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赛诗会
每年的赛诗会,京城都会被粉饰一新。
此时的京城,宛如盛装的少女,年华正好,却比不过清河江边望江楼吸引人注意。
每年的赛诗会都是在清河江边的望江楼上举行,这里比城里任何一个地方都热闹。
望江楼主体建筑呈扇形向两边展开,每个窗口对出来线条交汇在一起就是赛诗台。
无论是从望江楼的哪一个雅间,都能清楚看到赛诗台的情况,而且还听得很清楚。
现楼上人满为患,门前江面上也停满大大小小的画舫,只为一睹赛诗会的盛况,一品今天出来的好诗词。
萧雨馨看到赛诗会快要开始了,有些按耐不住,不屑道:“叶姐姐,你真的确定王妃会偷跑出来吗?”
“再等等,或许外面画舫太多,王妃的画舫难以靠近。”
叶晓雪若无其事绣着荷花图,心里暗道:“王妃不来还好,若来,别把王府的颜面丢尽了。”
“叶姐姐,娘亲总说我猴子一样,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善良又沉稳。”萧雨馨撒娇地抱着叶晓雪。
叶晓雪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而此时在另一艘画舫上。
看着悠哉睡觉的王妃,小喜噘着嘴道:“王妃,您照这速度,赶到望江楼时,赛诗会早结束,你还能看到什么”
云冰琴想想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还是得去一趟望江楼,加速吧。”
咚!咚!咚!
望江楼内外,三声鼓响。
萧雨馨咻一下站起来,跺跺脚道:“赛诗会开始了,王妃还没有来,接下来可怎么办呢”
叶晓雪放下绣花针,走到窗前,面带浅淡的笑容道:“王妃来不来都没关系,反正不会影响到我们,我们一定要让王爷看到我们的好”
“那是,今年一定是叶姐姐夺得魁首。”萧雨馨酸溜溜地道。
“你又在取笑姐姐,雨馨妹妹去年一首蝶恋花词,晓雪望尘莫及,词魁也必然是妹妹的囊中物。”
叶晓雪专捡好话安抚萧雨馨,心里暗道:“若不是去年的品评人是老丞相的门生,词魁也是她的囊中物。”
想到此,叶晓雪眸中闪过一抹恨意,面上却堆起笑容道:“走,我们一起上赛诗台,希望今年有些新意。”
三声鼓响后,望江楼翘首期盼的众人不由失望,
“快看,那是谁家的画舫?”
楼上突然响起一惊呼。
接着就听另一个道:“天哪,那画舫好大呀!”
望江楼瞬间轰动,众人不由伸出脖子脚看向前方。
果然看到飞扬着冰字旗帜的画舫,靠近望江楼。
冰字旗帜,在京城没看到冰姓世家,这画舫的外形彪悍、霸气,远远看着像是一头猛兽,让人心生畏惧。
彪悍的外形,高大设计,一出场就震慑住所有人,人们纷纷站起来,挤到前头,踮起脚步伸长脖子看去。
离望江楼大约还有百米距离,画舫放慢的速度,顺着中间特意留出来的通道继续前行,停在望江楼的码头前。
此时,众人的脖子伸得更长,想看看到底是谁的画舫,出来的是什么人物。
片刻后,帘子掀开。
就在帘子掀开的一刹那间,看着站在帘子后面的绰约身影,众人不由倒抽一口气。
云冰琴蒙着面纱坐在茶几前,白色的衣袍,长发并不挽成髻,而是梳成发辫搭在胸前,简洁不失雅致的打扮,极为低调。
云冰琴娴熟地泡着功夫茶,不需要精致的妆容,不需要华贵的首饰,不需要露出容颜,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慑人心魄的气场。
赛诗台上,萧雨馨看着众人的反应,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
大婚时,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只要她出面,就会夺得一切的关注。
所以她才和叶晓雪设计激怒上官凌,想利用他除掉云冰琴,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望江楼的管事连忙上前相迎:“这位小姐,请!”
小喜不悦的说道“什么小姐,这是冰夫人。”
“是,是,冰夫人,请”管事看着架势知道自己惹不起,紧忙恭敬起来。
云冰琴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来,扶着小喜的手缓缓走到甲板上面。
行走间,宽大的衣袖随风大开大合,不仅没有遮住她的好身材,反而更衬托了她的美好。
站在甲板上,云冰琴抬头看一眼立在望江楼大门两边的石柱,淡淡道:“我听闻这两根石柱,原是要刻一副对联,因为一直没有的合适的对联,所以才一直空着。”
提到门前的对联,管事的腰杆马上挺直,语气略生硬道:“确实如此,冰夫人,请!”
