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倾对被暗杀的事情缄口不言,她也告诉小玲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那些杀手为何要杀她,能活一天就过一天,要是后面真不幸殒命,那也会在地球醒来,继续上课,写作业。
她只是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而已,毕竟赵清辰在这里…
那个什么淑女宴才是最让她头疼的,不去又很可惜,去了又会出洋相。
清风阁那边,赵清辰看见手中的邀请函也是头疼,本想着,要不然就不让李云倾去那个淑女宴了,结果禹昭公主亲自发帖,看来是拒绝不了了。
“冷月,给惠欣送去吧!”
冷月正要接过帖子,没想到赵清辰忽然又收回去了。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赵清辰扬长而去,留下冷月尴尬地收回了手,这个公子也真是的,想去看王小姐就直说嘛。
柒月阁早已换了模样,原来那些青色蓝色的帘子早已换成了白色粉色,赵清辰大哥的东西也被收了起来,这一个大汉子住的地方现在已然是一个闺阁。
不知道大哥看到会不会抓狂,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很拒绝的。
“清辰,你怎么来了!”
李云倾本来在椅子上研究剑谱,看见那白色的衣角,就立刻弹了起来。
“喏,给你的!”
把邀请函递给李云倾之后,赵清辰就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李云倾硬着头皮结果,翻开那烫金的邀请函,里面是娟秀优美的……弯弯曲曲的……不知道什么。
“呵,清辰,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重重地合上那精美的纸页,李云倾清了清嗓子,然后鼓起勇气,极小声地在赵清辰说了一句话。
赵清辰眼神变得飘忽不定,一会看李云倾,一会看被晾在一边的邀请函,一会看了看门口。
“你说的是真的?”
“比金子还真!”
李云倾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就有点棘手了,赵清辰仔细计算了一下,距离淑女宴还有十天,学什么都已经晚了。
“惠欣啊,没事的,就当去玩。”
“嗯!”
没办法了,两人眼神交织在一起,是一种隐忍的忧伤,赵清辰甚至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下一秒就会憋不住,大笑起来。
这真是旷世奇闻,这个闺秀竟然不会识文断字…赵清辰没有歧视她的意思,只是当一个人站在一定的高度,总是对自身的要求很高的嘛。
“我也很绝望啊!我能怎么办?”
李云倾都快哭了…长得虽然还行,可姑娘家的做派她一分也没有。
“没事的!”
赵清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感觉像极了浓浓的兄弟情。这可能不是谈了场恋爱,而是拜个巴子吧。
“要不你去请个先生教一下我!”
李云倾一把握住赵清辰的臂膀,双眼闪动着可怜的光。
“请个神仙都帮不了你了!十天后午时入御花园赴宴。”
“这…这…”
李云倾立马收回手,虚弱地往后倒,连退了几步之后,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那哀痛的神色,那凄婉的眼神,那弱不禁风的身姿…瞧得赵清辰一愣一愣的。
“可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
最后,赵清辰还是拗不过李云倾,给她请了一个夫子。
“老师好!”
李云倾很标准地行了一个军礼,吓得老师以为她抬手要打人。
“小姐客气了,请坐…”
这个人一看就是个老顽固,一股浓浓地老教授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李云倾想起了自己大学的那个小老头。
“小姐可读过《家国论》、《礼书》。”
“不曾读过…”
“那我们就先从《家国论》学起吧。”
张夫子早有准备,顺手就从书袋了拿出一本藏青色封面的书递给李云倾。
翻开第一页,这笔画确实挺少的…李云倾满意地点了点头,最近几天没有睡好,看来今天可以在“老教授”地谆谆教导之下,做个好梦。
“家者,栖身之所,内心安宁之地……”
张夫子一句一句,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情到深处,甚至留下两行清泪。
李云倾云里雾里,梦里梦外,神魂皆失。
“唉,起来了…你这个姑娘家怎么这般无理…”
咚咚咚,敲击桌子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李云倾给震醒了。“怎么了,着火了吗,快跑啊!”
李云倾一个箭步冲到了屋外,自从那次翠月阁大火,她就有点畏惧火了。
张夫子见人跑了,连忙追出去把李云倾叫了回来,收了赵清辰那么多钱,有些事能忍则忍。“说你两句,怎么还耍小脾气呢,快进来,我们接着学。”
于是李云倾又坐在了桌案前,看着天数额,双眼无神地盯着张夫子。那张夫子嘴巴一张一合,越讲越兴奋,竟然和李云倾聊起来八卦。
“你知道这霜霖城的四大才女吗?”
咦,李云倾一下就来了兴致,“说说呢!”
