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们不想死
“再不过去,这些人真的会把这个孩子烧死的!”
叶南风情绪有些激动,音量没有掌控好,一下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起初杨镇居民的注意力都在小孩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队伍中混进来两个人。
现在他们都看了过去,慢慢地就将封楚墨和叶南风两个人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颇有威严的老者一发话,所有人都充满警惕和戒备地看着二人。
叶南风从封楚墨身后蹿出来,抢先一步道:“我们是游走四方的郎中,路过此地看到这里有异样所以才停留脚步。只不过,我们不解,你们为什么要将一个孩童活生生地烧死?”
封楚墨看着女人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若想要做什么事情,终究是拦不住的。
“郎中?他们说他们是郎中……”
“是真郎中还是又来的骗子……”
众人议论纷纷。
叶南风注意到,这里的人好像对郎中都充满了敌意。
她刚说完他们是游走四方的郎中,下一秒这些人就露出越发警惕戒备的眼神。
那眼神,就好像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似的。
封楚墨上前将她拉到身后,看向老者道:“内人唐突,还请见谅。”
老者打量了一下他,虽然蒙着面巾,但是浑然天成的贵气是掩盖不住的。
这样的气质,绝不会是跑江湖走四方的郎中可以拥有的。
他冷了声:“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得再踏入杨镇半步!”
“对!没错!赶紧走……”
镇民们情绪很激动,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像是以此来驱赶猎物的猎人。
“等等!”
叶南风岂是那种被人一撵就走的性子,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孩子被捆绑在柴堆上,下一刻很有可能就会被活活烧死,她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
“我能治好这个孩子的病!”她语气笃定,眼神坚定,“并且包括你们的病!”
镇民们再一次沸腾了。
“你听见没有,她竟然说能治好瘟神的病,还能治好我们的?真是大言不惭……”
“我们哪里有病?都是这个瘟神带给我们的灾难,只要把这个瘟神烧死了,我们就都好了!”
“没错!你们这两个骗子,给我们滚出杨镇!”
“滚出去……”
情绪激动的镇民渐渐逼近,连老者的眼中这一次都充满了戒备和敌意,没有发话的他已经默许了镇民们的躁动。
封楚墨扣住叶南风的手,准备带她冲出镇民们的包围圈,却被甩开了手。
他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诧之色。
只见叶南风面对躁动的镇民,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反而还迎了上去。
“你们这半个月以来,腹痛、窜稀、隔着三五天还会高烧一次,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躁动的镇民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彼此相望间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封楚墨眉梢微挑,有点好奇这个女人是怎么看出这些人的病状。
叶南风再接再厉道:“你们起初只是腹痛窜稀,现在应该成了呕吐,再往后拖,你们就会呕血,进不了食,最后就会被活活的饿死。”
镇民们这一下是真的慌了,不约而同地看向老者。
“镇长,您倒是说句话啊,我们不想死……”
“我还有孩子要喂养,我不能死啊!”一个抱着襁褓中婴儿的妇人哭着道。
妇人这么一哭,瞬间就牵动了其他人的情绪。
很快,哭声就连成了一片。
老者被哭得心烦,实际上内心里也抱有着最后一丝希望。
万一这两个外乡人真的能治好他们的病呢?
“我可以让你们留下来试一试,不过你们得先治好他。”
他指向一个方向。
镇民纷纷让开,露出被绑在柴堆上的孩子。
叶南风看向那个孩子,即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依旧还是低着头,浑然一副等死的状态。
这种心如死灰的状态让她心疼,这本就不该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
封楚墨的目光一直都在叶南风身上,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心疼,是对那个孩子的。
最初的时候他就已经观察过那个孩子,如果说这些镇民病重,那么这个孩子就已经是病入膏肓。
这样的病患,只怕对于任何一个郎中来说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想扔掉都来不及,谁还犯傻地往自己手里面去揽。
“好,我答应。”女人的声音坚决如一。
封楚墨勾了勾唇角,眼神流露出几分欣赏。
还真是……傻女人。
叶南风一应,这一次不仅是镇民,就连老者镇长也露出了几分惊诧的眼神。
许久过后,他才说:“镇子外面有一座破庙,你们带着他就在那里面治病,如果你们能将他的病治好,我们就信你。”
“没问题。”叶南风从容应下。
那个孩子的病情她大抵只能从面相上看了个大概,具体什么样还得详细检查之后才能诊断。
不过,她敢断定,这孩子得的绝不是瘟疫!
镇长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看年龄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这般的冷静和沉着倒真是令他眼前一亮。
他挥挥手,示意镇民们散开。
叶南风见此,和封楚墨一起将被捆绑在柴堆上的孩子解救下来,带着他离开,前往破庙。
镇长还是仁义的,也或许是为了试探,很快就派人送来了煎药等一系列的用具,还有一些药材。
破庙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十分对得起这个‘破’字。
屋顶上甚至还有好几个窟窿,冷嗖嗖的风直从窟窿里钻进来,让原本就萧瑟发冷的破庙变得更加的清冷。
小孩躺在稻草上,冷得瑟瑟发抖,下意识蜷缩身体,成了一小团。
叶南风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能够御寒的东西,只能又点了一个火堆。
但是由于屋顶上的窟窿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火堆烧起来的热度总是得不到拢聚,一发散,就感觉不到了温度。
她看了看窟窿,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