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终于相见
翌日,谢云意瞧着外头风和日丽,便带着凤倾梧寻了司徒漫去裁缝店。
老板娘是个聪明人,瞧见他们俩便亲自迎上前,那一身紫色织金牡丹纹的外裳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美轮美奂。
这是京城最好的一家裁缝铺,也是唯一一家常服孝服一同售卖的店,实属难得。
“世子妃与侯夫人可是许久未来,今儿要做什么样的?是外裳还是早秋装?今儿个来的可是巧,刚进了一批新布料,全京城只我们家有,绝对包您喜欢。”
富态的老板娘微微蹙眉朝闲暇的两位绣徒一抖袖,两盏茶便立刻递到了他们面前。
“孝服。”
谢云意眼皮微低,将喜怒哀乐都藏的仔细。
简短的两字让老板娘的笑容顷刻凝固在脸上,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停地搅着。
“这这这……”
如今外头都在传老王爷病的厉害,如今二人来做孝服,可不是意味着老王爷不行了吗?
“怎的,老板娘可是觉得不可?”
“不,怎会?”
“二位楼上包间稍候片刻,这就立刻派人替您二位量身。”
老板娘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正常,可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一进屋,谢云意便开了窗,随后与不远处的一人相视,浅浅一笑。
二人微微颔首,随即谢云意眼角含笑默默又合上了窗。
“想要散布消息有多种办法,你又何苦要跑这一趟?今儿个天气虽好,却热的很,险些没将我热化了。”
坐在圆桌旁的司徒漫捻着帕子替自己擦汗,忽而口干舌燥,连忙替自己倒了杯热水。
“你可要喝水?”
谢云意点了点头,顺手在凤倾梧在脑袋上扎了两个小啾啾。
又等了许久,还是见不到人上门来,司徒漫有些着急了,没好气道:“他们动作也太慢了,可是瞧王府不景气,也耍起心眼子了?!”
瞧着她一脸认真,谢云意的嘴角微微上扬,抬眸望向她。
“才不是呢!”
凤倾梧的嗓门又大又细,将司徒漫唬的愣神,噗嗤笑出声来。
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
“你啊!竟也帮着他们说话了,你才多大呀,就知道胳膊肘往外头拐。”
“才没有……”
凤倾梧略显心虚,低垂着眼眸看着小巧却胖嘟嘟的小手,声音也比前一声小了许多。
谢云意只听脑子里一声叹息,紧接着凤倾梧叽里呱啦在她脑子里说了一长串。
【这不是被偷梁换柱了嘛,大舅舅想要进来也得花点时间。大舅母也太没有耐心了,在王府那么长的时间都等得,今儿个不过片刻钟就等不得。】
【待会儿见到了人,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只怕要哭的泪流满面了!】
又等了会儿还是没瞧见人来,司徒漫的耐心被消耗的一干二净,拍案起身,看着谢云意,脸上存了愠色。
“我瞧着是没有心思做这门生意,不等了。”
话落,门便被推开,伴着吱呀的开合声,司徒漫迈出去的脚又默默收回。
“你……”
司徒漫不可思议地快步上前,眼眶不知不觉中已经湿润,打转的眼泪迟迟不肯落下。
谢云怀的身形逐渐朦胧,就如同她梦里一般。
谢云意很识时务地没有出声,将凤倾梧转了个身,与自己背对着他们,也算是给他们一点儿相处的空间。
司徒漫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上他的脸颊,微微发颤的指尖写满了她的不安。
她生怕又是黄粱一梦,醒来后谢云怀又会不见身影,只剩下孤独的她一人面对现实
“你瘦了。”
司徒漫轻声道,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甚至一度哑声。
这三字之后,包含的是谢云怀死里逃生的艰险,是回京路途的胆战心惊,是不敢回家不敢与之相见的隐忍无奈。
这三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没事,我还好好的,瘦了还能胖回来,没事!”
谢云怀强颜欢笑着打趣,而司徒漫早已再也忍耐不住踮起脚尖紧紧搂着他,不肯松手。
“抱歉,让你担心了。”
当司徒漫抱着他的那刻,他彻底卸下防备,用力回拥着她,却发觉怀里的人比他还瘦的可怕,犹如抱着一副骨架。
谢云怀一怔,随即收紧了手臂,他真的害怕失去她。
谢云意见二人久久不出声,轻咳一声转身道。
“大哥大嫂你们也注意点场合,我还在这呢!”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能否尽快切入主题?”
“对,云意说的对。”
司徒漫恍然回过神来,松开谢云怀擦掉脸上挂着的泪珠。
“既然你出现在这,必定是有要事,咱们快些解决,别让人起疑。”
司徒漫笑着握住谢云怀的手,拉着他入座,又勤快地替他倒了杯水,随后便一直挽着他的手臂,再也没有松开。
“昨日你送来的信里说,要我替你寻太子的过错?这是何意?”
“你是想动太子了?可就算搞到了这些,以我现在的身份,我也没办法站出来。”
谢云怀是个明面上的死人,若是亲自把证据送到皇帝面前,不来个玉石俱焚,至少也会落个欺君之罪。
“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司徒漫从刚刚就觉得奇怪,怎的突然会将主意打到太子头上呢?
“就算太子行事荒诞,可他终究还是太子,一个搞不好就是玩火自焚的!”
“你到处散播消息说父王命不久矣,不会是冲着太子去的吧?”
司徒漫看着捉摸不透的谢云意,浑身浸着一股凉意,握着谢云怀手臂的手因为担忧渐渐收紧。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念头迅速占领了她的脑子。
“该不会,老夫人也是因你而病的吧?”
谢云意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保持沉默,也算是默认。
“云意,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绕这么一大个圈子,又是为了什么?”
谢云意的手指不停地绕着茶杯打转,随着司徒漫的问题落地,刹那停住。
金黄的茶水,犹如一面明镜倒映着她冷峻的面孔。
“我不单单要给凤远宴做一个局,我还要让严家心甘情愿入局。”
“为何林氏通敌叛国却仍旧安然无恙,为何凤远宴能悄无声息地改头换面,为何林氏与严氏关系密切,这些你们都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