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冀州
冷冷清清的大殿里没有点灯,临近黄昏,血红的晚霞映入房间中,如同身处血泊,黑与红在不停地交织着。
温衍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愣愣地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他体内的魔力又增强了些,服用人鱼泪之后,体内的魔障被完全清除,魔力又在渐渐上升,此时的他就算吞食别人的灵丹,也不会在染上魔障,身上的伤也因强大的魔力正在一点点好全。
今日是俞朝歌大婚,她没请任何一位亲朋或者好友,只是任由温瑾瑜请人来给她打扮,顺从地穿上婚服。
她身形高挑,又穿了一身白色的礼服,头上白色的羽纱倾泻而下,看起来格外圣洁、优雅。
“你今天真漂亮。”温瑾瑜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脸,“不愧是圣女,你的体内果真有红梅圣灵。”温瑾瑜撩起一缕她的长发,放在鼻尖嗅了嗅,那强大的灵力将她一头黑发都染上了红梅香。
朝歌紧紧拽住裙角,任由他抓起自己的手,慢慢朝着宫殿走去。
两人携手走到殿外,身边的灵修吵吵嚷嚷地为两人祝贺,大呼圣女万岁,身上落满了收获祝福的白铃花,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朝歌却是任由着温瑾瑜牵着自己的手,游完一圈,面上并无半分高兴。
两人行完礼之后,便回到了房中。
温瑾瑜牵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笑眯眯地看着她,替她将头上的发饰一个个拿了下来,“你今日不开心,可是你不愿意嫁给我?还是还爱着我那皇弟?”他虽是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只留一片冰冷,目光灼灼地看着朝歌。
“我既然已经同他和离,便不会再想。”朝歌冷着脸,自顾自地将手上的玉镯摘了下来。
“你是不会?还是不敢?”他用力捏住朝歌的下巴,将她的头扭了回来,力气之大,令她头上的华冠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当”的脆响。
“朝歌,你是圣女,是光灵修里最厉害的灵修,所以我留你,娶你为妻。你可能明白我对你的好?”
看着他有些狰狞的脸,朝歌还是点了点头,“是,我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为何心里却还是有那个人!。”平日的温和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他狰狞的脸。
“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我的肉体,难不成还要禁锢我的灵魂,禁锢我的心?”朝歌抬头,淡淡地与他平视。
“既然你不想让别人死,那就就只能对我一心一意!你只能是我的!”他用力摇晃着朝歌的肩,势在必得地看着她。
“若是如此,你还不如杀了我,让我死!”朝歌反手握住他的手,愤怒地看着他,将指甲狠狠嵌到他手中。
“我不会让你死,你也不会死,”温瑾瑜狠狠甩开她的手,勾唇一笑,捏起她的下巴,“因为你死了,我有很多种方法折磨你爱的人。”
他强行将朝歌从房间里拉了出来,用了个缩地符来到了沧州的圣灵山。
“你不是要证明你的真心吗?这圣灵山便是最接近天道的地方,若你告诉我你不爱温衍,我便信你的真心,以后会温柔待你,同你恭恭敬敬,相敬如宾;若你不说,便是你对我不诚心,我让你三叩九拜,登上这七七四十九阶天梯,在这里饱受风霜,受尽折磨,便原谅你,你想要如何选?”
寒风吹得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只是片刻,便已经有雪花落在肩头,温瑾瑜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在等她的回答。
沧州严寒,他故意带着她来到圣灵山,只让她着了一件薄薄的婚服,分明就是想为难她,让她选择自己满意的答案。
“是朝歌对圣坛的祭司大人不诚心,我愿意叩拜圣灵山,求得你原谅。”她跪倒在面前的雪地上,淡淡地看向温瑾瑜。
温瑾瑜见她面色不改,瞬间放声大笑,“好好好!好一个痴情的人,那你便就在此处,好好反省!”他将她身上的灵力全都封住,拂袖离开,留她一人在圣灵山下。
寒风呼啸,刺骨的冰冷传来,朝歌哆嗦着跪了下去,叩首,起身走了一阶,又接着跪了下去,叩首……
直到额前流出鲜血,一滴一滴流在天梯上,她也不过才拜了五阶而已。
寻常人根本不会选择在冬天登上天梯,既不划算,还要受天寒地冻,而今的朝歌没了灵力,与普通人一般无二,也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全身无力,只觉得寒冷无比。
她为何而拜,她想求得原谅的到底是谁?她伸手捂住胸口,只觉得心脏在隐隐作痛。
她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亲人,也无愧于温瑾瑜,唯一亏欠的人便是温衍。
她想起那日在冀州,被温瑾瑜拦下,铁了心要让她前往圣坛。
温瑾瑜知道她是温衍之妻,一定要让她做出选择,离开遍同温衍和离,若是留下,便连同温衍在内所有亲人都得死。
她知温瑾瑜灵力不凡,不成想却是大陆第一个即将修得真仙之人,她打不过,温衍也是。温衍刚祛除魔障,又要杀了冀州王,自己的姐姐妹妹都只是普通的灵修,即使她能冒险,也不能让自己的至亲之人冒险。
书中温瑾瑜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前期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后期才会暴露本性。
他母妃是圣坛中人,天生光灵力,他一出生便被培养成下一代圣坛祭司,他早已被洗脑,从小天赋绝佳,却仍然遭到非人的虐待,导致他对统一六州有一种近乎执念的变态欲望。
圣女百年不出,他的圣坛便一日恢复不了,那日在冀州,他知道了朝歌身上有红梅灵力,便想将她据为己有,只有朝歌在他的身边,他才能安心发扬圣坛,完成自己的宏图大志,所以他绝不让朝歌对温衍还有二心。
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朝歌的灵魂,她的心,必须全都是他的,这样他才会真正的安心。
朝歌早期一直在解决州内问题,不成想,却忘了推动原来的剧情,让圣坛发展到了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她朝着台阶重重砸下一拳,骂了句脏话,这温瑾瑜真是个狗东西,不仅将她带走,还强行改了她体内的焚火契,令她不得不对温瑾瑜的话言听计从,若有不从,便是焚心之痛,灭身之苦。
如今漫漫雪原,却没人能听到她的真言,她鼻子一酸,蓄了泪水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