云冰琴看着石柱道:“我有一副对联为望江楼而作,请管事转交望江楼的主人,让他看看可否合适。”把手中刚在画舫写的纸轴交给了小喜,小喜双手往管事面前一送。
云冰琴的声音并不算高,只是望江楼建筑奇特,能把平常声音扩大数倍,恰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楼上楼下所有人,包括萧雨馨和叶晓雪不由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盯着甲板上的修长曼妙的身影,随即面上的神情变成讥讽。
望江楼开业近十年,年年赛诗会都向外界征集门口上的对联,可惜从没有让楼主满意的对联,今年也不例外。
刚入四月,就有不少人送上自己冥思苦想出来对联,结果还是无一让楼主的满意。
结果早就在意料中,众人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云冰琴初上望江楼就要献上对联,却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都在想这位冰夫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管事似乎习惯这样的事情,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回头看一眼楼上,随后淡淡道:“冰夫人,此事陈某不能做主,请稍后。”
“好。”
“王……冰夫人,你怎么才到,人家还以为你不……来了。”
热情招呼声突然响起,众人心中讶然,循声看去,顿时就眼睛一亮。
只见萧雨馨正热情地向云冰琴打招呼,话中间的停滞似乎是有意提醒众人,这里省掉一个重要字眼。
把这个字眼加上后,就是明着讥讽着她。不敢来,这位是丞相之女,和她有仇的会是谁?都是人精。一看就明白了。
此时此刻,人们还是对云冰琴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赛诗台不是那么好上的。
欲上赛诗台,得在规定时间内闯过主办方设下的关卡。
这些关卡有可能是在限定内时间内赋诗或词一首,亦有可能是给出上联,在规定时间内对也下联,不然只能在台下看热闹。
“我不认识你。”
冷不丁,云冰琴口中飘出一句话,语气冷淡生疏。
众人的脊梁一凉,笑容僵在脸上,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萧雨馨的笑容也僵在脸上,说多尴尬有尴尬。
“王……冰夫人,这位是萧雨馨,丞相之女,凌王之侧妃。”叶晓雪马上出来打圆场,故意显示她的冷静沉稳。
“哦”
叶晓雪嘴角抽了抽。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此时,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从望江楼上飞身下楼,走到管事面前低语几句。这一幕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走。
“楼主说,请冰夫人把对联念出来,由大家一起品鉴。”少年的的话一出,全场瞬间沸腾,眼睛全盯在她身上。
叶晓雪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兴奋,不过很快就消失,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一眼萧雨馨,笑道:“雨馨妹妹,我们也一起品鉴冰夫人的对联。”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她清冷的声音,带着努力压抑下的颤僳轻轻响起。
在画舫上听小喜讲着望江楼的故事,就开始让小度搜查答案了。
待她的声音落下时,现场除了江水拍击江岸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声音。
楼上楼下,就这样一直久久地安静,谁也不愿先开口打破内心的震憾。
“好,好,好。”
过了好一会儿后,一阵叫好声,打破沉寂。
另一人马上道:“简直是千古绝唱,这副对联定能流传千古,冰夫人大才。”
突然一阵破空的声音响起,众人本能地抬起头,只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从楼上飘落,稳稳在石柱前面。
两人一出现,人群中马上暴出一阵惊呼声:“大家快看,是柳奕凡公子和凌王。”声音一落,现场顿时一片女子的尖叫声。
赛诗台再次沸腾。
柳奕凡,望江楼的楼主,天澜王朝的钱袋。
云冰琴的心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看清楚后马上收回目光,免得被他发现她的伪装
两人落地后,相视一眼后,突然一跃而起,凌空拔剑,以长剑代笔,开始在石柱上书写。
上下联从上往下,两人是同时一气呵成,苍劲有力不失隽逸的大字,直接刻在石柱上面。
这副对联,聊聊数语把此情、此景,此事写尽,意境跃然于纸面,说它是千古绝唱也一点不为过。
再加柳奕凡公子和凌王亲自动手刻上,足以证明这副对联是空前绝后之作,把这副对联刻在石柱上,他们是心服口服。
柳奕凡公子落地后,挽一个剑花,潇洒地收起剑。
当即又是一阵女子的尖叫声,看到他妖孽般的容颜,年轻姑娘们早把女子该有矜持抛之脑后。
只见他把剑一抛,撇下好友,大摇大摆地走上码头,朝云冰琴行礼道:“冰夫人高才,奕凡在这里谢过。”
抬手,做请的手势道:“冰夫人,你已经过关,请上赛诗台。”
现场瞬间尖叫声连连,一波盖过另一波。
奕凡公子亲自邀请,可是天大的荣耀,是多少女子恨都恨不来的事情,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落在云冰琴身上。
“呵”
一个字,众人一下子忘记了反应。凌王什么意思?
奕凡漂亮的脸上一愣,愣愣地看着上官凌,嘴唇动了几次,硬是憋出几个字
“你...认识?”
上官凌上前一步走到云冰琴面前,嘲讽道“冰夫人,不知你的夫君见不得人,还是冠他之姓配不上你。”
云冰琴的脸色瞬间的尴尬,又回到了正常。
怎么说自己做老板也很久了,喜怒不行于色还是可以的,只是被他这么说,还是短暂的尴尬。
萧雨馨今天一心想看云冰琴出丑,看到这一幕,不由窃窃私喜。
萧雨馨却不失时机地讥讽道:“王爷,可能她不屑冠她夫君的姓吧。”
闻言,众人眉头一皱。
“哼”
只见凌王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云冰琴见上官凌离开后,微微扬起下巴,淡淡道:“我只是来看看赛诗会的样子,想着不拿个礼品不合适,并无参加赛诗会之意。心愿已了,告辞!”
旋转身体,回到船舱里面。
“小丫头,玩的可好,玩出火来了吧”
云冰琴看着小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王妃,奴婢不知王爷也来了,奴婢听说他不参加这种会的”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做他的王妃”
“走,回府,吃火锅”
“容奴婢提醒您一句,您得罪了王爷,您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么获得王爷的原谅,而不是今晚该吃什么?”
“小喜,出门你答应我的,吃火锅。”
云冰琴看了她足足一分钟。
最后小喜败下阵来,苦着脸道。
“奴婢去想想办法。”
虽然她的主子是枚咸鸭蛋,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这段时间被云冰琴洗脑的也明白,咸鸭蛋是闲得发慌,富得流油。
只能宠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