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柏林
少年微微弯着腰,一身青衣衬的皮肤更加白皙,墨发如瀑一般,垂在脑后。
此刻他静静地的望着风止止,手上小心翼翼的比划着什么。
风止止皱眉,问道:
“你是个哑巴?”
听见此话,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摇头,手上动作不停。
风止止疑惑地看着,一边认真思索着,少年手上的动作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手语,理解起来很是困难。
她一边尽量的去理解着少年的意思,一边询问着系统。
“统统,这是怎么回事啊?给的资料里没有说他是哑巴呀?”
系统额头划过三道黑线:
【我叫祁年】
封止止生了逗弄它的心思,她捏起嗓子,娇滴滴道:“年年?”
祁年:“........”
静默了一会儿。
祁年没有说话,而封止止这边收到提示。
【系统打工不容易,侮辱统格遭雷劈】
【接下来您将被禁言七分钟】
【您已被拉入空白区域,接下来您的声音系统都无法正常接收】
“........”
沉默是金
一秒
两秒!
封止止委屈巴巴的打字回复:“错了!我错了.......”
一脸高冷的将封止止拉出空白区域,祁年回答刚才的问题:
【他有可能是因为被囚禁的时间太久了,忘记了怎么说话,资料上显示他至少在那个地窖里呆了五年.....】
五年?
她怔了怔
可.....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左右
她的视线顺着少年的手上移,薄薄的唇上方,是如水一般温润的眼眸。
少年被囚于地下五载,眼中却没有一丝阴郁的色彩。
眸中纯净,不染尘埃。
真是令人诧异。
五年,
他没有怨,
也没有恨。
可是,人生又有多少个五年呢.......
“........“
她呆呆地望着他,
夏日的太阳如烈火一般,裸露在外的皮肤火辣辣的,但此刻她却觉得心里有些疼。
末了,她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随意的找了个石阶坐了下来,她垂下脑袋,静静地看着过路的蚂蚁。
她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那个无依无靠,在这世间孤寂飘零的自己。
那个时候,没有人爱她,也没有人在意她。
但她还是每日辛苦上班工作,日复一日。连封止止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挣扎什么。
但看着眼前的少年,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是自黑暗中开出的花,
是希望啊......
“........”
未时一刻,珍肴阁
屋内烟囱作响,屋外人来人往。
虽已过了饭点,但府内几个主子的饭点不同,所以到了正午时,起码要开三回灶。
此时几个婆子在西侧忙活切菜,剩下的几个厨子炒菜,屋内烟熏火燎,香味扑鼻。
门口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朝里张望:
“音茗,东苑的饭菜可做好了?”
屋内,一个清秀的小厮冲她招了招手:“流玉姑娘,是来给小姐来拿的吗?”
“是啊,今日小姐可是在日头下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我看着都心疼,可得多给小姐拿点好吃的。”流玉往里站了站。
日头毒,她的额头上起了细密的汗,一旁有个婆子冲她递来一个蒲扇,流玉笑着接过。
音茗笑道:“那小姐今日可有口福了,李大厨今日做好的的辣子鸡丁可香了,还有刚炸好的小酥肉,鲜笋蒸鹅,笋炒肉片,油焖大虾.......
姑娘挑几样儿赶紧给小姐送去吧!”
“好嘞!”流玉简单地挑了几样菜,又细心地盛了碗绿豆汤,将饭菜全部放进食盒装好后,转身离开。
府中的斋房离她们所在的院落不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流玉便走到了。
院落出奇的安静,半个时辰前,那个站在日头下娇小的身影不见了,流玉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在院中寻找。
亭上的石阶上,一个少女抱着腿坐在那儿,她的脸埋在胳膊里,看不清神色,只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流玉在她面前蹲下身,担忧的问道:
“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封止止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见面前担忧的小人儿,她扯了扯嘴角:
“没有,是这日头太毒了,汗水滴进眼睛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流玉松了口气,伸手将风止止扶起来。:
“那奴婢一会儿去打盆清水,洗干净应该会好些。”
“对了,今日啊,李大厨又做了好些好吃的呢!我挑了几样您爱吃的,小姐一会儿可要多吃点儿,好好补补!”
打开食盒,香味扑面而来。
她痛快的吃饱喝足后,流玉将餐盘简单地收好,准备去送到斋房。
流玉算是原主的贴身丫鬟,自小同她一块长大,身为贴身侍女的她不需要干什么粗活,一双手伸出来,就如同刚剥出来的葱根一般白嫩。
她看的入迷,突然脑袋被谁拍了一下。
“阿止,今天是不是又偷懒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调侃道。
一旁的流玉连忙行礼:“三公子。”
男子摆了摆手,捂嘴轻咳两声:“不必多礼。”
流玉连忙退下。
看人都走了,男子书生般文弱气质瞬间荡然无存,只见他随意的找了个凳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风止止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没弄明白他到底是谁。
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
沉默。。。
男子有些纳闷儿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如远山遮雾一般浅浅淡淡,细细弯弯的眉宇下,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粉嫩的唇轻轻抿起,看起来无辜又惹人怜爱。
长得像一朵楚楚动人的小白花,实则是个活泼好动的流氓兔。
“……”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风柏林疑惑
咦?
怎么不说话?连三哥都不叫了?!
莫不是.......让那些拐子给吓着了?
他有些奇怪的盯着她。
他在看她的同时,她亦在看他。
这文弱的气质,逗比的个性,再加上流玉刚喊的那声“三公子”,这人应是原主的三表哥风柏林无疑。
不过这位三哥似乎气色不太好,脸色苍白,发丝还有些凌乱。
她凑近看他:“三哥身体不舒服吗?”
女孩儿突然凑过来,风柏林吓了一大跳,他的脸白了白,强撑起笑容说道:
“三哥没事,阿止近来可好啊?”
“还不错,吃得好,睡得香。”想了想,她又问道:“三哥不会是又干了什么事儿,需要我背锅吧?!”
据她所知,原主的这位三哥可绝不是一个会跟人闲谈的主儿,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便是他了。
“诶?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不过.......”风柏林笑眯眯地伸出手比划了个手势,“好妹妹,能否借给兄长一些银两......”
风止止用手撑着下巴,疑惑的看向他:“三哥每月的银钱不比我的少,怎的开始向我借起银钱了?
更何况这个月的银钱不是刚发下来吗?三哥这么快就花完了?”
风柏林张了张嘴,一时有些哑了声,他这个表妹这次回来以后,似是聪明了不少。
不过,钱不够的话,该如何是好啊!他有些欲哭无泪。
眼前的人眉头蹙成一团,满面愁云,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风止止叹了口气。
不是她不想借他这个钱,风大小姐作为风将军唯一的血脉,银钱上的事对她来讲都是小事,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奇怪。
风柏林在家中排行老三,上头两位亲哥哥均在京中谋职,要借钱的话,于情于理也不会找上自家表妹(原主),况且在此之前,他从未找原主借过钱。
而现在他能来找上风止止,那只会有两种可能:
一,他所要借的钱数目巨大,他的两位兄长根本拿不出。
二,这笔钱的用途,他不敢让他父兄知道。
风柏林虽然平时胡闹了一些,但唯有两件事他是不沾的:
那就是嫖和赌。
这样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这笔钱究竟是拿来干嘛的呢?!
她想不通。
思及此,她认真的对面前的人说:
“三哥若是有顾虑的话,阿止可对天发誓绝不外传,只是妹妹担心这笔钱如果借出去,会害了兄长,还望兄长能够如实告知.......”
少女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令人无法拒绝。
他咬了咬牙,脸色愈发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