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倾知道每次回来的路上都会路过一家药店,于是她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这个回春堂,名字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掌柜的,按这个方子抓三副药…”
“好勒,请您稍等…”
李云倾记得以前是个小伙子在这里当差,今天突然换成一个大叔还是很不习惯的…毕竟那个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所以李云倾印象比较深刻。
这药店今天没有了以前的热闹,记得以前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有好多人在这里排队看诊抓药,今天怎的如此冷清。
这一切的不寻常李云倾都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假装四川闲逛,打发这无聊的等待时光。其实是在一点一点地往门口挪动,今天出门没有佩剑,这赤手空拳的,可能也打不过坏人。希望是她想太多了吧,这只是巧合而已。
这大叔抓个药,还跑到后堂去了,那些药匣子不就在那面墙上吗。屋外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人路过,看来今天有一场恶战了。
黄柄涛坐在后堂,饶有兴致地喝着茶,其实他这个人不喜欢喝茶,可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特别想嘬上几口。
“人到了?”
“是!”
“那就按原计划行事…”
“是!”
这个黄粱中对黄柄涛那是中心不二,毕竟那是他的堂兄。这么多年,他们筹划了多少事,还没有几件是失利的,这次也不会有意外。
“不好意思啊,刚刚内急……小姐久等了…我这就为你抓药……”
“不妨事~”
李云倾几乎就要夺门而出了,可听到黄粱中这么说,她心中的疑虑就消除了大半。还是抓药要紧,毕竟不知这下一家药铺离这里有多远。她也是救人心切,没有考虑太多了。
“救命啊!”
突然,门外传来呼救声,李云倾本想出门看看,可她也有急事,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声音却越来越近,一妇人抱着孩子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回春堂…
那孩子浑身是血,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黄粱中正在抓药,看见这对母子很是惊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就好像这两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怎么了这是?”
他愣了几秒钟,脸上露出那种心不甘情不愿地表情,接过孩子,把他放到屏风后的小床上。
“掌柜的,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贪玩,刚刚从屋顶上摔下来…求求你了…”
那妇人声泪俱下,跪在地上使劲给黄粱中磕头。作为医者,当然是存有仁义之心的。他们黄家世代从医,黄粱中赶紧为这孩子止血。把李云倾晾在了一边,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这孩子比较急一点。
“怎么回事!”
又一个跑堂小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这个人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招惹的人,就是穿上粗布麻衣,也给李云倾一种杀手的感觉。他的眼睛太阴毒了…
“这个孩子…”
黄粱中眼中的仁慈李云倾看得清楚,可眼前这个人却抽出剑…
“可现在…不是救人的时候…”
汪泉挥剑毫无预兆地刺向床上的小孩,李云倾抄起手边的凳子,就朝汪泉砸去。那妇人吓得哇哇直叫,门也在这时候关上了。看来这果然是个陷阱,谁要抓她呢…刘禹昭?小菊?袁叶漫?都有可能。
真是失策,没有带武器,李云倾就只有搬起桌子椅子来抵挡汪泉的快剑,完蛋了,手边没有东西可以扔了。李云倾不断伸手抓东西,可是扔着扔着手边就空了。不会这么坑爹吧,她一扭头,她的身后只剩下门窗了,那就破门而出。
可惜她的意图已经被汪泉发现,他飞身堵在门口,不给李云倾逃跑的机会。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这个弱女子!”
没办法了,只能呼救了,这男子的功夫不弱,又有宝剑在手,她自然不敌。
“别叫了,没人会来救你的…”
“孩子,你怎么了孩子!”
就在他俩打斗的时候,这个妇人的孩子咽气了。黄粱中很是可惜地看来孩子一眼,他家祖训就说过要救死扶伤,可是现在他大哥一意孤行,去争什么天下第一。要不是他妻女都在他手里,他早就远离这城市,找个地方归隐了。唉,世事弄人啊。
这妇人的哭声让汪泉觉得很吵,于是他拿起桌子的一只短腿,直直朝妇人射过去很快,这妇人也没了声息。
“你们又何故如此!抓我就好了,又何必伤害无辜…”
李云倾往前一步,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她真的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些手无寸铁的妇孺。
“哼,怪他们运气不好……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知道你武功盖世,可是没了剑……你打不过我!”
“是谁要抓我!”
