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见底的海洋被分成了两半,露出一条小道来,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人鱼们吓得连忙退开,排成两排,恭恭敬敬地看着四人。
温衍抱着朝歌,晦暗不明地朝着小道看了下去,幽深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头。
“来吧,我不会对你们动手,”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温衍沉了沉眸子,单手结了个印在海面上,保证了安全之后,这才跟着领路的人鱼走了下去。
俞芷沅看着他走了,连忙拖住君无墨,一并走了下去。
开始还是漆黑的海底,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只见深不见底的道路两旁站满了人鱼,她们手捧着琉璃灯,恭敬地低着头。
入眼便是美丽的海底世界,偶尔有几只灵鱼从身旁游过,翠绿的海草随着海水轻轻摇晃,海里还漂浮着数不清的海珍珠,折射出蓝色的光芒。
可惜,几人无心欣赏美景,只是大步跟着领路人鱼,不一会儿,琉璃建造的宫殿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领路人鱼站到一旁,朝众人行了行礼,一条金发人鱼游了过来,朝着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宫殿十分华丽,房顶上悬着几盏琉璃灯,照亮了整个水晶宫,正中央有一座人鱼雕像,目光深邃地看向海面,数不清的东海明珠挂满了整座宫殿。
四人随着金发的人鱼来到了最深处的宫殿,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前面的房间里飘了出来。
“你们来了?”话音刚落,大门应声而开。
开口的是一条年迈的人鱼,她的脸上布满的皱纹,蓝色的长发铺满了整个大殿,手上拿着一串佛珠,慈祥地看着众人,“你出去吧。”她朝着身后的金发人鱼摆了摆手。
一时间,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五个人。
“唔——”
怀里传来一阵嘤咛,温衍低头看向朝歌,“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王姐,你醒了!”俞芷沅欣喜地看着她,将身上的君无墨又搂紧了一些。
刚睁开眼,就对上了温衍担心的神色,朝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体内的灵力恢复了一些,身体倒是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放我下来吧。”
她对着温衍笑了笑,便打量起了四周,“好漂亮的地方,这是哪儿?”
“这里是海底的水晶宫。”老人鱼笑眯眯地开口回答道。
听到老人鱼的声音,朝歌这才发现面前的蓝发人鱼,于是恭敬地点了点头。
“请问您是?”
“我是人鱼族的祭司,”她手中的佛珠随着她的转动,发出“啪嗒”一声,“刚刚在海面上跟你们打架的是莉娅,她脾气不好,多有得罪,还请各位不要计较。”
“的确是脾气不好,”俞芷沅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我们虽然有求你们,但是并不是说低人一等,若是不给人鱼泪,大可遣我们回去,何必咄咄逼人。”
祭司倒也不在意她的无礼,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小姑娘,把这个给他吃下吧。”她将一枚灵丹拿了出来,递给了俞芷沅,“他患有眼疾,人鱼的声音应该对他影响很大。”
“多谢。”虽然有些不满,但芷沅还是恭敬地接过灵丹,喂给了君无墨。
只见他那紧皱的眉慢慢舒展,脸上的痛色缓缓减了下去,俞芷沅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您为何要见我们?”朝歌疑惑地看向蓝发人鱼。
“哈哈哈,”祭司爽朗地笑了笑,“我若是不见你们,这小魔头怕是要屠了我人鱼族。”
听了她的话,朝歌这才发现温衍身上的魔气似乎又增强了几分,连忙拉了拉温衍的袖子,小声说道,“你答应我的,魔障没有清楚干净之前,你不会用魔力。”
温衍将她搂紧了些,开口道,“我没用。”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人鱼泪来,我可以给你们,不过我是有条件的。”祭司目光沉沉地看向众人,一改慈祥,面上一片严肃。
“什么条件?”
“若是未来魔族开战,我人鱼族有危险,还请诸位帮帮我们人鱼族。”
“何出此言?”俞芷沅不解地看向祭司。
“我身为人鱼族的祭司,可以预测半分未来。前几年我为人鱼族预测未来,测试的结果本是大凶,可前几日我竟测不出半分未来,”她叹了口气,似乎又苍老了几分,“占卜是不曾有过改变的,所以我给自己算了一卦,深知自己大限将至,不能保护人鱼族。可你们几位身上,似乎有能改变人鱼族气运的东西,特别是你。”她将手指了指朝歌。
“唯独你的命数,我怎么也看不透,也许,这就是你能拯救人鱼族的特殊。”祭司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你不属于这里,可是,你已经存在了,所以,未来只能靠你。”
朝歌心下一惊,假装没听懂。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王姐不属于这里?”俞芷沅不解地看向祭司,只见后者神秘地笑了笑,
“天机不可泄露。”
俞浣阳正欲开口,就见祭司摆了摆手,“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接下来只看你们自己。”
“您说您能看人命数,那您可能看见他们三人的命数?”朝歌指了指身旁的三人。
“他们两个,造化只靠他们自己,”她指向俞芷沅和君无墨,“而你,你的命数一直都是大凶,不曾改变。”她又指向温衍。
温衍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朝歌看向祭司,“只有大凶,没有一点平兆吗?”
“有,但是一点平兆改变不了他的结果,他命中……”
“人鱼泪拿来。”温衍出声打断了她,“是吉是凶,皆有定数,不必看我的命数。”
“哈哈哈,狂妄的魔王,你想要的真的全都能得到吗?”
此话意味不明,唯有朝歌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她连自己不属于这里都能看出,那么温衍的命数,也如她所说吗?
人鱼泪被祭司拿出来放到了温衍手上,一共两颗,“诸位请回吧。”祭司朝着几人摆了摆手,困倦地闭上了眼。
几人从深海里又回到了海面上,莉娅在礁石边坐着,见几人来了,连忙翻了个白眼,额上摔的包格外显眼。
“你们人族,怎会如此贪心,这人鱼泪一颗就要祭司十年修行!”
看着她气愤的脸,温衍不动声色地当着她的面将人鱼泪吞了下去。
“你!”
“你什么你,人鱼泪又不是白拿的,赶紧带路。”朝歌斜了她一眼。
“哼!”莉娅虽心中有气,可祭司在他们临走前已交代过,不得有差池,于是她默默将手中被修好的权杖举了起来,将众人送上岸去。
四人回到了皇子府,简单收拾了东西,便又匆匆出发赶往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