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吗？”

　　房屋门前，一个穿着常服的男人放下包，蹲下身子，用很小的声音询问，生怕惊醒某人

　　闻言，坐在门槛前的美妇人，宠溺的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小女孩，挪动身躯，紧了紧包裹小女孩的温暖被褥，柔声回答道：

　　“对，睡着了，只是睡得不踏实”

　　“抱歉，晚了一点”

　　抱着歉意，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细腻的脸蛋，这熟悉的触感让他平静的心灵泛起一阵涟漪

　　“没事，而且你也没有超时，只是雨瞳她还太小，熬不住而已”

　　霍云儿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是霍雨瞳自愿在屋外等待，说冷一点就不会那么快睡着

　　让一个快六岁的小女孩专程等自己回家，张明心中多少有点愧疚，本来之前说的话也只是为了方便出去而已

　　心终究还是软了，不再那么漫无目的游荡，痴迷于所谓的万灵药研究……

　　这颗冰凉的心有了融化的迹象

　　“能让我抱抱吗？”

　　张明柔声说出自己的请求，就好像外出晚归的丈夫，面对家中等待多时，早已在妻子怀中熟睡的女儿时，提出想要抱抱自己的女儿

　　可惜，在场三人身份都不是以上那般美好，一对用完就被抛弃，臭名昭著的可怜母女；一个四处流亡，私自制药被追杀至死的刽子手

　　“嗯”

　　霍云儿轻声应答，张明伸出手接过熟睡的霍雨瞳，她的睡颜很恬静，只是时不时蹙眉，好像做了什么噩梦

　　但当张明抱住时，霍雨瞳娇小的身体停止了抖动，身心舒缓下来，紧闭的嘴唇也微微翘起，开始浮现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这双能徒手掐断咽喉的双手，在此刻动作是那么的温柔，生怕吵醒怀中的小女孩

　　“你带她去房间吧，我……在这里吹一会儿风吧”

　　夜空寒风对于身体恢复健康的霍云儿来说，不算什么，她此刻或许更多的是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去思考

　　“嗯，注意别感冒”

　　没有询问原因，张明只是嘱咐一句，便抱着霍雨瞳走进屋里

　　只留下霍云儿独自吹冷风，同时她不忘叮嘱一句

　　“对了，厨房里有夜宵，雨瞳做的”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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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霍雨瞳房间，她的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简少的几个家具

　　不是张明抠门，是霍雨瞳喜欢节俭，她说够用就行，没必要太浪费钱去买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虽然每次陪霍雨瞳逛街，张明都能看出她蓝眸中的渴望与喜爱，但她说话算数，说不要就不要，甚至强硬拉着张明离开

　　真不知道她这么娇小的体型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不过张明尊重她的意愿，反正她也快六岁生日了

　　对于霍雨瞳喜欢却没有的东西，张明都默默记在心里面，转头就去买下，准备在觉醒武魂后给她一个惊喜

　　张明迈动无声的步伐，将熟睡的霍雨瞳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摆好枕头，替她盖上温暖舒适的被褥，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

　　“哥哥不要走……”

　　一切妥当，正当张明准备离开时，一只柔弱的小手伴随稚嫩的呢喃声，紧紧抓住了张明衣袖

　　“雨瞳会听话的……不要离开雨瞳……”

　　这软绵绵的恳求声让张明的心软下来，坐在床边轻轻握住霍雨瞳的小手，柔声安慰道：

　　“哥哥不走，哥哥永远陪在你身边，雨瞳也永远不会离开哥哥，好吧？”

　　“嗯……”

　　颤抖的身体在安慰身中缓和，得到想要答案的霍雨瞳不再身体紧绷，身心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见此，而张明没急着离开，轻轻撩起霍雨瞳耳边发丝，这柔顺的手感比刚开始见面时好多了

　　霍雨瞳恬静的睡颜，让张明心中遍布温柔，这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尤其对方愿意为了轻飘飘一句话，在寒风中苦苦等待

　　这种感觉就更好了……

　　窗外的月光花缓缓照射进来，披散在光滑的地板上，让无声的房间多了几分祥和宁静

　　不多时，内心不安的霍雨瞳蹙眉，口中喃喃低语道：

　　“雨瞳不想离开哥哥……”

　　一旁的张明见状，柔声细语的安慰道：

　　“哥哥在身边，不会离开雨瞳的”

　　“永远吗……？”

　　霍雨瞳眼皮抖动，迷迷糊糊的语气满是恳求

　　“永远”

　　无法拒绝，张明给出了回答

　　而且他发现霍雨瞳在装睡，这话主动性太高，不像是睡梦中讲出来的含糊不清的口语

　　“太好了！”

　　一声惊呼，果不其然，在张明无奈却又温柔的目光中，霍雨瞳猛的坐起，得到满意答案的她

　　此时一脸高兴的抱住张明，眼角含着几滴晶莹的泪水，同时小脑袋靠在肩膀，也就是张明耳朵处，继续说道：

　　“哥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当然”

　　张明很果断，同样抱住霍雨瞳柔软廋小的娇躯，给出了答案

　　他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他刚刚答应了霍雨瞳，那么他就会拼尽全力的做到

　　只是这次彻底把自己搭进去了，好在这一切值得

　　“下次不要这么一惊一乍了”

