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茗走后不久，顾渊就带着姚沐川回来了。

　　刚到门口，姚沐川就从顾渊的怀里滑下来，蹬蹬跑到姚姝仪跟前：“娘亲，我们回来了，给你带了好吃的。”

　　姚姝仪抱着姚沐川，额头抵着他的蹭了蹭，笑着问道：“什么啊？”

　　顾渊从元福手中接过食盒，走上前说：“鸡丝面和姜蜜水。”

　　他揭开食盒盖子，先拿出鸡丝面，汤和面是分开的。

　　汤是拿小盅装的，下面还煨着炭火，大冷天的也热腾腾的，还冒着小泡泡。

　　顾渊把汤倒进装面条的碗里，拿筷子抻开后才把筷子给姚姝仪：“趁热吃。”

　　姚姝仪边吃边问：“你们吃的是什么？”

　　“跟你的一样。”

　　“娘亲，我吃了一大碗。”姚沐川坐在姚姝仪旁边，晃悠着小短腿跟她炫耀：“顾叔叔也吃了一大碗。”

　　“晨晨真棒！”姚姝仪放下筷子，笑着摸了摸姚沐川的头发。

　　有些乱了，但都要睡了，就这样吧。

　　姚沐川今天吃得很饱，还喝了好几样甜水，他很开心。

　　见姚姝仪没夸顾渊，他觉得顾叔叔应该会伤心的，看在他今天带着自己吃了好多好吃的的份上，姚沐川给顾渊争取夸奖：“娘亲，还有顾叔叔呢？”

　　“什么？”姚姝仪没有理解姚沐川要干嘛，扭头看向顾渊。

　　“顾叔叔今天也吃了一大碗哦。”

　　姚姝仪抬眸看着顾渊，嘴角含着笑意，眸子里满是打趣。

　　顾渊：“······”

　　姚姝仪盯着顾渊，慢悠悠得说：“你顾叔叔也很棒哦！”

　　那个尾音转了好几个圈儿，像是含着钩子一样。

　　顾渊的神色都不自然了，这么大了还因为吃饭吃得多被人夸。

　　要是小时候可能会开心，但现在，尤其是被姚姝仪打趣的盯着，被姚沐川邀功似的眼神望着，顾渊莫名得有些羞耻。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捞起晃荡着小腿的姚沐川，逃也似的出了花厅：“你先吃，我带晨晨去睡觉。”

　　姚姝仪：“······”

　　姚姝仪继续吃面，等她再进去时，顾渊坐在窗前的卧榻上看书，里间传来水声。

　　“晨晨在洗漱？”姚姝仪问着走过去。

　　顾渊合上书本，抬头看过来：“嗯。”

　　他的神态非常自然，好像刚才那一幕是姚姝仪的幻觉。

　　姚姝仪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伸手勾了勾顾渊刚才放在桌子上的书：“怎么想起来看它了？”

　　“随意翻翻。”顾渊往里间看了一眼：“晨晨最近在读这个？”

　　“嗯。”姚姝仪点头，拿起来随意翻了两页，上面还有姚沐川自己的注解：“他自己要读的，孩子好学，我这个做娘的总不能拦着他上进。”

　　顾渊也难得开起了玩笑：“你这话要是叫其他孩子的父母听到了，还以为你在故意炫耀。”

　　“故意炫耀倒没有。”姚姝仪放下书，抹平唯一一页的褶皱：“不过晨晨是真的厉害，我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是做不到主动读这么深奥的东西的。”

　　这话顾渊认同，他像姚沐川这么大的时候，迷恋上了舞刀弄枪，读书上了就落后了一些，没少被先生打手掌心。

　　就算后来在读书上也算是小有成就，部分人对他还是以前的印象。

　　尤其柳先生，现在对他的印象还是不爱读书。

　　伴着里间断断续续的水声，姚姝仪和顾渊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着话。

　　没有严肃的朝堂政务，也没有民生国计，都是些闲话家常。

　　放在普通人家，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可却是顾渊求之不得，盼了多年，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