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仪没想到姚沐川会这么说，但仔细想想也不意外。

　　顾渊对姚沐川真的很好，耐心细心，答应他的事从不食言，会主动抱他，会跟他一起做一些无聊的事，也会跟他谈论古籍学问……似乎真的超过了这个时代大多数的父亲。

　　可是顾渊不是普通人，姚姝仪愿意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但在某些事上终究是不能强求的。

　　可晨晨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顾渊对他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了吗？

　　姚姝仪起身坐到姚沐川旁边的椅子上，这里上次还是顾渊坐过的，他在这里给姚沐川辅导过功课。

　　“娘亲？”

　　“晨晨，这个娘亲不能做主，你得问问你顾叔叔。但无论顾叔叔做不做你的爹爹，他对你的爱是不会变的。娘亲也是，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在娘亲这里，你都是最重要的。”

　　姚沐川从不怀疑娘亲对他的爱，此时看着娘亲担忧的神色，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明明娘亲对自己那么好。

　　姚沐川能想通，但心里酸酸的，他伸手想要姚姝仪抱抱。

　　姚姝仪自然是一把抱起他，不知不觉他一天比一天大了，现在抱着都已经很吃力了。

　　姚沐川只是想让娘亲抱抱他，在她怀里拱了拱，深吸了口气就想要从姚姝仪怀里下去。

　　姚姝仪没松开，捏了捏姚沐川胳膊上的软肉问:“晨晨，是不是书院里有人说了什么？”

　　“没有。”

　　姚沐川趴在姚姝仪的肩膀上摇头。

　　他是柳先生的直系弟子，日常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他们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

　　其他人在他面前也不敢说什么，背地里，背地里的话他也听不到。

　　“娘亲，我不想要爹爹了，我有娘亲一个人就够了。”姚沐川的语气很坚定，双手揽着姚姝仪的脖子，力道越收越紧。

　　“娘亲，对不起。”

　　姚姝仪的心猛得一紧，她没说什么，只是抱紧了姚沐川。

　　等他的情绪平复下来，再次想从她怀里下来时，姚姝仪才松开他。

　　姚姝仪本以为姚沐川经历了这些情绪起伏，是想要休息一下的，没想到他喝了点儿水，立马又投入到案上的书本中。

　　姚姝仪再次刷新了对姚沐川的认识，她以前上学时虽说也是个学霸，但绝对没有这么投入过，也没有小小年纪就能吸收这么多的知识。

　　这个怕不是遗传了那位不知道死哪里了的亲爹吧。

　　可已经很晚了，姚沐川还小，睡眠得够。

　　姚姝仪强硬得制止他继续发疯图强:“先洗漱睡觉，明早再起来学习。”

　　姚沐川抬头，眼睛像是小鹿似的眨巴了一下，见拗不过姚姝仪，乖乖得合上书，跟着姚姝仪去洗漱。

　　睡前，姚姝仪照例给姚沐川掖了掖被子，然后准备躺好睡了。

　　但姚沐川一直盯着她，也没说话，姚姝仪上半身又撑起来问:“怎么了？”

　　“娘亲，你还没有亲亲我。”姚沐川很害羞，但装得一本正经的。

　　姚姝仪:“……”

　　她以前睡前是会亲亲姚沐川道晚安的，但是这小屁孩自从上了几天书院后就不让她亲了。

　　没想到今日是个例外。

　　她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亲，伸手拍着他的后背哄睡。

　　这一觉，姚沐川睡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