急了脸色,也顾不得刀光剑影,快步过来,急道:“公主,这里太危险了,您怎还出来了!”

  解忧看了眼这位中年男人,府中侍卫少得可怜,且没什么护主之心,遇到这种事,生怕遭殃,早早避开躲了起来,她是真没想,谟安敢靠近这里,以前也没发现他胆子这么大。

  想了什么,解忧吩咐谟安:“府外北面的街道,这时候有禁军巡检,你走偏门,去把人叫来。”念及什么,关切的补了句:“切记,路上当心。”

  谟安没想她怎知北面街道会有禁军,且正好在这时辰巡检,只知她委以重任,又听她说句关心话,差点老泪纵横,担忧道:“公主,那您……”

  “我无妨,这些人是冲着世子来的。”解忧解释了声,见他还不动,皱眉道:“去晚了,世子恐就没了命。”

  “……我这就去,”谟安听了也急,走前嘱咐:“蝶兰,你照顾好公主,不能让公主有闪失!公主,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谟安避开刺客,匆忙出府去摇人的沧桑背影,解忧难免黯然,府中人包括她自己,都是些老弱病残。

  遇到大事,确实不太行啊。

  解忧去了桃林,蝶兰不敢舍她离开,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边,蝶兰想不通,哪有遇事不躲,还赶着上去看热闹的,哆嗦着劝她:“公主,此处实在危险,不如,咱们出府去避一避吧。”

  “我方才说过,你若怕,就去躲着,”解忧知道蝶兰害怕,刚开始还能温和,说多了就会变得没意思了,她冷了声:“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蝶兰闭了嘴,老实跟着。

  桃林里,龙海世子被刺客困住。

  那些人下手刀刀狠意,恨不得往死里砍杀,万幸桃林有树遮挡,冥栈容身手非凡,躲了几拨杀招。

  冥栈容以一敌多,难免力有不逮,隐约开始处于下风,臂上被人割了一道,他抬起头,看到解忧后,咬了咬牙,竭尽全力破开围杀的小口子,提着嗜血的剑,飞速的朝解忧奔去。

  这股怒气冲冲的模样,吓得蝶兰后退,正好腾出空间,冥栈容趁势来到解忧身边,毫不怜惜地把她往追来的刺客人堆里推。

  解忧哪知他会来一手见鬼的操作,毫无防备被推到了前面,拉开了数步距离。

  一群刺客已经和解忧面对面。

  蝶兰人都傻了。

  这位世子今早还和公主插科打诨,还说什么昨晚厮混,怎么到了晚上,世子和公主是结大仇了吗?

  可这些刺客……

  蝶兰傻得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冥栈容得以喘了口气,把前面的解忧当成了肉盾:“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冥栈容,”解忧斜后看他,扯了扯嘴角:“你一向都是这么无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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