　　松开怀抱，替霍雨瞳擦了擦喜极而泣的泪水，张明也没因这恶作剧感到生气，更何况他已经猜到了霍雨瞳会装睡，还故意诈他

　　“嗯，知道了！”

　　霍雨瞳满脸兴奋，张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嘱咐道：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听到这话，内心失落的霍雨瞳，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哦……”

　　见这反应，张明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对着不太高兴的霍雨瞳，轻声地问道：

　　“怎么，睡不着吗？”

　　摇摇小脑袋，霍雨瞳给出了答案：

　　“不是，我只是不想离开哥哥身边”

　　“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我不是刚刚答应过你了吗？放心吧”

　　这时，霍雨瞳突发奇想，于是不知为何，她面色羞涩地恳求道：

　　“内个……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之前霍雨瞳累死累活都没说过这种话，不得不让张明升起好奇心

　　而霍雨瞳白皙的脸蛋更加红润，好像一颗熟透的苹果一样可爱，低声说道：

　　“哥……你能不能……就是……嗯……陪我睡啊……”

　　霍雨瞳的想法是搂着张明的身体入睡，而张明也知道她的想法，但凡事就怕有个开头，所以断然拒绝道：

　　“抱歉，这个不行”

　　第一次提出要求，但也是张明第一次拒绝霍雨瞳的要求，他语气不再温和，而是恢复平静，仿佛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闻言，霍雨瞳小脸瞬间煞白，她不知道为什么张明会拒绝她，只觉得心好痛，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但张明随后又变得温柔，摸了摸霍雨瞳因害怕而颤抖起来的小脑袋，轻声讲述着拒绝的原因：

　　“你现在还小，可能不懂‘男女有别’这个词汇的意思，但我想说，不能因为别人对你好，你就把自己交出去，要学会分辨和观察，明白吗？”

　　这话很正常，但霍雨瞳自卑的认为是自己和张明之间疏离的开始，于是急声道：

　　“可是，可是哥哥你不是别人！我，我也愿意把自己交给你！”

　　为此，霍雨瞳拍了拍贫瘠的胸脯表示肯定，但她不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只是一时冲动说出的话

　　就好比她不知道当新娘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样张明就不会离开她，会一直把自己搂入怀里，轻声安慰轻声摸头

　　霍雨瞳也只是想报答张明对她的好，不然内心深处总会升起一丝恐慌，担心张明哪天不辞而别

　　见此，张明依旧是摇头，两世加起来快五十岁的他，不可能对一个快六岁的小女孩心生情愫，也不可能当变态

　　哪怕他年龄缩小回五岁，也不会做出去跟同龄小女孩睡在一起的事情

　　这可能是他的原则，也可能是不喜欢，总之不会这么做就对了

　　“我！我！呜呜呜……哥哥不要离开我！”

　　第一次被拒绝的霍雨瞳伤心欲绝坐在被褥上低头痛哭起来，晶莹的泪水滴落，浸湿床铺

　　她觉得自己被张明厌弃了，张明不喜欢她了

　　但一只熟悉的手掌重新摸向，那凌乱的蓝色发丝，这温暖熟悉的感觉让霍雨瞳回过神来

　　抬头看见张明脸上是温柔的笑容，而张明也没有怪罪霍雨瞳，只当是小女孩的一时冲动，他轻声安慰道：

　　“我没有要抛弃你，你还记得刚刚我答应你的话吗？”

　　擦擦眼角的眼泪，霍雨瞳急声回答道：

　　“记得！哥哥你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张明点点头，面色更加温柔

　　“所以你觉得我还会抛弃你吗？”

　　“不……不会了”

　　说出这话时，霍雨瞳娇俏的面容上有点不好意思，她刚刚有点太着急了好像……

　　“这就对了，我只是想跟你说，男女有别，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懵懂的点点头，但蓝色眼眸里的疑惑瞒不住张明，想解释，但霍雨瞳估计也听不懂，她还太小了，只能说道：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那长大了就能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吗？”

　　“对……长大了就可以”

　　迎着期盼的目光，张明犹豫一下后，考虑到霍雨瞳脆弱敏感的心灵，还是选择肯定回答

　　这话也让霍雨瞳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而她心中似乎多了某种渴求

　　是渴求和张明在一起，还是渴求长大，亦或是两者都有？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好了，睡觉吧，明天还得出诊呢”

　　捏了捏霍雨瞳白嫩的小脸蛋，她才肯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接着，她又提了一个要求：

　　“哥，你能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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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孤苦伶仃，吃不饱穿不暖，只能靠卖火柴为生”

　　“她有钱买火柴没钱吃饭吗？”

　　“嗯……这是她家里人留给她的”

　　“可她不是孤苦伶仃吗？哪来的家里人？”

　　“啧……家里人走之前留给她的”

　　“可是为什么要花钱买火柴，留给小女孩拿去卖，而不是把钱省下来给小女孩买吃的，买衣服啊？”

　　“额……可能是想让她自力更生吧”

　　“可是……”

　　“好了，我换个故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