张夫子放下书,双眼看着窗外的草坪花草,脸上一片向往之色,“排第一的当然是禹昭公主,那国色天香的容貌,飞仙般的舞姿,绝美的歌喉,简直就不像凡人啊!”
“你又没见过!”
又是禹昭公主,她真有那么好吗,切,就是被这些个吹出来的。
“本人我当然没见过,可我有她的画像啊!像不像看,想不想看?”
张夫子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李云倾眼前晃了晃。没想到这人还是个追星族,李云倾想起了日本的大叔都喜欢小萝莉,这夫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夫子。
“看,怎么不看!”
张夫子小心翼翼地摊开画,不让李云倾触碰,他把画靠近李云倾,让她眼观即可。
“这也叫长得好看?我觉得猪圈里的猪,田里的癞蛤蟆都比她眉清目秀。”李云倾看到她模糊不清,乱做一团的画作,哈哈大笑。
“休要胡言…”
张夫子立刻收回画作,低头一看,这画早已被他的汗水打湿,墨也在纸上乱跑,原本是绝色美人,现在成为了四不像。
夫子心灰意冷地看着画,丢也不是,不丢也不能留着过年啊…
“夫子,没事,不是还有三人嘛!你讲讲,我听着呢!”
夫子一把把手中的画揉成一团丢进纸篓,肥胖的身体灵活地旋转跳跃坐在李云倾前面的桌子上。
“这第二位啊,自然就是唐家唐维芳,清水出芙蓉,不染凡尘,善音律,一把凤鸣琴,弹奏的旋律无人能及。”
“不染凡尘,是尼姑吗?”
李云倾看张夫子又陷入了唤醒,不禁提醒他回到现实。
“你……不可理喻…”
“我的错,我的错,你接着说…”
李云倾见张夫子有点吹胡子瞪眼了,赶紧认错。
“这第三位是伍将军之女伍亦菲,此女为武将之女,可文采斐然,学富五车,若是女子也能参加科举,她必定让很多男人望尘莫及。”
“那第四个呢?”
“最后一个嘛,就是翰林院谢学士之女谢君兰。此女善棋艺,是个棋痴,五国的棋术她无不涉猎。”
“哦,这样啊…”
切,都是些老套路,琴棋书画,歌曲舞蹈,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那夫子,你看我怎么样?和她们比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张夫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实在是太伤人了…
“小姐你勤加练习……算了,你知道云泥之别这个词什么意思吗?”
“就是说差距很大,没有可能追的上…”
李云倾一本正经地回答。
“嗯,你们大概就是这个距离…”
嘿,这老头说话越来越过分了,她好歹也是背过唐诗宋词五百首,别侮辱人好不好,哼,狗眼看人低。
“你也别学了,赵二公子稍微给我讲了一下你的情况,放弃吧,还不如好好休息,调整好心态,面对残酷的现实…”
“再见吧!”
李云倾左手拿起张夫子的书袋,右手揪住他的衣领,往前拖行了几米,往院里一丢。那散落的杂物,和张夫子就已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院子中央。
嘭的一声,李云倾关上门,她想一个人静静。
“小姐,小姐,怎么了,刚刚店里的明叔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请您过目。”
小玲刚好看到了这暴力的一幕,肯定是这老头惹怒了小姐。不然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欺负老年人。
“我不想看…”
李云倾蹲在门后面,有点心累。
“好像是你上次说的什么水果,那我先拿下去了。”
“等等!”
就一秒钟的时间,李云倾瞬移到小玲面前,吓得这丫头差点没端稳手中的盘子。
“真的是柠檬!”刚才的不快早就被抛诸脑后,李云倾拿起一个柠檬细细地嗅着,就是这个味道。
“小玲,你过来,帮我写一封信给杜旻。”
小玲坐到刚刚李云倾听课的地方,拿起毛笔,等待李云倾发号施令。
“就这么些,将柠檬切片,陶盅洗净备用,准备冰糖,蜂蜜。然后将三片柠檬放入陶盅,洒一层冰糖,一勺蜂蜜,再放三片柠檬放,洒一层冰糖,一勺蜂蜜,以此类推,直至装满,然后密封起来即可。”
小玲歪歪扭扭地写着,不知道小姐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再添上一句功效,美容养颜,令肌肤白皙有光泽。”
“小姐,写好了…”
小玲站起来,将信递给她。李云倾拿出一个锦囊,将信放入其中。
“找个人交给杜旻就好了…他应该懂我的意思。”
“是,小姐。”
小玲绝对自己亲自跑一趟,主要是想去看看那两个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