“你不需要知道…”
“救命啊!救命啊!”
李云倾做着最后的挣扎,她看到桌子上的算盘,边拿边叫,把算盘在桌上摔烂,那珠子也是可以做武器的。
“我说过我的耐心有限!”
虽然李云倾这木珠扔的很有力道,可是毕竟只是木头,在宝剑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他可是一名实打实的绝顶杀手,做任务这么多年,还从未失败过。
再者,还有这专门对付高手的蒙汗药,汪泉手一挥,一片白色粉末瞬间把李云倾笼罩住,她终于知道杜俊清说的话地含义了,有些药真的很毒。她缓缓地倒下,很快便不醒人事了。
“黄大人,这药可真好用…”
“汪大侠过奖了,此药极难的,用在她身上,还真是有点心疼…”
黄柄涛缓缓从后堂走出,他也已经四十五岁了,乌发中已经露出丝丝银发。
“梁中…还不把人捆起来…”
“是!”
黄粱中知道他大哥的意思,就是让他回避罢了,虽然他们相当于亲兄弟,可是好多事情,他根本不知道。他用麻绳把李云倾捆绑好,然后让人抬进了柴房…
杜俊清开始变得惴惴不安起来,按理说抓药也用不了这么久啊,为什么还没看见李云倾的人影。
这边又走不开,更不敢小南出去寻找。这可怎么办啊!
“杜俊清~”
“杜俊清!你在不在!”
“谁?”
杜俊清其实心里是有点激动的,不知道是谁在喊他。他喂了小梦一勺清水,便出门查看。
原来是凤桓啊…
“不知凤公子前来有何事?”
“倾儿呢,我给她送衣物来了…明天不是有宴会吗…”
“她…她出去抓药去了…”
“嗯?”
“孩子生病了~”
杜俊清不敢说出实情,他眼神躲闪,一看就有问题。
“夜离!”
“在!”
“倾儿出去了,你可知道…”
“知道!”
“那她人呢!”
“这……不知!”
“什么!”
凤桓把衣服扔在门口,风一样地跑开了。其实夜离早就看到李云倾出去了,可是她每天都来来去去那么多趟,他也就没在意这一次两次她去了哪里。
其实还是因为夜离心中有气,这个女人明明就抛弃了她的主人。可是主人竟然还如此不舍不弃,依旧爱她如初,真是搞不懂,有的时候他甚至在想,这个女人死了算了。
不过看起来…凤桓是真的生气了…
凤桓边走边思考,李云倾会去哪个药,从这里出去的话…
“夜离,最近的药铺在哪里…”
“前面东南巷…一直往前,就有一家…”
“走!”
虽然这光天白日的,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可是他这眼皮一直跳。
“夜离…去掉暗卫过来…”
“这…”
“快去!”
“是…”
夜离也觉得这巷子里气氛诡异,不似原来热闹了,可也不至于动用暗卫吧。不过凤桓坚持如此,他也只得领命。当他走出巷子才反应过来,那药香之下,是一股血腥味…
凤桓独自走在这清冷的巷子里,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店家都关门了,他快步疾走,生怕李云倾出什么事。当他走到那就药铺的时候,也是大门禁闭,不过血腥味很是浓郁…
他一脚踢开回春堂的大门,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尸体,血液是顺着她的肚子流出来的,看起来才死没多久。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不过他可以确定李云倾肯定来过,而且已经被带走了。因为杜俊清的那张药方正轻飘飘地躺在地上,还有这一目了然的打斗的痕迹……
“主人,暗卫已经到了…”
“晚了!”
“什么!”
夜离进屋查看了一番,除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的尸体,再没有其他人了。
凤桓真想拔出剑,把夜离砍了,让他好好看着李云倾,他竟然玩忽职守。是,他可能是为他不平,可是他知道什么!李云倾就是他的命啊,他宁愿自己去死。
“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
夜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人,心中也颇为震惊,看凤桓那眼神,那面色,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起来吧,我不要你现在死…”
“是!”
夜离腿都软了,后背也被汗水打湿,他在刚才那一瞬间,真的感觉到了杀气。
其余人像木头一样站在凤桓身后,对这一幕熟视无睹。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知道生死就在一瞬间。
“派人给我搜!你去给周临奕和袁庆溪传个话,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是…”
夜离精神抖擞,不敢再懈怠了,他刚刚可是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