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污蔑
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瑞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去过医馆里买过松香散?”
她明明只是进去问了医生,根本没有买任何东西呀!
小伙计似乎被瑞雪那快要吃人的模样吓到了,缩了缩头:“您怎么就没买呢?您说要做祛风湿的膏药缺一剂松香散,便给了我一钱银子,要了五克的松香散,难道您都忘了?”
瑞雪彻底傻在了原地,怎么会这样?
然而下一秒,不知何时跑出去的孙嬷嬷,从外面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药包,气喘吁吁道:“伯爷,老奴从夫人的床底下找到了这个,您看这是不是松香散?”
石绍恒扬头示意医馆的伙计前去查看。
伙计上前接过孙嬷嬷手中药包,打开后用手指捏了一小撮,里面的白色粉末放在鼻翼间闻了闻,确定道:“伯爷,没错这个就是松香散!”
石绍恒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他腾的一下站起身,看着虞听晚愤怒的质问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在拨浪鼓上抹的松香散?”
虞听晚彻底明白了所有的布局,孙嬷嬷早上提出让她买拨浪鼓时,便已猜到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一定会怀疑是许寒烟在暗中做什么手脚,便会派亲信,暗中跟着她。
所以,故意引着瑞雪去了诚然医馆,松香散确实是她买的。
但这个人却早已被收买了,所以在瑞雪进去问他时,故意说出模棱两可的话,混淆她的视听。
事发后,她们也料到她会去找诚然医馆的伙计对峙。
到时候让医馆的人再反咬一口,再拿出什么从她房间搜到的所谓罪证,便可顺利的将所有的污名都盖在她的头上。
这真是一步好棋!
虞听晚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波澜不惊的看向许寒烟:“倒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竟心思沉到了如此的地步。”唇边溢出一抹极淡清冷的笑意。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许寒烟微微咬了一下唇瓣,怯生生的看着她。
石绍恒心口的怒气不断起伏,烟儿听不懂,他可听的明明白白!
证据确凿,虞听晚明明都错了,她为什么还不能坦然的认错?
夫妻五载,他现在才发现,她的嘴竟然硬的像茅坑里的石头。
心思更是像蛇蝎般恶毒,竟然连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稚子都是忍心下手!
他看着她的眼神无比凌厉,只觉得满腔怒火都要爆发。
下一秒,“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虞听晚没动也没躲,结结实实收了这一张白皙的脸颊,很快起了手指印,她表情始终冷淡。
心里就像是蹿腾着冷风一样寒冷:“我若说我没有在拨浪鼓上动手脚,你信不信我?”
她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能将一切都看明白的答案。
石绍恒目光冰冷的扭过脸,不愿意与她对视:“证据摆在面前,我不得不信你就是凶手!”
这个诚然医馆的伙计,可是瑞雪自己找来的,既然他都说了,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虞听晚心中凄惶,动了动唇,略带着几分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们随意吧!”
许母听后心里大喜,和许寒烟彼此相识的眼里,皆划过得逞之色。
以为虞听晚这只秋后的蚂蚱,还能蹦哒两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妥协了。
许母将孩子放在王嬷嬷怀中,走上前趾高气昂道:“虞氏心思歹毒,谋害伯爷的唯一子嗣,犯了七出之罪,本应将她休弃回府,但念在其曾为伯府操劳,便给她留有一丝体面,免去休弃,直接贬为贵妾!”
“而烟儿,为我们伯府诞下长子劳苦功高,应当为妻。”许母轻蔑地瞥了眼虞听晚,才又道:“绍恒,你看母亲的决定怎么样?”
这一她就没有机会翻身了吧?
虞听晚心里阵阵冷笑,对于这样的决定,没有丝毫感到意外,这才是许氏姑侄最终的目的。
只是……贬妻为妾?
她就是宁肯死,也不会答应的!
“这……”石绍恒有些犹豫,他虽然不忍心这样做,但听晚这次确实过分了,应该受到惩罚。
又看了看,明明受了最大伤害,却不愿意多言的表妹,终于一狠心,做出了决定。
“好,虞氏心思歹毒,嫉妒成性,不配……”
“呵呵……”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石云初突然捂唇笑出了声。
许母不悦的问:“大姑娘在笑什么?”
石云初是老侯爷和前正室侯夫人所生之女,虽然她是她的继母,但在地位上却不如她高。
所以,即便看她不顺眼,也得多几分耐心。
石云初没有理许母,而是挑眉看着自己的兄长,颇为嘲笑道:“没想到大哥竟然是如此武断的人!”
石绍恒眉心蹙了蹙:“云妹这话是何意?”
石云初走到医馆伙计的面前,淡声开口:“你确定松香散是卖给了瑞雪?就是刚才你指认的那个小姑娘!”
伙计笃定地回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石云初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她又走到兄长的面前,慢条斯理道:“大哥也知道,我这人不善,琴棋书画,平日在院子里,就喜欢研究一些医学典故,所以对医药颇有研究。”
石绍恒犹豫着开口:“这件事儿我倒是知道。”
他的这个妹妹,医术高超,府里的药库,就是为了让她精进医术所建。
石云初看了看王嬷嬷怀中的婴孩儿,嘴角带了一丝莫名的笑意:“松香散中确实含有轻微的毒素,体弱者接触身上会起红斑,严重者甚至高烧不退,因此殒命……”
她的美眸打量着许寒烟,凑到她的跟前,一字一顿道:“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只要接触过松香散的人,即便手用清水洗过,也会有残留的物质,贴在手的表面上,而松香散遇碱水后会变黄。”
“凶手往拨浪鼓上抹毒的时候,一定会用手碰到松香散,所以若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只需要打盆碱水让她将手泡入其中,手若变黄了,便是下毒之人,手若没变黄,那就是无辜者。”
这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却没想到今日能正好派上用场。
这话一说出,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各异。
许母不自然地笑了笑:“这就不用了吧?人证物证俱在,就连虞听晚自己都没法证明清白,那肯定是她无疑了!”
心中暗恨,这都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怎么又出来一个搅局的呢?
石云初只笑了一笑:“母亲为什么不让女儿试一试呢?难道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不成?还是说……”
她顿了顿,意味不明的说:“有的人胆虚了?”
言罢,眼角微微一挑,余光却是扫向了许寒烟。