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冷嘲热讽
青鸾一把拉开叶南风,踢飞那射来的箭矢,险些就伤到了叶南风。
回身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手中正拿着长弓,嘴里还振振有词——
“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祸患!”
“乡亲们,都跟我一道出来,把这个祸害聊城的假神医拿来祭天!定是以为她惹恼了天神,才会降罪与聊城!”
那男子一喊,周遭原本紧闭的大门都敞开了,患病不严重,还能起身行动的百姓聚集一处,手中皆是拿着工具讨伐叶南风,口中高喊:“庸医,庸医,庸医!”
时至今日,叶南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百口莫辩,她一个人的声音太过渺小,轻而易举就被百姓的口诛笔伐淹没。
她本以为自己在任何大是大非面前都会沉静如斯,可直到这一刻,她心头忽而涌起了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委屈和苦涩。
自从抵达聊城起,她从未睡过一个好觉,全身心都投入到百姓的诊治上,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天候待命。
可结果呢?
非但没有听到一星半点的感激声,现在竟是变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
好在那神秘人给了她十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将百姓挡在身后,保护她的安危。
叶南风正想要解释,更糟糕的状况出现了,方才还举手高呼的百姓忽而有人昏倒在地。
人群中立刻爆发了不小的尖叫声。
“又死人了!庸医又杀死人了!”
“快逃啊!继续在这待着,还不知那庸医要暗用什么计策害死咱们,快回家中!”
人声鼎沸的街巷,此刻一片寂静。
叶南风孤零零的站在众人之间,眉眼皆是自责之色。
怎么会这样呢?
不得已,她去了城主府。
陈升亦是大门紧闭,只派了个人前来传话。
“叶小姐。”那城卫一脸轻视的模样看着叶南风,“你还有脸来城主府啊?聊城被你害得还不够吗?”
“原本不过是城外百十来人染上了疫病,你倒好,让全城的人都感染了!这就是你执意要让城外的重症患者进城的原因吗?”
“废话少说,让你们城主出来!”
青鸾和飞絮本就是奉命前来保护叶南风的,如今这些人竟是对她们小姐冷嘲热讽的,怕是不知道小姐是封二爷的人?
“青鸾,飞絮,不得无礼。”
叶南风示意二人退下,造成现在这种状况,她也有责任,怪不得人家说。
“我们城主没时间接见你,正在见绥化的信使呢!”
绥化?
那不是景玉恒负责治疗的地区?
不知他那边怎么样了,也是像聊城一般吗?
“这位大哥,还请你让我进去与城主一叙,谁都不想看到现在这种状况,必须尽早商议处理方法!”
“让她进来吧。”陈升道。
城卫这才将叶南风放进去,却把青鸾和飞絮二人拦在了外面。
“诶,我们城主说了,只许叶小姐入内!”
“这……”
青鸾和飞絮面面相觑,封楚墨可是嘱咐过要她们两人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叶南风身侧,万一陈升欺负了叶南风怎么办?
叶南风入内后,直接去了城主府大堂。
“呦,我当是谁呢,叶神医啊!”陈升言语之间的轻蔑和方才那城卫如出一辙。
叶南风长袖下的双手轻轻握了下,很快恢复如常,“陈城主。”
“叶神医可是又缺少什么东西了?是您手下的人找不到吗?要不要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叶南风看着他那副嘴脸,直想上去扇巴掌!
“不必,我今日来不是说此事的。”叶南风沉声道。
“这样啊,那叶神医请在门外先等上片刻,待我与绥化信使谈完,再传你进来!”
陈升手中把玩的石头吱吱作响,眼神睥睨着看向叶南风,神色之间尽是满腔得意。
叶南风退出后,只听房内二人似乎刻意放大的声音。
“绥化那边的疫病状况怎么样?”
“城主,绥化的患者已经基本痊愈了,景太医现在正处于收尾阶段。”
“哦,是吗?”陈升故作惊讶道,“没有疫病忽而复发的状况?”
“未曾……”
叶南风听着二人的对话内容,只觉得一阵阵挫败感。
她分明对症下药,也为那些百姓复查过,怎么会一夜之间……
不对,为那位叫做西凤的妇人检查时,这次的病情症状与先前完全不同。
难道真的有人故意为之?
——
齐王府,封楚墨正在看着手中的密信,是七杀使送来的。
“看来,小家伙在聊城的日子不好过啊。”封楚墨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爷,您近来脸上的笑容倒是越来越多了。”阿七如实说道。
“爷将你从昭狱养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观察这个的?”封楚墨转瞬变了脸色,“知道该怎么做吗?”
“您放心,属下是不会叫叶小姐出事的。”
那信上的内容正写明了聊城一事的真相,包括疫病为何突然复发。
封楚墨本想着将真相直接告诉叶南风,可思索几日,却还是觉得应该让她受受挫。
日后她可是要在自己身侧做事的人,受些打击也并非坏事。
再者,他也想看看宫中那个老东西到底想借此做什么。
若只是想换掉叶南风,那怕是动静太大了些。
既然太后已经摆上了这盘棋,他就好好陪她下一局,最后谁会先越过楚河汉界将了军,还不一定呢……
“老三,出来!”
阿七离开后,封楚墨看似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不知从何处迅速闪过一个黑影,跪在封楚墨身前。
“属下见过二爷!”
“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三日之限已经超了,怎么还没听到动静?”
老三从怀中掏出封楚墨先前交于他的龙纹玉环,“爷,那边说要等等。”
“等什么?等爷半截身子入土吗!”
封楚墨抬手一掌,掌风打落了桌上的烛台,叮铃咣当碎了一地。
“爷息怒!”老三沉声道,“那边说……”
“老三,你跟在我身侧的时间也不短了,该是知道我的脾气,有话就说,爷的耐心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